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父與子
“啊……”
當耿浩看清楚進來的是陸萍，他立刻改捏為捂，堵上陸萍驚慌下準備大聲喊叫的小嘴。
“萍兒別叫，是我……”
“嗚……二哥，你這一天去哪裏了。”
陸萍立刻投入耿浩的懷抱中嚎啕大哭，把剛才在常勝面前所遭受的委屈全宣洩出來，小丫頭以前也是這樣，受了任何委屈都會找耿浩哭訴，今晚只是下意識的舉動，卻沒有想到耿浩又奇迹般的出現了。
“萍兒別哭了，是二哥不好，嚇到你了吧。”
“萍兒和大哥以為你不理我們了呢。”
“不會的……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們呢？”
耿浩輕輕撫摸陸萍的小腦袋，他沒想到只是一天的時間，就會讓小丫頭這樣擔心，他都不敢想如果真是一年時間，陸萍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今天是二哥生日，幸好還沒有過呢，你等一下，萍兒有禮物送給你……”
陸萍從耿浩懷裏鑽出來，抹掉眼淚后帶着開心的笑容向自己的房間跑去，耿浩心中苦笑，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或許大家也不會發現他消失一天吧。
“大哥。”耿浩看着靜靜站在走廊面帶微笑的陳風，剛才小丫頭那聲驚叫持續時間不長，卻被無心睡眠的陳風聽到了。
“回來就好……你消失這一天，整個埃倫堡都轟動了。”
“啊？！不會吧！”
“爸爸下達一級戒嚴令，整個埃倫堡都被封鎖。”
“哼！他以為我逃跑了？！”
耿浩臉色不爽，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這父子倆之間的代溝太深了。
“其實爸爸一直都很關心你，只是他從來不掛在嘴上，你們的矛盾也只是在煉魂師上糾纏，這次一級戒嚴令的確針對你，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怎麼？埃倫堡有事發生？”
耿浩立刻聯想到自己的第二魂，他隱隱感覺埃倫堡的混亂就和這個有關係。
“聯邦的榮耀戰神之魂丟失了，是被布魯克帝國的大盜陰影竊取，就在昨天陰影和戰神之魂一起墜落在埃倫堡，我想爸爸發佈戰爭戒嚴令，很可能是怕你被陰影綁架。”
“他有那麼好嗎……”
耿浩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裏卻有種異樣的感覺，常勝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個性格冷淡的人，怎麼都不能相信會為了他發佈戰爭戒嚴令。
“不要懷疑爸爸對我們的感情，你沒有聽說過嗎？外面風傳爸爸奉獻終生的對象並不是聯邦政府，而是你這個二養子。”
陳風面帶微笑拍拍耿浩的肩膀，看他臉上不為所動的樣子，搖搖頭繼續說道：“知道爸爸昨晚為什麼心情不好嗎？就是因為特種部隊鐮刀不接收你，所以他才和統戰部的人大吵一架。”
“只是這個原因就指望我感謝他嗎？”耿浩臉色更冷了，他最反感的就是別人支配他的命運，唯一能夠讓他聽從支配的只有“戰神計劃”。
“大哥知道你的願望是做煉魂師，但是……”
陳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耿浩和常勝之間誰是願意妥協的人呢？
“我們不說這個了，布魯克帝國的那個大盜陰影抓住了嗎？”
耿浩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便轉移話題問到自己想知道的事，他現在完全相信，身體裏的第二魂肯定就是戰神之魂，白金漢聯邦政府在這件事上的態度，也是他想知道的。
“沒有抓到，陰影和戰神之魂一起失蹤，現在的埃倫堡非常亂，對了……你和林氏家族的林鵬飛是怎麼回事，他今天上午向你遞來戰書。”
“跳樑小丑罷了，不用理他，到時候我會好好陪他玩玩！”
陳風看到耿浩眼中閃過的寒芒感覺心中有絲陰冷，面前的兄弟讓他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一天之前還是個學生一樣無害的少年，一天後怎麼會擁有這種凌厲的殺意？陳風搖頭驅散這種怪異的感覺，他微笑着繼續說道。
“還有津衛學府也……”
“咳……哼！”
突然而來的咳嗽和冷哼聲打斷了陳風的話，常勝身着軍裝走過來，看他的樣子也是沒有睡覺。
“爸爸您還沒有休息？”陳風立刻恭敬的問候道，取完禮物回來的陸萍剛準備喊耿浩，看到面色威嚴的常勝，她吐吐粉紅的舌頭急忙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藏在身後，一副可愛的樣子。
耿浩則是冷冷看着養父，當聽說常勝想把他送入軍隊時，耿浩心中剛剛升起一絲對養父的感激之情也立刻消散，他不在意這個時候參軍入伍，戰神計劃本來就需要繼續磨礪，他反感常勝總是不詢問他的意願就安排他的人生。
“都到客廳來。”
常勝面無表情的掃了三人一眼，冷冷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陳風捏捏耿浩的臂膀示意不要搞的太僵，陸萍則鑽進他的房間，把禮物放下后出門就交待道。
“二哥你千萬不要讓爸爸看到萍兒送給你的禮物哦，要不他會打死萍兒的。”
“放心吧，二哥絕對不會說。”
耿浩疼愛的捏捏她的小臉蛋，陸萍“咯咯”直笑躲在陳風的背後，伸出小腦袋一副你捏不着的樣子，耿浩捋了兩把袖子裝作動手，嚇的陸萍立刻把頭縮回躲在陳風的身後。
“好了別鬧了，爸爸還在客廳等我們呢。”陳風微笑的護着陸萍，面色認真對耿浩說道：“一會千萬不要惹爸爸生氣，畢竟我們是晚輩，而且今天他老人家還為你準備了**禮，卻不見你的人影，肯定憋了一肚子火。”
耿浩點點頭，排除父子二人的立場，他也不會和常勝作對，相反耿浩心裏一直存在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常勝收養他們三人，誰能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樣子呢？耿浩疼愛的望着陸萍，特別是這個小丫頭，如果沒有常勝庇護，在社會這個大染缸里還能保留這份純真嗎？
當兄妹三人下樓時，就看到常勝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色依舊冷淡的他，眼神中卻透出幾分獃滯，似乎陷入什麼回憶中，茶几上擺着一個生日蛋糕，十八根五顏六色的蠟燭緩慢燃燒，橘黃色的火苗微微搖曳。
“爸爸。”
陳風走到他的身邊輕聲呼喚，常勝嗯了一聲后才反應過來。
“都坐吧。”
常勝立刻變成那個精悍的聯邦大將，嚴厲的父親，眼神中透露出的威嚴讓三人感覺到極大反差，這還是剛才那個沉思發獃的老人嗎？
“今天是你的生日，許願吹蠟燭吧。”常勝看着耿浩的表情依舊冷淡，可是耿浩心中卻突然升起從未有過的感覺，他還在考慮怎麼應付接下來的責問，卻沒有想到常勝根本不問。
“二哥快許願吹蠟燭啊，愣着幹什麼，萍兒陪你一起吹蠟燭！”陸萍嬌嗔的碰碰發怔的耿浩，後者醒過神來做出閉目許願的樣子，其實心裏還在想養父今天舉動如此怪異，到底是怎麼了。
“呼……”
就在耿浩和陸萍低頭吹蠟燭的時候，陳風從養父的眼裏分明看到一絲慈祥，還帶着半分欣慰的笑意，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將自己的關心和慈愛掩藏，而且總是給人一種嚴厲冰冷的感覺。
“萍兒幫你切蛋糕！”吹完蠟燭后，耿浩和陳風一起動手將熄滅的蠟燭拔掉，陸萍像個快樂的小精靈拿着餐刀切起了蛋糕。
“爸爸您吃蛋糕。”耿浩取出一塊蛋糕盛在盤子裏，雙手恭敬的遞給常勝，陳風讚許的點點頭，兄妹三人到這埃倫堡軍區已經兩年了，這是耿浩第二次這樣叫常勝。
常勝的身子一顫，雙手略微顫抖的接過盤子，從耿浩剛進門一直到現在，他已經兩年沒有被二養子這樣稱呼了。
幾十平米的客廳里，第一次有了家的溫馨，父子三人沉默的吃着蛋糕，只有陸萍像個小精靈一樣，在三人之間歡舞，一會在耿浩和陳風臉上摸點奶油，一會又拔拔常勝的鬍鬚，這個家裏也只有她敢這樣。
吃完蛋糕后，勤務兵進來打掃衛生，耿浩拿毛巾細心的擦着陸萍臉上的奶油，陳風幫勤務兵收拾剩餘蛋糕，兄弟二人心裏明白，接下來才是正題。
“這個東西你看看吧，你打算怎麼辦？”
勤務兵出門后，常勝拿出那張大紅的戰書扔在茶几上，耿浩掃了一眼，繼續擦着陸萍的小臉蛋。
“林鵬飛都找上門了，我當然不會退縮。”
“那麼你有幾分把握獲勝呢？”
“他死定了。”
耿浩語氣淡然，就像訴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A域森林一年的經歷讓他知道，不能給敵人留有半點後路，林鵬飛可不是那個頭狼，他沒必須留下這個隱患。
常勝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感覺耿浩變了，剛才那句話里分明帶有殺伐的氣息，上過戰場的他知道，沒有血與火的磨礪，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氣質，這小子只是一天不見，怎麼突然變樣了。
陳風暗暗搖頭，他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心中腹誹的是常勝把津衛學府的入學通知書給扣壓了，如果被耿浩知道這件事，恐怕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會瞬間崩塌吧。
“有信心就好，這件事結束后，我會送你去烏邦托火線參軍入伍，等你擁有溝通四星魂符的能力，再把你安排到鐮刀……”
“你就這麼喜歡安排別人的人生？”
耿浩語氣突然轉冷，陳風暗叫一聲糟糕，這爺倆又開幹了！
“你是我兒子！不是‘別人’！”常勝的火爆脾氣也上來了，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嚇的陸萍打了個顫，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哀求的望着耿浩和常勝。
“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來支配。”耿浩說完這句話，扔下毛巾離開客廳，常勝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剛剛營造起來的溫馨氣氛就這麼消散了，陳風輕嘆一聲拉着陸萍回房間。
等他們離開后，常勝突然變的萎靡頹廢，獃獃的盯着耿浩剛才坐過的地方。
“難倒我錯了？”
“你錯了！錯在總是干涉他的選擇！”
伴隨這沙啞的聲音，客門廳自動打開，老朋克帶着深夜裏的冬風踏入客廳，面對人人敬畏的聯邦大將軍，他的臉上仍然是那副慵懶，渾濁的眼神中也沒有絲毫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