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襲
天亮了,姜文舉睜開眼,看到自己睡在小屋裏,透過窗戶,他看到張慧月在門外侍弄着永生花,姜文舉整理好衣服,走出小屋
“你醒了?”張慧月銀鈴一般的聲音響起,無論什麼時候姜文舉都會覺得十分的好聽,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想必都是一個不可拒絕的好聽但是姜文舉除了好聽之外,還覺得安心,十分的安心,是啊,奇怪啊,自己是一族之人的依靠,全天下知道夜王的人都知道夜王冷厲至極,無論是招式還是性格。
“還不醒?再不醒上學都要遲到啦。”姜文舉說,“老姐,你為什麼起得這麼早啊?”
“不是很想睡,以前覺得怎麼都不想睡,最近不知怎麼的,睡的時間就變少了。”
“是我煩到你了嗎?”姜文舉的聲音略微有些緊張,因為姜文舉很怕自己麻煩叨擾到自己這個仙子姐姐,就算現在他是九境帝,她是八境皇,實力天差地別,姜文舉也依然害怕自己這個姐姐會覺得自己煩,因為在乎所以害怕,這就是為什麼姜文舉會害怕張慧月的原因。
“沒有啦,你別多想,去學校見你那個女孩兒吧。”張慧月笑了笑,把姜文舉推出了院子外。
“姐,我走了啊。”姜文舉打了聲招呼就向著學校走去。姜文舉在路上接到了族老發來留訊符,留訊符上面寫着“會面即在學校虛空之中。”
姜文舉加快了腳步,隨手一揮,黑色的火焰焚盡了那張符籙。
走進學校,姜文舉張開氣場感知着周圍的氣息,“劍修、術修,法修,武修……看來該到的都到了,這次的事兒是真的不小啊。”
姜文舉坐進教室,臉上早就已經收起了在老姐的院子裏的和煦,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冰冷與無情。
高中生的生活相信諸位讀者也清楚,相當的枯燥,每天每夜對於一個目標孜孜不倦,手上是永遠不會死亡或是屈服的試卷,面對的的無盡循環而又沒有光亮的世界。每天能想的、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算想想別的事情在大人的眼裏就是罪惡的。
無論如何地難受,如何的痛苦,每個人如同野獸一樣將自己對於生命的追求降低在了最為低下的狀態,毫無情趣與幸福可言,每天屬於自己的時間只有進食和睡眠,而進食和睡眠又只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幻夢,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
那個未來的光明的世界離自己那麼近,卻又那麼遠,只是在黑暗之中沉淪自身,終於有一天結束了,這個人已經不再是人了,他縱使沐浴在陽光之下,也終究無法驅趕走自己心中的黑暗。
痛苦、彷徨、迷茫,悵惘在自己的心頭盤旋縈繞,揮之不去,再也不會由內而外的被陽光充盈。
姜文舉經歷了三生,他見到過各種各樣的人,但是看到眼前這些人,他仍然不住的感慨,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軍隊與戰士,命令無條件服從,目的統一,又沒有自我,這無疑是優秀的士兵,但卻不是一個合格的人。
姜文舉也表面上迎合著這樣的事情,然而實際上,他一直在關注着那片虛空之中的人,
以至於,他沒有關注到外面的場景……
“轟——”巨大的黑色魔猿在大街上衝撞,無數的四足影魔憑空出現,牛頭、虎身、鳥尾……各種各樣的恐怖怪物像是憑空出現一樣,出現在了這個地方,肆無忌憚。
警察?簡直皆是笑話,人群驚慌地奔逃,大街上到處是擁擠的人潮,在這一刻,所有人性的醜惡都暴露無遺:一個滿頭銀髮的七旬老嫗在已經無法動彈的車流之中步履蹣跚,然而影魔逐漸靠近,車中的人全都棄車而逃,車間狹窄的通道只能有一個人通過
而老嫗卻堵着了這唯一的生路,一個青年男子幾步上前,將老嫗拉倒在地然後從她身上跨了過去,倉皇奔逃,然而後面的人哪裏顧得上地上還有一個老人家,直接就硬生生地踩了過去,也不管自己的皮鞋、高跟鞋、運動鞋上,牛仔褲、,西裝褲上、裙子上沾上了鮮血,人群散盡,地上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依稀人形。
這種悲劇在人群之中在城市各個逃亡的角落都在發生,在生死的威脅面前,道德、法律,不過只是一紙空文罷了。
這座城市最高的大樓上,黑色鳥首人身的身影收斂翅膀,叉着手,看着自己腳下這一片汪洋在火海之中的城市,看到在逃亡路上的慘劇,嘴角露出冷笑:“人類,當真是螻蟻一般的生命。”……
而獸潮很快就席捲到了位於城市另一側的姜文舉所在的學校,正在上學的學生們聽到了劃破長空的震天獸吼,轟鳴、爆破、都衝出教室去看,在自己眼前的確實一片被火焰所熏黑的天空,依稀可以看見在空中飛行的鳥形怪物,這即是這些學生在鷹國的末日片之中的場景。
姜文舉所在的教室離圍牆很近,或者說就在圍牆邊上,班上的同學走出教室,還對着天空愣神的時候,牆壁外圍傳來了嘶鳴聲,猙獰、恐怖,似乎是它們聞到了食物的味道,逐漸變得狂躁,嘶吼聲越來越急促,最後伴隨着一聲嘹亮的尖嘯,大地開始震動
這是群獸奔騰所能發出來的地鳴,同學看到的就是圍牆上留着裝飾的空隙外滿是躍動的黑影,所有人都凝視着磚牆,連呼吸都極其細微,他們在心中期盼着這堵牆能夠護住他們安全,然而,巨大的抓痕就這樣貫穿了整個牆壁,在內側都清晰地看到了爪子
磚牆在影魔面前何其脆弱,僅僅一息時間,那堵牆就在同學的面前土崩瓦解,他們與牆外的惡魔直接對視,這是一種四足怪獸,狒狒大小的身軀,強壯的前肢和後肢,及其鋒利的利爪,腦袋上是兩條紅色的裂縫,似乎是眼睛,盯着他們(沒有瞳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盯着他們)
還有一張有着血跡和涎液的血盆大口,發出了低沉的獸吼。
同學們已經被嚇得渾身顫抖,雙腿癱軟的、身體僵硬的、直接嚇哭的……都有,他們已經不敢去想像自己會是一個怎樣的死法,手腳被撕扯、嚼碎、吞咽,鮮血濺的到處都是,自己的頭顱被爪子拍碎……太可怕了。
然而,獸群在磚牆的廢墟上來回踱步,不甘心地吼着,直勾勾地盯着,並沒有撲過來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