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人回憶，那山神廟
等第二日，甲獄卒一如既往給大家送牢飯，那本來只有酸饅頭的老人，竟然被送上了潔白的米飯和香噴噴的雞腿，待遇一下子和其餘囚犯處於同一位置。
這算一卦還有這樣的作用？
“最後一頓了，好好吃吧！”直到甲獄卒冷冰冰地說道，李歸耕才懂的這已經是這個算卦老人的斷頭飯了。
“獄卒大哥，能問一下這位老者是犯的什麼罪嗎？”
甲獄卒沒有理會李歸耕。
開什麼玩笑，要讓他對一個不能接觸的人說一件不能說的事情，這不是要他的小命嗎？
甲獄卒十分冷淡地離開。
這更是讓李歸耕意識到旁邊的這個老人的不簡單。
“小友不必介懷牢獄裏的獄卒，老夫之事，關係重大，牽扯甚廣，獄卒們不敢說乃是常事！”那凄慘老人倒是這般安撫李歸耕。
“那前輩可否細說？”
從獄卒的態度，李歸耕對老人的第一印象其實不好，但是，隨着和老人進一步接觸，從老人的言行舉止，又能感受到老人似乎不錯，只能說有時候第一印象往往不可完全代入。
“小友還是不要對老夫之事好奇，否則，小友本可出獄，反而因為老夫，可能陷入更大的無妄之災！”那凄慘老人苦笑搖頭。
“我這無妄之災，已經是大無可大了，前輩但說無妨！”李歸耕倒是不在意。
並且，將自己和蒹芸公主的事情告知了眼前的老人。
“沒有想到，小友竟有如此境遇，蒹芸公主之名，我也如雷貫耳，而那大衍道宗的星宿天盤，更是宗門千年來的鎮宗之寶，能夠測算天下，比之老夫的算卦要強上億萬輩……”
“那星宿天盤鮮少會主動測算姻緣，卻未曾想會你和蒹芸公主牽線，小友也不必過於擔心，若是此事只要殺了小友就能過去，那星宿天盤測算之能也將淪為笑話，此事之後必有轉機，小友靜待即可！”
“多謝前輩寬慰……”李歸耕卻並未將希望放在這星宿天盤上。
當日李歸耕性命由眾多權貴所掌控，如今要讓李歸耕再次將性命寄托在那星宿天盤上，李歸耕卻是不願。
比起這些，他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金手指。
“那前輩可否說說自己之事？”
“既然小友如此感興趣，老夫便是嘮叨嘮叨……算是這斷頭之前，把心中的事情吐一吐。老夫本是距離這大獻朝皇城百裡外的山陽郡太守，名為吳仆生，執政也有五年了，這五年，整個山陽郡，還算風調雨順，百姓也算安居樂業，鮮少有墮落神佛，山精鬼怪作祟，只是一月前碰到了一件怪事，在山陽郡一個叫普昌縣的地方郊區，一個本來已經被封印的山神廟，半夜之間，燭火搖曳，映照出曾經山神的神像，下面似乎有着幾十道身影在供拜！”
雖然李歸耕只是耕戶之子，但這些年也了解這個天下的情勢，自從兩百年前，神佛染上污穢，墮落之後，人間王朝便是和神佛決裂。
為了避免污穢的神佛繼續蠶食天下，無數修士開始封印曾經被人們跪拜的神佛之地，在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整個天下的修士幾乎少了七成以上之後，整個天下，才總算是開始安定下來。
讓人間僅僅只用面對山精鬼怪的威脅。
不過，這些封印也不是萬無一失的，哪怕是朝廷會定期讓人加固封印，但是，也總會出現各種意外，持續有着墮落的神佛會重現人間。
“在發現了這件事情后，
老夫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厲害性，便是立刻上書朝廷，並且，自己親自前往普昌縣山神廟查看，而外面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山神廟，在第一次進入的時候，老夫發現其中的本來應該被毀去雙目的山神像，竟然又被人重新雕刻了雙目，雙目，乃是神佛的靈慧之地，老夫也不知何人如此膽大妄為，在查看了一番山神廟之後，便是將雕刻的雙目毀去……”
“本想着毀去雙目，此山神廟應該能夠暫時穩住一段時間，等朝廷回來加固封印即可，然而，當日晚上，整個普昌縣的百姓，竟然都陷入了墮落神佛的蠱惑之中！”
“一夜之間，整個普昌縣的百姓，全部都吸收精血而亡！”
“小友，你沒有見過那般慘烈的景象！那些都是普通的百姓，有老弱，有婦孺，有稚童……”
“老夫當即就前往山神廟，欲要將整個山神廟的神像摧毀，可等老夫進入山神廟之時，那廟中，本該被老夫毀去的雙目，竟然又長了出來，一股股的鮮血匯聚在那空洞的眼眶，不斷蠕動，最終長成了一雙眼珠子……那時，老夫已無力毀掉山神像！”
“彼時，老夫注意到，山神廟的封印有着人為破壞的痕迹，而那普昌縣的墮落神佛的蠱惑，似乎也有着某些人在暗中故意引導……”
“第二日，朝廷封印的人到了，顧不得那麼多，我們開始組織封印，這樣至少能夠暫時減少普通百姓再次被吸收精血而亡，我們帶着封印的特殊的法器，這些法器很特殊，必須裝在密閉的銀箱子裏，不然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失去效果，由我親自帶隊押送，等到達山神廟的時候，山神廟裏的墮落的山神蘇醒了，而朝廷封印的人剛想要從運送的鐵箱子裏拿出封印的法器，卻發現裏面全部都變成了石頭，我們和墮落的山神一戰，死傷無數，只有我和一個朝廷封印者逃脫出來！”
“這件事後，朝廷派了天策軍來追查，山神廟必然是有人作祟，其中那批封印的法器，我是唯一經手人，正常情況下，外人幾乎不可能掉包，因而我被當作最大的嫌疑對象，緊接着，天策軍又在老夫家裏搜到的山神像的雙目，破壞山神廟封印的法器，以及原本應該在那些銀箱子裏用來封印山神廟的法器，還有老夫一直信任的管家也指認老夫，這已經算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這大獻禁獄的獄卒們其實為人還算仁善，然而，他們卻視我如姦邪，可見如今外界，已經將老夫一錘定音了！”吳仆生苦笑道。
“老夫的命運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