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夕
“楚鏢頭，不知這六玄令是真是假？”眼前，柳老爺看着楚鏢頭滿身大汗，便湊上前問詢道。
而眼前，楚昭義似乎被眼前的真相給鎮住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遲遲沒有回應。
“楚鏢頭？”
“啊！”柳老爺的一聲聲詢問這才喚醒了他。
“你說，這六玄令是真是假。”
顯然，楚昭義還沒有回過神來，他緩了緩神，連連回應道：“是……是真的。”
“那便好。”說著，柳老爺便上前，伸出右手，示意楚昭義將六玄令還給他，但不知為何，楚昭義兩眼仍直直盯着六玄令，並沒有看到柳老爺現在的舉動。
……
“楚鏢頭，楚鏢頭……”見楚昭義沒有回應，柳老爺連續提醒道。
聽到柳元慶的呼喚，楚昭義才緩過神來，問道：“哦，柳老爺何事？”
“六玄令。”
“哦，好的。”楚昭義點了點頭，雙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六玄令，之後不舍地將其送到柳元慶手中，說道，“柳老爺請收好。”
……
眼下六玄令已被送回，柳元慶似乎沒有在待在震威鏢局的意圖，便告辭道：“楚鏢頭，如今六玄令已經押回，老夫就不在這久留了，告辭。”
“柳老爺且慢。”見柳老爺要走，楚昭義趕忙制止道。
……
“楚鏢頭還有何事？”
“現在外面天色已晚，行路多有不便，柳老爺何不再此多留一宿，等明日天亮回去也不遲。”楚昭義提醒道。
聽到這話，柳老爺也想到現在天色已黑，獨自一人回去極不安全，如今又有六玄令在身，便同意道：“那就有勞楚鏢頭了。”
“柳老爺客氣啦。”說罷，楚昭義對着身旁的丫鬟吩咐道，“綠珠，你送劉老爺到客房休息。”
“好的，老爺。”說罷，綠珠便對着身旁的柳老爺說道，“柳老爺請隨我來。”
說罷，柳老爺便在綠珠的帶領下，離開了楚昭義的房間，二人一走，楚昭義便迫不及待地對楚凌晗問道：“凌丫頭，你在護送六玄令的途中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意外？”聽道楚昭義的話，楚凌晗細細回憶片刻，自己在護送六玄令時，除了遇到千面老叟等人的麻煩，期間並無任何波折，她本想將此事息數告知，但想到先前曾答應過楚塵不可將此事告知府內任何一人，便沒有多說，只好撒謊道，“路上並無什麼意外？”
“你確定？”楚昭義似有不信，進一步確認道。
聽了楚昭義的回答，楚凌晗也有些吃驚，聽他說話的口氣好似完全不相信她似的，但想到自己跟楚塵有言在先，楚凌晗還是決定隱瞞，故意說道：“當然啊，要不然這六玄令怎會平安送回。”
……
“也對。”聽到楚凌晗的陳述，楚昭義無法在細問下去，只能圓場道，“這些天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與你世叔替你安排一場午宴，為你接風洗塵。”
“好的伯父，那我就先下去了。”
……
翌日清晨，蘇州的街道，可能是昨晚下起鵝毛大雪的緣故，現在大地銀裝素裹，路上零零星星有幾個行人，而楚塵和楚凌晗正在其中。
因為楚塵初來蘇州，對此處並不熟，楚凌晗作為楚塵在此地唯一的朋友，自然要帶他到四周逛一逛。
……
“楚公子，你覺得我們這蘇州的景色如何？”人群中，一衣着淡紫色棉衣裙的少女回眸向楚塵問道，
只見她美目流盼，滿頭青絲無風自飄，煞是好看。
“很恬靜，比我家鄉漂亮許多。”楚塵說得不假，這蘇州確實漂亮，若不然歷史上的那些文人騷客又豈會留下這麼多讚美的詩篇。
聽着楚塵的話，楚凌晗心中多有幾分好奇，因為自他兩認識起，楚塵似乎從未提起他的來歷，便問道：“不知楚公子來自何處？”
“其實我也不知那是什麼地方。”說到這，楚塵望着遠處回憶道，“那是一處大山，在那裏夜晚沒有燈光，也沒有人群，除了我和我師父，能夠相伴的只有山野的鳥獸和夜晚的星星了……”
“那那裏一定很安靜吧。”楚凌晗問道。
“的確很安靜。”楚塵回應道，“不比蘇州，處處都可聽到喧鬧聲。”
……
“其實與喧鬧相比我更喜歡安靜的地方，因為那裏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也不必在意人心的險惡。”聽完楚塵的講述，不知為何楚凌晗心中突然冒出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與他一樣，楚凌晗從小也沒了爹媽，據說她媽是在她出生時難產而死，而她父親，她母親在懷她時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為了避人耳目，楚昭南從小就把他當孫女養，而在楚昭南過世，她便對這人世看得十分透徹，雖說大伯對她不錯，但她看得出來，他們一直把她當外人看待，她也想執筆仗劍走馬江湖，可又對鏢局放心不下，畢竟這是她爺爺留下來的唯一東西。
“可能我的話有點多了，還請公子不要見怪。”楚凌晗感慨道。
……
“姑娘言重啦。”見楚凌晗有些傷心，楚塵趕忙轉移話題道，“今後，姑娘若是喜歡，在下也可帶你去那處瞧瞧？”
“真的嗎？”對於楚塵生活的地方楚凌晗早已心馳神往，她想看看，看看養大楚塵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
“當然。”楚塵點頭道。
“真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
也就在楚凌晗和楚塵聊天正歡的時候，福伯氣喘吁吁的趕來，說明道：“小姐，你和楚公子怎的還待在此處，老爺正喚你們回去吃飯呢。”
“好的福叔，我們這便回去。”說罷，二人便跟着福伯王震威鏢局而去。
……
來到客廳，因為今日是為楚凌晗接風洗塵，一大桌豐盛的飯菜早已備好，而此刻桌上也坐滿了人，他們中除大伯一家外，還有她二叔楚昭仁和他的大兒子楚有為，在震威鏢局中，楚昭仁負責鏢局的後勤，平常鏢局的大小事務都是由他操持，而大伯主管財務，府內的開支都需經過他的手才能開銷。
……
“……”
“大伯，二叔，對不起，我來晚啦。”楚凌晗有愧道。
“沒關係，今天這頓飯本就為你準備，你與楚公子先找地方坐下。”說著，楚昭義又對身旁的楚昭仁問詢道，“對了，老二，你家有傑去哪了，怎不見人影。”
“哎，大哥，你別提了，提到他我就來氣。”說到這，楚昭仁嘆息道，“平常玩歸玩，但還記得回家，昨夜也不知怎的徹夜未歸，現在還不知人在哪呢。”
說到楚有傑，楚昭義也頗有微詞，不學無術不說，還好惹是非，到二十多歲年級也干不到什麼正經的工作，實在沒辦法，只好在鏢局給他謀了份守衛的工作，就算如此，平常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撒網，但沒辦法，畢竟是自己的侄子，楚昭義不好多說什麼。
……
“老二，你也不用過多操心，畢竟人大了不好管教嘛。”
“算啦，現在我對他也沒什麼期待，只要不惹出什麼麻煩事就好。”楚昭仁嘆息道。
“對啦，福伯，怎還不見柳老爺出來？”突然，楚昭義問詢道。
……
“老奴早上並無見過柳老爺，或許他還在房間沒有出來，老奴這就去瞧瞧。”福伯提醒道。
“好，你去把柳老爺叫來，告訴他該到用膳的時間了。”楚昭義吩咐道。
“諾，老奴這就去安排。”說罷，福伯讓綠珠上前帶路，隨他一同前去。
……
“咔咔咔！”
來到劉老爺住處，此刻房門緊閉，而在他門口，留有兩人進去和一人出來的腳印，是昨夜綠珠送柳老爺回去的時候留下來的，憑這腳印福伯可以推斷柳老爺還在房間，貿然闖入怕會引起柳老爺的不悅，於是福伯對着門口輕扣幾聲，說道：“柳老爺，現在到用飯時間啦，老爺叫你過去用膳。”
……
“柳老爺？”
見屋內沒有回應，福伯又輕扣了幾聲，但房間依舊沒人回應，這時福伯不得不懷疑柳老爺昨晚是不是在這房間休息，帶着疑問，他向身旁的綠珠問道：“綠珠，你確定昨天柳老爺是在這房間休息的嗎？”
“是的，管家。”綠珠肯定道，“奴婢不會記錯的，柳老爺這幾天都住在這房間。”
……
“那房內為何遲遲沒有回應？”福伯不解道，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他又朝房間大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回應，這時福伯不得不另做他想，說道：“難道柳老爺在裏面出事了。”
……
想到房間內有可能發生什麼，福伯打算推門進入，不料，房間已被鎖住，外面的人想進去根本不可能。
……
“柳老爺！”
眼看房門已被裏面的人鎖住，福伯認定柳老爺就在房間，可為什麼不回聲，對此，福伯焦慮萬分，不停呼喊着，“柳老爺，你在裏面嗎？”
……
福伯叫了無數次聲，可房內依舊沒有動靜，福伯擔心柳老爺出什麼意外，顧不得多想，福伯挽起衣袖，打算將門撞開，並提醒身旁綠珠道：“綠珠，柳老爺可能出什麼事啦，你先退後，容老朽把這門撞開了。”
……
說著，福伯一蓄力，對着房門直接撞去，只聽見“砰”的一身，房間被撞開，果不其然，柳老爺的確在房間，只是此刻的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
見柳老爺沒事，福伯長舒一口氣，他來到柳老爺跟前，打算叫他起床吃飯，於是福伯拍了拍柳老爺的肩膀，說道：“柳老爺，快醒醒，到午飯的時間啦。”
任何熟睡的人經過這一折騰都該醒來，可不想，柳老爺依舊躺在床上，死氣沉沉，一動不動。
“？”看柳老爺依舊沒有回應，福伯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於是他用手指探了探柳老爺的鼻息，看柳老爺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可結果卻出乎意料。
“不好，柳……柳老爺他沒呼吸啦。”一旁，福伯驚恐萬分的喊道。
……
想到昨天人還好好的，今天突然就死了，福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為了進一步確定柳老爺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用手伸進被窩，看看柳老爺的心臟是否有在跳動，可不想，他的手還沒有觸柳老爺的胸口，一股腥稠的液體開始浸染他的手掌，福伯滿臉恐慌道：“這是……血？”
來不及多想，福伯掀開被子，瞬間，可怕的一幕出現在眼前，柳老爺胸口已浸滿血液，顯然人已死去多時。
“血，是血。”看見死屍就在眼前，一旁的綠珠嚇得花容失色，惶恐道，“啊……死人啦。”
出了這麼大的意外，福伯清楚這件事他處理不了，得告知老爺才行，於是他對着身旁的綠珠叮囑道，“綠珠，你速去大廳將老爺他們叫來，就說柳老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