第四章 秋雨飄零闖江湖
安旭東與李天生兩人在屋子裏談了很久的話，接着安旭東站起來看着前面山上的幾所墳墓，於是走出屋子，站在院子裏看了良久。
“很有感觸？”李天生也跟着走出來，兩人肩並肩的看着墳墓。
“想不到曾經風雨同路，現在yīn陽相隔。”安旭東表情漠然，一副憂鬱的樣子。
李天生點點頭，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過幾rì就是他們的死祭，我想好好拜祭一番，也想趁機讓天祥獨自出去闖蕩一下，磨練他的意志。”
“你想怎麼做？”安旭東回頭看着李天生。
李天生看了一下石天祥，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想讓他一個人下山，到市集上買點祭祀所需之物，看他能否完成，老是呆在山上也不是辦法。”
安旭東雖然有些懷疑，但也贊同了。石天祥長期在山上已經變得懶散，也不知道人間世態，讓他吃點苦說不定是件好事。
第二天，李天生便吩咐石天祥下山了。
石天祥聽說可以出去玩玩，也是萬分高興，於是帶上師父給他的銀子，蹦蹦跳跳的下山了。
走到路口，正要上得官道，卻一不小心被地上一條樹藤絆住，正好甩在連接小徑的官道上。
在官道上，一輛華麗的馬車正快速駛來，瞬間車夫見地上睡着一個孩子，急忙勒住韁繩。
車內一個讓石天祥聽起來就陶醉的聲音說道：“發生什麼事？”這聲音溫柔而且動聽。
石天祥趴在地上聽着聲音已經忘記爬起來了。他昂着頭，看着這怪異的車篷。
不久，一個漂亮的女子解開驕簾，看了看石天祥，接着回頭說道：“小姐！是一個小孩子摔倒在道路上了。”
車內那令人陶醉的聲音道：“是么？看看可否受傷。”
從車裏出來的女子跳下車，然後嬌滴滴的“飄”到石天祥面前，彎着腰輕聲問道：“傷到沒有，小弟弟？”
石天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美麗的姑娘，喉嚨吞了一口口水，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勉強擠出幾個字：“觀音菩薩！”
女子“噗哧”一笑，道：“你叫我什麼？”
石天祥還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看着她道：“觀音菩薩！我在師父房間裏看到的觀音菩薩就是你這樣子。”
女子“哦”了一聲道：“你沒有見過女人吧？！難怪你要這麼叫我，不過雖然我不是觀音菩薩，但你這麼可愛，我很高興，我問你是否傷着？”
石天祥覺得發話還是那麼困難，只能急忙搖頭。
女子聳聳肩，伸手把他抱起來，他嗅到這女子身上的體香，感覺嗅到了一陣蘭花香味，又覺得比蘭花氣味更讓人喜歡。
石天祥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昏昏的有種飄飄然之感。
女子放開了手，然後回到車上，車內那聲音又傳出車外了：“既然是個孩子，問問是不是到京城去的，要是去京城，這裏離京城還有一段路程，不如叫他上車，咱們順路載他一程吧。”
於是他們把石天祥叫上車，石天祥一進車內，情不自禁的叫道：“好香啊，咦，還多了一個觀音菩薩。”
原來車內坐着一個美若天仙的妙齡女子，一張瓜子臉，眉黛如柳，眼含秋波，唇紅齒白，膚若羊脂。真是個傾國傾城之美人。
她也“噗哧”一笑，然後輕聲細語地說道：“真可愛，你怎麼會稱呼我倆是觀音菩薩呢？”
石天祥傻傻地笑道：“我這麼多年和師父相依為命，從來沒有見過其他人，這兩天才多看見一個人，除此之外，我就在師父的房間裏看見過向你們一樣的畫像，問師父那畫中是什麼東西，師父說是觀音菩薩，所以你們也就是觀音菩薩了。”
女子莞爾一笑道：“我們不是什麼觀音，要真是觀音那就好了，我叫陳紫蘭，這是我丫鬟尹chūn梅。你就叫我蘭姐姐吧。”說著把石天祥拉在自己身旁坐下，石天祥不曾與女子相偎而坐，女子身上的體香使他幾乎昏死，他搖搖頭試着靠近些，心裏有說不出的舒服。
突然，他一伸手剛好觸摸到陳紫蘭的胸脯，覺得軟軟的，於是大聲叫道：“姐姐，怎麼你前面有兩個軟軟的包，我師父和我都沒有？”
兩個女人臉紅了一下，尹chūn梅道：“小sè鬼，以後你就知道了。”
石天祥摸摸腦袋很是不解，他不明白為何長大了就知道她們面前有兩個軟軟的包，難道自己長大了也會有，那麼師父已經老了怎麼還沒有呢？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明白，只是片刻之後也不再想了。
大家坐在車裏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聽見趕馬車的車夫在外面道：“小姐，已經到了京城了。”
石天祥要求下車，他要幫助師父購買祭品，陳紫蘭便對他說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到京城東門不遠的陳府找她。石天祥點頭答應了。
他走在街上，一直目瞪口呆，他看見了滿街走來竄去形形sèsè的女人，看得他喉嚨發乾兩眼發直，他激動的嘆道：“好多觀音菩薩啊！”
京城真是熱鬧！五顏六sè各種衣着打扮的男女川流不息。
看的正jīng彩，突然，他聽見有人一聲大喊：“楊元帥班師回京了。遼軍退回老家了，大宋打勝仗了。”
幾乎所有人都如流水般向東門涌去，百姓們都在夾道歡迎楊元帥和凱旋而回的大宋將士。
石天祥也站在其中，看着身披鎧甲的將軍感嘆不已，認為他們很威風。
等到歡迎凱旋而歸的楊家將的人們散去之後，石天祥也買好東西轉身而回了。
進了回家的小徑，他覺得肚子有些疼，於是跳進樹林裏大便。
“還是找不到《天易訣》這本武林絕學，難道不在李天生這老雜碎這裏？”
剛跳進樹林，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一群人從山上下來，邊走邊說。
“不過，殺了這兩個老雜種，以後也沒有人知道《天易訣》下落，這樣也好，反正誰都得不了。這倆老雜碎武功還真不耐，居然殺了我十來個弟兄，要不是咱們使用毒針，說不定此時見閻王的就是咱們了。”另一個聲音說道。
石天祥蹲在樹林裏，心裏暗道：這些人怎麼會從山上而來，他們說的老雜種是誰？而且還是兩個？！
於是急忙拉起褲子跑出來，那群人已經走出小徑上了官道。他只看見後面幾人穿着灰sè衣服，幾人身着青sè長袍，手中提劍。
石天祥聳聳肩，繼續提着兩壇酒和一些燒雞蘋果之內的東西繼續上山。
到了他與師父所住的草廬外，見本來完好的院子柴門已壞，院子裏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幾具身穿灰sè和青sè衣服的人。
一種不祥的預兆閃過石天祥的腦海。
他手裏的東西掉到地上，飛奔進屋。
在他眼前的是從來沒有想過的景象，師父和三伯倒在血泊中，而且已經死去。
四下里亂糟糟的，看得出這裏曾經激烈的打鬥過，牆上和門上都有刀劍和暗器留下的痕迹。
來的人很多！而且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鬥。
石天祥環顧了四周，抱着師父大聲呼喊，搖着三伯一陣呼叫。看着屍體嚎啕大哭。但兩人還是閉着眼，一直沒有睜開。兩人身中數劍流血過多而死。
難道在路上看見的那些人就是殺我師父和三伯的兇手？哭了很久才冷靜下來的石天祥心裏尋思着，一定要找到兇手為他們報仇。
第二天，石天祥好不容易挖了個坑，把師父和三伯葬在院子外。然後立在新墳前，泣不成聲，接着跪下來磕了幾個響頭，口裏說道：“師父，三伯，天祥現在沒有這個力氣把你們和我爹葬在一起，但你倆請放心，等到我長大了我一定重新給你們修建新墳，而且跟我爹娘叔伯他們在一起。師父，你放心，徒兒今後會勤練武功，找到兇手替你們報仇。”
說完又磕了幾個頭，然後回去了。
獨自一人，石天祥甚為害怕，他坐在院子裏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耳邊不時傳來一陣狼嚎。
整個山間寂靜而且恐怖，他不由顫抖一下，急忙回到屋裏。打算第二天離開這裏浪跡江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石天祥仍能聽見外面野狼嚎叫。不知名的小鳥在楓葉中賣弄嗓子，扯着嗓音穿梭在樹林裏。
石天祥起了床，把僅剩的兩隻雞都殺了，把雞腿拿到李天生和安旭東的墳前，他跪下來喃喃自語：“師父，三伯，晚輩知道你們生前最愛吃雞腿，而師父，每次你都埋怨徒兒愛搶你的雞腿，現在好了，徒兒親自做了四隻雞腿，你倆一人兩隻，徒兒還算孝順吧，師父，徒兒並非愛吃雞腿。”
放下雞腿，哀傷地磕了三個頭，轉身準備離去。接着他又回頭：“師父，弟子未能好好陪你吃頓飯，咱們三人還是一起吃吧。”說完，撿起雞腿就吃，狼吞虎咽的吃個不停，轉眼四隻都吃完了，他遺憾的搖搖頭：“您看！又沒有了，不管了，師父、三伯，這次徒兒下山學好武功尋得仇人，一定為你們報仇。”
石天祥滿懷傷感地下山了，他看着茅屋依依不捨的下山了。
秋雨如煙，籠罩四野，遠山近樹模糊在天地之間。
官道上人跡稀少，石天祥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煙雨濕透了他的衣裳，額頭上的水珠一顆一顆滑過臉頰，滴在地上。
他擦了擦臉上的雨霧，一個勁的直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怎麼走，該去哪裏，或許走路就是他目前該做的事。
終於，行至傍晚，石天祥見離官道不遠處一座山上有一間破屋，為了不至於在這煙雨中露宿野外，於是徑直跑向破屋，到了破屋已經全身濕透，衣衫冰冷，冷的發抖的他進了破屋見地上有些稻草，急忙點燃好烘乾衣服。正要脫下身上已經在滴水的衣服，便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把你那骯髒而且難看的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