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醒春風 顏如玉

第6章 醒春風 顏如玉

“二爺,這女人太放肆了,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無數高手必將她擒拿到牢中。”

“正是,此處是閻庄,還容不得她一介旁系主事放肆。”

“那閻思也是一樣,既然遺書中字句確鑿,我們可強行按家規坐實。”

陰沉的鷹鉤鼻卻是朝幾人一掃,閻紹終於緩緩開口:

“無妨,閻思終究是閻氏血脈,他終有一日會走上同樣的道路,如今官家交易才是大事。”

因為血脈相同,所以會走上同樣的路?不少族人互相對望,不明真意,只有嫡長閻毅朝閻紹深深一望,杵在桌上猶如入定般。

在閻紹的點頭示意下,閻哲聖拍了拍桌子,眾人這才平靜坐下。

“大華國南臨晉陽公國,東接雲龍帝國,近日來它們動作連連。”

“閻氏一脈及其餘幾大家族皆收到官方函件,邀請我們共商大計,萬靈門與官家聯繫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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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和煦,春風拂面。

閻思一覺醒來,感覺全身經脈的靈氣帶着滾燙的熱度,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浴池中。

之前身上的傷痕和疲憊完全沒有留下來,甚至精力更甚以往,勃發得讓他想盡情揮霍一番。

再眯上眼睛朝四處掃去,世界變幻成另一種形態,彩色的皮膜覆蓋了扭曲的事物,妖異的景象則填充視野。

雖然仍然詭異萬狀,但卻非原本令人作嘔的感覺,而是讓他覺得眩暈迷幻,無法長久直視。

“入修以後,身體的變化還真神奇……”

軀體生機無窮無盡,要是讓現在的閻思與入思過園之前的閻思打一架,恐怕就是單方面施暴了,這還是沒學此階修為的術法之時。

入修入修,身體本質已變,靈氣成為了主導,血肉不過是着相,怪不得這一門檻才算得上正式的修行者。

門外踏踏地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閻思這才注意到房間的門沒關。

此處房間雖然與他的舍館佈置相似,但畢竟是陌生所在,看窗外的景物推算,應該是萬靈門的醫館。

“你醒了?”

進來的人纖纖細腰,縛了一根細杖,全身換了一套潔白的萬靈門專用病號服,雪白修長的美腿露出側半邊,顯得若隱若現。

不得不說,這萬靈門春夏時節的女裝裁縫,很有一套獨特審美,在門中好評如潮。

來者下半面容被薄紗覆蓋,卻能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中看出她淡雅的笑顏。

“聶師妹,我睡了多久?”

“不過一天罷了,傳功師長說昏睡時間看修為進境而定,少則一兩日,多則五六天,而你昨天早上昏迷,今天早上醒來。”

意思就是說,在入修的同等水平中,閻思也算是進境拔尖的那類。

“這段時間是你在照顧我?”

“嗯。”聶伊寧頷首。

說著的同時,聶伊寧已經來到床邊,她的手指搭上閻思左手脈門。

這手指纖纖如嫩荑,但是溫度卻和冰塊一樣,閻思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他有些無奈:

“你自己都是個才中毒的病人,又何必勞神,萬靈門的醫館弟子多的是,不如去休息吧。”

聶伊寧輕輕地說:

“不可,醫道一門我涉獵頗多,別人來我不太放心。”

“而且你的身體變化若有奇特之處,我也好加以掩蓋。”

在飲下黑水時,聶伊寧應該已經昏過去了,但這姑娘冰雪聰明,肯定猜得到事情經過。

聶伊寧才說完,哪知閻思反轉手掌,反扣住了她的脈門。

被火熱的手指觸碰,她渾身都震了一下,下意識就用勁想抽出手,誰料入修后的閻思力氣正愁使不完。

“還說不可,你氣血不足,中毒初愈,手腳冰涼,穿着這春夏的病號服走來走去,要是受了風寒不是鬧着玩的。”閻思臉色嚴肅。

可不是,病號服的設計很了不起。

“不用你管。”聶伊寧倔強地抽開手,閻思倒也不好抓着人家姑娘的玉手不放。

她微微猶豫,凝視着閻思。

“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很多。”

“這哪算欠……”閻思慢慢搖頭。

“去那古廟,是由你發現,由你勸說我才過去的,要是非要算亂七八糟的恩情,實在太過麻煩。”

“我們兩個人的命都是撿回來的,但凡運氣差一點,兩人都交待在入思過園的第一個晚上了,就和那位正氣稟然的戚師兄一樣。”

“嗯。“聶伊寧點頭:“戚師兄有家人健在,我已將我們兩人的報恩之禮送到了他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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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閻思目瞪口呆,這聶家小姐的處事風格真是大家之范,一舉一動都端莊正直,絕不虧欠別人,他本打算用戚師兄堵她的口。

“閻師兄有什麼要辦的,或者想要的東西,不管是天大的難事,我都會去做,僅此一件,告訴我就是。”

聶伊寧眼中帶有淡淡的自信,她雖然是女子,又是低輩弟子,但背後畢竟還有聶家,有些事情她確實辦得到。

“那你回去休息可好,這就是我想的,此事一筆勾銷。”閻思搖頭,往床上一靠。

“不要。”

“你一邊說報恩,一邊又不聽我的意見,你現在回去休息才是正事,我不願趁火打劫,索要人情。我說勾銷就勾銷,你不應該忤逆自己嘴裏的恩人。”

“不。”

這聶家小姐還真是有些刻板,兩人互相瞪眼,恐怕和她辯論也只是徒自傷神。

閻思轉了個念頭,心裏面忽然就有了想法。

“既然如此,我現在確實有個不情之請。”

在聶伊寧有些高興的表情下,閻思心想,你可別高興的太早。

他緩緩說道:

“與思過園時一樣,我想讓聶師妹揭開面紗,讓我一睹廬山真面目。”

聽聞這個要求,聶伊寧臉上有些嫣紅,遲遲沒有回復。

她長什麼樣,估計整個萬靈門都沒人見過,在思過園時一起出生入死她都沒揭開,此時正好用這件事堵住她的口。

看聶伊寧眼神遊移,她頗有為難,閻思趁勢說道:

“那到此為止,我想問一些關於出園后的變化……”

“我得到奇遇,現在已經過了入修,但是你卻又是如何?”

聶伊寧嘆了口氣,搖搖頭,閻思皺起眉頭。

“那師門是如何說的?”

“昨日修文掌教來探查過你,當時我已經醒了,掌教和我說,你醒后如果身體無大礙,我們就前往宗門法壇一趟,當著眾長老和掌教的面細看。”

這可不好辦,入修時飲下那充滿邪氣的黑水,得到了廟祝神魂才衝破桎梏的。

而且石碑上說的明白,從此以後,正道修行是不可能了,掌門人肯定不清楚原委,要是他們問起來,還得找一番說辭搪塞。

“關於我的身體情況,掌教有說什麼嗎?”閻思試探。

“只說好好休息,養足精力。”聶伊寧瞭然於心地看了閻思一眼,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一句都沒提過廟祝的事,掌教的表情似乎一如往常。”

閻思怔怔出神,丹田中那股漆黑模糊的影子沒被發現,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修文掌教的境界普通弟子並不知曉,但是保守估計也到入聖,廟祝神魂竟然能瞞天過海,難以想像他活着的時候有多厲害。

在飲下黑水時,分明記得神魂在搶奪自己肉身的控制權,要是用旁門左道不斷修鍊下去,神魂會日益強大,指不定哪天肉體就被奪舍了。

到底是該向萬靈門的眾位師長坦白,尋求解法,還是藏住秘密默默修行……坦白后也可能會被萬靈門開革出去,自古正邪不相容。

而且換個角度,自己入修得感謝廟祝,也承諾過絕無怨言。

“好吧,男人說到就要做到,我會尋找的……”閻思喃喃自語。

“閻師兄,你怎麼了?”

嬌呼喚醒了發獃的閻思。

“啊,沒什麼,就是覺得去法壇這一趟恐怕有什麼周折。”

聶伊寧似乎也發了一會兒呆,最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師兄,我兩年入修失敗,雖然出入思過園,也沒有得到奇遇,去法壇后……去發探后,恐怕是不會留在萬靈門了。”

甜美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更是藏不住失落。

閻思心裏一沉,他剛才就隱隱察覺到這種可能,刻意沒當著聶伊寧的面說。

“所以,這大概是我和閻師兄的最後一次同行。”

“下山後,我就要嫁人了……”

說話間,聶伊寧素手一伸,揭開了下半張臉的薄紗。

瓜子臉蛋上,兩葉彎彎的細眉,明亮的眼睛彷彿寶石一樣。

粉紅的兩頰似是宣紙上輕輕着了紅砂,硃唇皓齒,猶如畫卷。

閻思看得整個人一呆,恍惚中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下意識眯起了眼睛,才會有如此迷幻炫目的感覺。

還沒等閻思清醒,聶伊寧又把薄紗系了回去。

閻思嘴巴里說“一睹真面目”,她還真的只給“一睹”,也太實在了點。

這俏臉一閃即逝,讓閻思頗為遺憾,又有些回味無窮地愣着出神。

一時間,靜靜的病房中,異樣的情緒隨着春風蕩漾。

“我們走吧。”

兩人各自回房間換了衣服,醫館門口重聚時,聶伊寧竟然有些不敢和閻思對視。

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耳根和后脖頸上的粉色卻藏不住。

“快看,是他們。”

“天吶,真的有人從思過園裏出來了,傳聞是真的。”

“我親眼看見閻思一身是血的被送進醫館的。”

從醫館到法壇,路上經過亭台閣樓真是不少。

法壇坐北朝南,位於大陣最頂端,其下才是分門別類的建築群落。

掌教大殿、議事堂、長老閣、卷宗閣、正氣閣、萬書閣、術法館、武煉館、醫館、候天場、百食堂、數個輩分的居住舍館……按照修為梯度、功能作用,層層往下。

此刻是清早,正是各輩分的弟子前往修行修鍊之處的時候,人潮擦肩而過,實在難以隱匿身形。

“聽說戚師兄沒能活着出來。”

“等一下,思過園從來沒有兩個人同時出來過吧?”

“咦?好像真是,以前的傳聞不少,但是每個傳聞都只聽說回來了一個人。”

“能出思過園,必然是鬼才大能,他們往這個方向走,難道是去法壇……”

“閉嘴,他們在往這邊看,你聲音太大了!”

閻思和聶伊寧兩人穿行在道路上,兩側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偏偏入修之後閻思眼明耳聰,一字不落的聽了個全。仟韆仦哾

從未有兩人同時出思過園?閻思眼神一凝,心中驚雷,往旁邊看去。

聶伊寧步伐款款,面容如水……但未必結局就如她料想的那樣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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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路都是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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