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是下下選
雲太傅不欲和楚煜相交，可是眾目睽睽之下，這位楚世子分明就是在等他們啊。
雲太傅不明白，這位楚世子在京城，若是當一個紈絝子弟倒還好，有機會回去楚國，可是結交權臣，便是當今皇子，也會被陛下懷疑。
當今的景帝的確是仁厚，可是畢竟是個皇帝。
「世子殿下。」
雲太傅只是拱了拱手。
「我在楚地的時候，就曾聽聞雲先生之名，很是仰望，不知有沒有機會，和雲太傅聊聊。」
「世子殿下說笑了，老臣不過是倚老賣老罷了。」
楚煜靠在馬車上，徑直望向了後面的雲蓁蓁。
「貴妃娘娘的美貌已經是久負盛名了，沒想到，這裏還有一位更美的小美人。」
楚煜這話可算得上是輕佻了，這美人之名，都是男人間私底下說說的，可是如今，楚煜竟在這裏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世子殿下過譽了，那些不過都是些虛名，蓁蓁比不上姐姐，只是一個尋常女子。」
這話，雲蓁蓁都覺得有些不真切，可是現在她只能如此，希望這世子殿下別再語出驚人了，祖父心裏已經有了怒氣。
「小美人可真是妄自菲薄，你們中原女子，還真是矜持，不過，我喜歡。」
楚煜的人牽着馬上前。
「小美人，聽說你還沒有婚配，不如考慮一下本世子？」
說完，便策馬而去，周圍的人竟是難以言喻的表情。
一位老臣長嘆一聲「這位世子殿下果然是離經叛道。」
雲蓁蓁握着拳頭，有些尷尬，楚煜的行事風格毫無根據可言，他今天這一出到底是想怎麼樣啊？
雲肅和自己的父親還要給宴會收尾，回來以後才聽說了這件事。
「老二，你今日去見了這位世子，你怎麼看這個人？」
雲肅想起那張驚鴻一瞥的美人面「此人。」
雲蓁蓁坐在旁邊的位置上，有些漫不經心，她這個二哥看到美人之後，智商直線下降。
還指望能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雲肅沉吟許久「此人深不可測。」
雲蓁蓁有些意外，他二哥面對那樣的美色居然能面不改色？
「雖然這個楚國世子看起來像個紈絝公子，但是兒子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雲蓁蓁心裏一動，她二哥其實也很聰明，只是習慣了藏拙，難不成發現點什麼了？
雲太傅捻着手裏的佛珠「我覺得，這個世子殿下可能是看上我們蓁蓁了。」
雲明旭差點被茶水嗆到「爹，這不可能吧，他從未見過蓁蓁啊。」
雲蓁蓁有些淡淡的心虛，生怕祖父看出點什麼來，雲蓁蓁極少說謊，但是見過楚煜之後，她說的謊言可一點都不少，而且還都是對着自己的家裏人。
雲肅一皺眉「不會是那個時候吧？」
雲太傅看着他「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雲肅預感自己估計會被訓斥了「我去接楚王世子，想着讓蓁蓁也去看看，沒想到，被世子注意到了。」
雲肅硬着頭皮開口「祖父，爹娘，咱們家蓁蓁，你們是知道的，怎麼說也是盛京第一美人，我當時就覺得那位世子殿下不對勁。」
「你這孩子，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你別帶着你妹妹往外跑。」宋氏看着自己的兒子，微微皺起秀眉。
宋氏曾經也是將門之女，從前也希望自己的女兒不同於其他的閨閣女子，能更加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誰知，自己的大女兒還是進宮了，從那以後，雲蓁蓁就極少出門了。
「誰能想到，這件事能這麼巧合呢？」雲肅小聲嘀咕着。
「說不準蓁蓁與那個楚王世子就是有緣分呢。」
雲肅話音未落，自己的爹手中的茶杯就已經摔碎在他的腳邊了。
「你大姐如今是陛下的貴妃，若是蓁蓁與那位世子在一起了，你讓雲家如何自處。」
雲明旭自知自己太過緊張了，略說了說，就讓他們回去了。
「二哥覺得那個人當真是深不可測？」
雲肅扇子一甩，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長着那樣一張臉的美人，世間難尋，自然是深不可測的。」
雲肅送雲蓁蓁回她的院子，一直東拉西扯的，可是旁邊的小姑娘依然面色淡淡的。
雲肅無奈「桃兮，你如今才十六歲，多想些快樂的事情，別天天像個小老頭一樣。」
「雲家的天還塌不下來，即便是塌下來了，也有祖父，爹娘，和你哥頂着，還輪不到一個小丫頭去操心這些事情。」
「二哥，你覺得楚國世子做我的夫婿，如何？」
「怎麼，看上人家了？」
「靖王殿下，和世子殿下，你覺得我應該要如何選擇。」
雲肅收起摺扇「蓁蓁，可要聽一句真話？」
「當然。」
「那位楚王世子於蓁蓁而言，乃是下下選。」
雲肅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可靖王，景家的人，他們就不是選擇，若是兩者擇一，我們便要這個下下選。」
雲蓁蓁若有所思的回了房裏。
「小姐今日可是乏了，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小姐泡泡吧。」
雲蓁蓁的院子裏砌了一個大理石的浴池，雖然雲家是兩袖清風，但是家底也不薄。
雲蓁蓁泡在浴池裏，事實上，在今日看到楚煜的那一刻，她的確是有了一個念頭，或許楚煜也是雲家的一條退路。
景帝喜歡她的姐姐，但是他更喜歡權利，更在意那個人位置。
雲蓁蓁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劃過水面。
但是二哥也沒有說錯，對於現在的雲家來說，這位世子殿下終究是下下選。
雲蓁蓁閉上眼，妙琴在後面給她洗頭髮。
「小姐最近可是憂思過重了？」
「嗯？」
「自從知曉大小姐懷了龍胎，小姐似乎就有些焦慮。」
「但願只是我多慮了。」
她姐姐的那個孩子，她也只有七成把握能保住。
雲蓁蓁從浴池裏面出來，坐在梳妝枱前打算梳頭。
旁邊的小丫鬟有些毛手毛腳的，不小心把放在梳妝枱下面的盒子弄倒了。
妙琴訓斥了兩句，自己俯身收拾，雲蓁蓁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從那裏拿出來細長的錦盒，那是一空大師給她的及笄禮物。
雲蓁蓁打開盒子，裏面放着一支下下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