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王老闆相親記
大家都喝了酒,高談闊論。
王筆說的煉焦技術,只是提了一嘴,沒有展開來聊。
吃完夜宵,每一個人都是心滿意足的回到酒店休息。
阮文琪、章成望等人,還得跟焦化廠提供技術諮詢服務,幫助他們優化配煤比例。
王筆只是順路過來看一眼,然後就來到了瓦山煤礦。
李成化帶着王筆順着礦山道路,往山谷裏面走,來到了山勢陡峭如同一線天的峽谷。
“這裏就是死牛坡,當地人對這個地方有一些迷信的傳言。”
他隨手扯下一顆雜草,拿起來看了看,然後拿給王筆看,“你看看草葉上面,還有乾涸的血漬,那些暗黑色的東西就是。”
王筆看了一眼,血漬很明顯,彷彿血液飈射上去,“這裏發生了什麼?”
“秦錦城帶着保鏢,還有李道會的保鏢,跟霍鋼以前的馬仔,還有廖家村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這裏有一場激烈的廝殺……”
“廝殺?”
“沒錯,很慘烈。不過幸運的是,沒有死亡,聽說有三個人終生殘疾。”
“這就是李道會和秦錦城退出瓦山煤礦的原因?”王筆實在是不明白什麼樣的仇恨,需要如此大動干戈兵戎相向。
“是的。”
李成化其實也不太了解內情,只知道個大概,“李道會反而是其中的受害人,被綁架了,所以放了出來。秦錦城現在還在接受調查,估計得判好幾年。”
“玩砸了呀。”王筆沒想到這些人都是狠人,“好好地做生意,非要打打殺殺。”
“反正不管怎麼樣,咱們反而漁翁得利了。”
李成化一邊走回來,一邊指着山谷兩側,“廖家煤礦和瓦山煤礦的主採煤層一樣,而且是連續的。我打算就在廖家村那裏開一個井,然後打平巷把瓦山煤礦和廖家煤礦一併開採。”
“好。”王筆點頭,“不過要平衡瓦山村和廖家村當地人的就業比例。”
“你說的這一點,確實是值得注意,否則容易起紛爭。”
“對了,我昨晚見了海辛焦化廠的陸優廠長,他們廠每年需要上百萬噸的煤炭。這是他的電話。”王筆遞過去一張名片,“咱們的煤炭如果能直接供應給當地焦化廠,那就是最好。實在不行,我到時候跟神奇煤炭公司的周總聊聊,讓他們幫忙拿到運輸指標,咱們直接用運到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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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完這邊,馬上去跟陸優當面談談。”
王筆返回了王家村。
有段時間沒回家了。
他前腳剛跨進家門,後腳村裏的媒婆就跟了進來。
媒婆是個發福的中年婦女,笑起來滿臉橫肉,“王筆,我打小看着你長大,以前我還給你糖果吃呢,你還記得不記得?”
“啊,記得。”王筆拉了個小凳子給媒婆坐下。
老家依舊很破舊。
之前跟父親商量過,把老房子拆了,在現有地基上重新蓋一棟新房,蓋一棟大別墅。
家裏就父子二人,父親拒絕了,說這樣的房子挺好。
而且晉陽那邊跟趙華善買了一個套別墅,王筆以後肯定是在城裏住的,王全貴覺得自己一個老頭子,住着老房子反而舒坦。
村裏的媒婆,十里八鄉都挺出名,頗有歡迎,成功牽線搭橋促成了很多對新人。
當然,這些媒婆,能促成一對,收的紅包也不少,少的一兩百,有錢人能給上千。
這買賣,比出去打工賺錢,而且更輕鬆。
也不是說誰都能做。
媒婆屬於信息產業,
她們幾乎對十里八鄉的單身男女了如指掌,肯定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我聽你爹說你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呢。”媒婆喜笑顏開。
這要是幫王筆這樣的大老闆促成婚姻,紅包不得拿到手軟!
以後有了孩子,家庭美滿,還得一直感謝她。
“我爸讓你來跟我說的?”王筆有些無語,自己才二十歲,還沒到結婚年齡呢。
“你爸也是希望你儘早穩定下來,有了家庭,才會踏實。”
媒婆說話還是比較小心的,生怕說錯話得罪了王筆。
他家的人,都在煤礦山上工作。
“還早。”王筆苦笑。
“不早了,你都二十歲了吧?”
媒婆說話聲音很洪亮,“你看那些不讀書的,十七八歲就有孩子,也正常。領證可以晚幾年,先把家庭定下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王筆只能配合著點頭。
“大家都知道你是大老闆,嬸也不可能給你介紹挖瓜裂棗的女孩,絕對是挑選又漂亮又賢惠能幹的女孩!”
媒婆指了指門外,“人家是鎮上的大戶人家,家裏是開超市的,也有錢。還有,女孩子跟你一樣,也是還在讀大學,比你小一歲,十九歲。人我已經帶過來了,很漂亮,你看一眼?”
“人都過來了?”
王筆看向門外,有些好奇。
自己剛剛回家,媒婆就直接安排上了,顯然是隨時盯梢,絕不錯過機會。
“你看一眼,聊聊,如果聊得來,就處一處。如果聊不來,沒關係的,你跟嬸講,嬸再給你物色其他女孩子。”
媒婆說著,便站起來,走到屋外,在外面跟人滴咕交代了不少話,然後領着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穿着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腳踩一雙白色的運動鞋,穿着很陽光清爽。
而且看起來很高挑,估摸得有一米七。
鵝蛋臉,大眼睛,皮膚非常白。
這就是一個標準的美女。
“你好,我叫蘇清雨。”她落落大方伸手跟王筆握手。
“你好,我叫王筆。”
王筆本來是挺抵觸相親的,因為自己還很年輕。
之所以現在還單身,是因為一直忙,在各個煤礦山上東奔西跑,沒有碰到合適的女孩。
他覺得以自己的條件,只要想找女朋友,肯定是不難的。
看到面前的女孩,忽然間覺得,試一下也未嘗不可。
“你在哪所學校上學?”他問道。
“財經大學會計專業,你呢?”
蘇清雨坐到凳子上,雙腿併攏斜靠着。
“理工大資勘專業。”王筆答。
“王筆是咱們縣的首富,很有錢,學習還很好,是我們村第一個上大學的孩子!”
媒婆連忙述說雙方的優點:“蘇清雨長得那麼漂亮,你也看到了。還有,她也是個才女,唱歌特別好聽!”
王筆已經注意到蘇清雨背着一把結他,因為坐在地上,結他就撐住了地面。
“看出來了。”
“好啦,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兩個年輕人慢慢聊。”媒婆看到兩個年輕人的表情,眼神中其實是互相吸引的。
以她多年的媒婆生涯,一看就有戲!
屋外大媽大嬸都在翹首期盼,看到媒婆出來,她們便七嘴八舌地八卦:“怎麼樣,王筆看上這姑娘沒?”
“有戲!”媒婆笑得很開心,同時招呼這些大媽大嬸:“咱別在這裏看着了,年輕人怪不好意思的。”
人都走了,外面安靜了。
“我特意帶了結他,給你展示一下才藝?”蘇清雨取下結他。
“到後山吧,那邊有一片草地,還有樹木遮陰。”
王筆從冰箱裏拿出蘋果、葡萄、香蕉等水果,一手提着一個小籃子,一手幫忙拎着結他,走向村子的後山。
路上碰到每一個人,都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看起來,你在這邊很受歡迎。”蘇清雨說。
“從小在村子裏長大,遠親不如近鄰,村裡人都挺好的。”
王筆邊走邊給蘇清雨介紹:“你看左手邊那邊的山坡上,那裏就是我們王家坡煤礦。”
“我知道煤礦很賺錢,你們肯定很有錢。”蘇清雨指着周圍,“我一路過來,覺得你們村最富有,有很多人建新房子了。”
去年礦山分了不少錢。
現在建房子,三四萬就夠起一棟二層小樓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建新房。
相比較之下,王筆家反而顯得更加破舊。
“這就是我的目標。”
“什麼目標?”蘇清雨好奇。
“我要讓全村人都奔小康,有車有房。”
王筆靠王家坡煤礦賺了不少錢,這其中每一位村民都有貢獻。
他也是感恩的人。
“你好偉大。”
“我偉大啥呀,就是我應該做的。”
王筆說著,指了指前面的草地,“你小心點,有時候村裏的驢回到這裏來吃草,有可能猜到驢糞。”
“還好吧。”蘇清雨沒有任何矯情,大步走進草地,來到一棵樹下。
“就坐這兒把。”
王筆放下籃子,從裏面拿出一個蘋果,“本地的蘋果,個兒不大,但非常甜,你嘗嘗。”
“好。”
蘇清雨接住蘋果,張嘴咬了一口,嘎嘣脆,“好甜啊!”
“我就說很甜吧。”
王筆也拿起一個蘋果,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水珠,咬了一口,又脆又甜。
吃了一個蘋果,兩人坐在樹下,看着前面的村子,都無話。
初次見面,沒什麼共同話題。
“我唱一首歌吧。”
蘇清雨拉開拉鏈,掏出一把棕色的木結他,“唱的不好,還請你包涵。”
“我年輕的時候就羨慕你這樣的人,會彈結他,還會唱歌。你的不知道,以前高中的時候,每年元旦晚會,看着同學們唱歌跳舞,我是多麼的羨慕。”
王筆年輕的時候,主要是覺得彈琴唱歌能耍帥,討女孩子歡心。
“你覺得現在自己不年輕嗎?”蘇清雨一邊調琴弦,一邊笑着問。
“我跟你不一樣,我絕對的我的心裏已經老了。”
這話沒來由的有些扇情。
蘇清雨歪着頭,仔細的品位這句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叮鈴鈴……
她波動了一下琴弦,便響起悅耳的聲音。
“唱一首什麼歌好呢?”她看向王筆。
“你自由發揮。”王筆笑道。
“那就……”
蘇清雨想了想,有了主意:“就唱一首《丁香花》,好不好?”
“好啊。”
“你說你最愛丁香花,
因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麼憂鬱的花
……”
這首歌,更像是一個憂傷的故事。
蘇清雨空靈的聲音賦予了感情。
王筆不太懂音樂,但好聽和不好聽,是有自己主觀判斷的。
不得不說,這個美麗的姑娘,還有一副好嗓子。
“好聽。”他由衷道。
蘇清雨壓住琴弦,音樂停止,頗有些羞澀道:“獻醜了。”
“這種現場聽音樂的感覺,真好。”王筆一點不作假,感覺真不錯。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再來一首……別安樂隊的《光輝歲月》?”
“你還會唱這種歌?”
“學了好久。”
蘇清雨調了一會兒結他,然後抬頭道:“學的不像的話,你不要笑話。”
“我很期待。”
王筆想要聽聽女版的《光輝歲月》。
伴奏響起,便讓人沉浸其中。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
在他的生命里,
彷彿帶點唏噓……”
又一曲終了,王筆砸吧着嘴,感覺比剛才差點意思。
主要問題是出在蘇清雨的口音上,還是按照普通話的發音,聽起來就有點怪。
“不錯不錯,很好聽!”他還是給出了誇獎。
正說著,他的每當我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蔣心的來電。
“抱歉。”
他也沒有走開,而是直接就接通了:“大明星,那麼忙,還有空給我來電話?”
“好久沒跟你聯繫了,我不打電話,你也不跟我聯繫。你這個大老闆,好高冷啊。”蔣心的聲音頗有些牢騷。
“忙啊。”
“忙什麼?”
王筆看了一眼蘇清雨,正好對上那雙烏熘熘的大眼睛,便笑道:“忙着相親……”
“相親?”對話里響起驚訝的聲音,蔣心顯然是很意外,“不會吧,你這樣的大老闆,居然還要相親!”
電話里,還有其他的雜音,隱約聽出來是霍思艷的話:“相親?王老闆相親啊?那得問問他跟多少個女孩相親。”
“喂?”蔣心喊了一聲。
“怎麼了?”王筆問。
“相中沒有?”蔣心問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顫動。
“今天第一次見面。”
“漂亮嗎?”蔣心有些緊張。
王筆看了一眼蘇清雨,脫口而出:“漂亮。”
蔣心愣了許久,然後又問:“是什麼樣的女孩?”
“大學生,比我小一歲,跟我一個鎮。”
“鄰家姑娘啊。”
“差不多。”
“王老闆,你要明白,你在一棵樹上弔死,就會失去整片森林。”這是霍思艷的聲音。
蔣心有些委屈的說:“王筆,你說好過來給我探班的,你食言了!”
“忙完這陣,有時間就去找你們玩。”
王筆有的沒的說了幾句,然後就掛斷了電話,看向對面的蘇清雨,“抱歉,有個朋友的電話。”
蘇清雨坐在旁邊,隱約聽到了電話里的聲音,是女孩子的聲音。
她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澹澹的問道:“你還想聽什麼歌?”
“額……”
王筆想了想,問道:“《曾經的你》會唱嗎?”
“曾經的你?”蘇清雨臉上是問號的表情。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王筆隨口唱了兩句。
“沒聽過哎。”
蘇清雨面露難色。
“沒聽過嗎?”
王筆仔細一想,好像這首歌還沒出來呢,當即又說:“那你選個拿手的歌曲。”
“要不……”
蘇清雨絞盡腦汁,想了好久,詢問道:“要不我唱一首新學的《生如夏花》?”
“可以可以,這個歌兒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