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宅斗,老娘是認真的
「小姐……小姐,你醒醒,嗚嗚嗚……」
吵死了!
姜晚清費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小姑娘拽着自己的胳膊,邊哭邊搖。
「你誰啊?」姜晚清晃了晃腦袋,疼得她直咧嘴。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姑娘激動得一把抱住姜晚清,自動忽略了她的問題。
呃……這姑娘也太熱情了,但老娘有潔癖。
姜晚清剛想推開小姑娘,脖頸處一股熱流燙得她微微一顫,這個小姑娘為她哭了么?
姜晚清從小就是孤兒,後來被義父收養,培養成了特種部隊的軍醫,無休止的殘酷訓練和戰爭的血腥,早就磨平了她心中的柔軟。
直到執行任務意外死亡之前,她從來沒哭過,也沒有人為她哭過。
噼里啪啦!
院子外面傳來一陣炮竹聲,小姑娘猛地坐起身,衝著窗外啐了一口:「狗男女,早晚遭報應!」
小姑娘變臉還挺快!
姜晚清覺得好笑,打量了一下四周,平房,木頭窗,古裝打扮,屋樑蜘蛛網。
姜晚清意識到,自己是穿越了,而且貌似境遇還不太好。
不過沒關係,憑着自己的一身好醫術,到哪裏都能吃香喝辣的。
當務之急,是要先搞清自己的情況,眼前的小姑娘是最好的突破口。
姜晚清清了清嗓子:「你叫什麼?」
「奴婢……雙寶,小姐這回要記牢了!」小姑娘眼窩子淺,豆大的眼淚滾珠似的淌了下來。
姜晚清最看不了這個,急忙用袖子在雙寶的臉上擦了擦。
誰知雙寶瞥見袖子上繡的金色鳳凰,哭得更凶了,邊哭還邊替自家小姐抱不平:「小姐的命好苦啊,本來是金枝玉葉的將軍府嫡女,才學容貌都是一等一的,誰知道兩年前意外落水后就變得痴傻了,還被送來和這勞什子譽王成親。
「譽王這個王八蛋,昨天剛迎娶小姐,連洞房都沒入,今天就八抬大轎的納妾了!小姐,你的命好苦啊……剩下的就是細數自家小姐的尊貴出身,祖上三代了(此處省略一萬字)」
呵!
姜晚清一聲冷笑,這破屋子居然是王妃的洞房,簡直欺人太甚,雖然自己不在意那個狗譽王,但是佔了原主的身子,怎麼也得替原主揚眉吐氣一把。
姜晚清豁地站起身:「雙寶,替老娘……啊,本小姐梳妝!」
姜晚清前世混跡在軍營,周圍都三粗的老爺們,自己也沒個女孩樣,開口老娘閉口老娘的習慣了。
乍然穿越過來,改口還不習慣,但看到雙寶因為震驚瞪大的眼珠子,姜晚清還是捏着嗓子稱呼本小姐。
「小姐,你現在應該自稱本王妃。」雙寶邊在柜子裏找衣服,邊提醒道。
「無妨,很快就不是了!」姜晚清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瞬間驚艷了!
鏡中之人,眉目如畫,眨動間似萬千星輝倒影湖心,膚如凝脂,微微展露笑顏,百花瞬間羞慚!
「小姐,你說什麼?」雙寶轉頭一臉詫異。
「就那件月白色的吧。」姜晚清答非所問,指了指柜子最底下的那件衣服。
狗男人不是納妾么,那身為王妃的自己怎麼能不去賀一賀呢。
雙寶手法十分利落,轉瞬間就為姜晚清挽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
姜晚清在嫁妝箱子裏挑出一個翡翠簪子,隨意的往頭上一插,大步邁出門。
「小姐,我們現在過去……王爺會不會……」雙寶嘴上忐忑,但是心裏下定決心,若是有人對小姐不利,自己一定拚死護住小姐。
「哼!就是給他添堵去了!」姜晚清體內的戰鬥因子已經被點燃,整個人都烈得像一陣龍捲風。
風一樣的從後院,刮到前廳。
正廳內,狗男女兩人正在拜天地。
不用雙寶介紹,姜晚清就知道,那身着紅色喜服的男子就應該是譽王——蘇牧雲了。
身姿如松,俊朗不凡,難得的是眉宇間還凝着幾分清潤貴氣,贊一聲女媧的親兒子都不為過。
可惜了,是個渣男。
姜晚清在打量蘇牧雲的時候,蘇牧雲的視線也落在了姜晚清的身上,並且還感受到了一瞬間的殺意。
這個女人,當真是他的傻子王妃?
肯定是傻子了,不然怎麼穿一身像是要弔孝的衣服出來,真是晦氣!
蘇牧雲臉上霎時冷如寒冰,問道:「你來幹什麼?」
姜晚清好似沒聽到這句話,在一眾賓客的注視下,嘴角含笑,慢慢的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蘇牧雲雙手攥拳,要不是人多,一定一拳打死這個傻子。
姜晚清將蘇牧雲的反應盡收眼底,唇邊笑意更濃:「王爺今日大婚,本王妃怎麼能不來賀一賀呢。」
「你!」蘇牧雲後面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女人不是傻子!
傻子怎麼會神情舒朗,好似一切盡在掌握,而且聲音宛若黃鶯,清麗婉轉,話語間言辭清楚,擲地有聲。
雙寶也轉頭看向姜晚清,小姐好了?!被刺激好了?!
賓客間更是一片嘩然!來客基本都是當朝大員,消息靈通無比,是人都知道譽王妃姜晚清是個傻子,能嫁過來全憑太祖皇帝當年的賜婚,在這偌大的王府中肯定是沒有好日子過。
雖說現在不傻了,但若是個通透的,肯定會安分守己過日子,沒想到今日居然敢站出來攪了譽王的好事。
蘇牧雲的臉已經黑沉如墨,死死的盯着主位上的姜晚清,恨不得一揚手就將這個女人挫骨揚灰。
「你到底想幹什麼?」蘇牧雲一字一字在齒間磨了又磨,好像咬的不是字而是姜晚清的肉。
姜晚清笑了笑,拿着手中的雲錦扇裝模作樣的扇了兩下,瞪着無辜的大眼,努着嘴,委屈的說道:「夫君納妾,我身為王府的女主人,當然要受妾侍的敬茶啊。」
「月兒不用給任何人敬茶!」蘇牧雲看向身旁的新娘子,朗聲說道。
新妾名叫沈月,是京城最有名的銷金庫——軟雲閣的頭牌。隔着蓋頭,聽見蘇牧雲這般維護自己,身子瞬間嬌軟得靠了過去。
「哦?這個任何人是不是也包括父皇?母妃?皇后?太后……」姜晚清不疾不徐,掰着手指頭數道。
姜晚清每數一個,周圍賓客的竊竊私語聲便高了一分,大周朝最重禮儀孝道,譽王以親王之尊為一青樓女子贖身,已經遭受非議了,若是還不顧全禮數,那明日皇上的案頭上彈劾譽王的摺子,最起碼要十丈高。
硬漢不怕刀,不畏死,但再硬的漢子也怕文官手裏的筆,稍微歪一歪,自己就要遺臭萬年了。
「你!」蘇牧雲氣得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別以為你不傻了,本王就會喜歡你!」
「呵!王爺,臣妾建議你別著急拜堂了,還是先找太醫看看腦子吧!」姜晚清語笑嫣嫣,但該有的嘲諷一分不落。
蘇牧雲氣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想將她從主位上扯下來。誰知入手處的腕骨潔白如玉,清潤柔滑,蘇牧雲微微一怔。
就這怔愣的瞬間,姜晚清抽手反握,目光發狠,咔的一聲,將蘇牧雲的手腕折脫臼了。
蘇牧雲的眼睛瞬間被疼痛撐到最大,隨後是滿滿的震驚,這真的是傳聞中的傻子么?還是一直裝傻?不僅不傻而且還會武!
蘇牧雲和姜晚清離的極近,加上寬大袖袍的掩飾,別人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只以為是這兩夫妻在商量。
但離得近的沈月卻清晰的聽見了那聲「咔嚓」,隨即看到蘇牧雲疼白了臉,心下明白了幾分,雖有不甘,但還是要顧全大局,今日拜堂若是真被這王妃攪了,那以後自己再無出頭之日了。
「王爺,王妃說得對,月兒願意敬茶。」沈月嬌嬌柔柔的聲音,添了濃情加了蜜意,聽得蘇牧雲舒坦了不少,滿身怒意瞬間消失。
「還是月兒懂事。」蘇牧雲話是說給沈月的,但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姜晚清,好似警告她別再出么蛾子,不然自己絕對要她死得很難看。
姜晚清用扇子遮住了好看的下頜,只露出兩個燦若繁星的眼睛,微帶笑意,似有無盡呢喃,看得蘇牧雲心中一盪。
旁邊的管家眼見火藥味下去了,急忙遞上茶盞,示意沈月敬茶。
沈月接過茶盞,跪在姜晚清的面前,用那甜死人的聲音說道:「姐姐,喝茶。」
雙寶雞皮疙瘩落一地,心裏暗暗罵道,不要臉,一個千人騎萬人枕的貨,也配叫我家小姐姐姐。
姜晚清伸手欲接:「姐姐?我怎麼不記得我娘給我生過妹妹,還是說這年頭什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都能叫我一聲姐姐?」
兩手相觸的瞬間,姜晚清輕輕用力,一盞茶對着沈月兜頭潑下。
滾燙的茶水,瞬間浸入鮮紅的蓋頭,越發紅的似血,一片淋漓。
狗男女害了原身一條命,還想正大光明的入王府,從此夜夜翻紅浪?我呸!
「啊!」沈月頭頂傳來劇痛,尖叫出聲,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將蓋頭扯了下來。
「王爺,王爺……月兒好痛……」沈月撲在蘇牧雲的懷裏,低泣訴苦。
蘇牧雲剛想發作,卻發現周圍一片沉寂,緊接着爆出陣陣嗤笑。
「快看,這就是軟雲閣的頭牌,模樣真是勾人啊!」
「你看那小腰多細,這要是在床上不直接折了啊!」
「嘖嘖,我看最香的是那小嘴吧,長着就是個要男人狠狠蹂躪的樣子。」
「你們不知道吧,最厲害的是那胸脯子,軟雲閣最出名的就是姑娘們的軟雲盪,胸脯盪一下,魂兒都沒了!」
污言穢語,越來越不堪入耳,甚至有官員的正室夫人聽不下去,直接轉身走了。邊走邊說:「真是丟人,來參加這種喜宴,實在是有辱家風。」
「滾!滾!都給我滾!」蘇牧雲氣得將凳子砸向門口,轟走來賓。懷裏的沈月卻好似沒有聽到那些侮辱,只一雙眼睛恨恨的盯着姜晚清。.
姜晚清仍然是雲淡風輕的一笑,這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