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賦感應
西澤爾反覆思量，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如果約瑟夫真正的目標是艾瑞克斯一行人，再過一天眾人就該啟程趕往榮耀之城，到時恐怕會有大麻煩。
可是僅憑藉一個無端的猜測，又不能真的去告發約瑟夫。
出於奴隸生涯的謹慎，他甚至永遠不打算暴露復仇之翼的存在。
那麼，要怎樣既能提醒塞納夫，又不會招惹到他對自己不必要的懷疑。
次日上午，西澤爾單獨敲響了塞納夫的房門。
塞納夫似乎也在為明日的出發做着準備，身邊瓶瓶罐罐擺了一排，老花鏡下有着疑惑的目光，等待着西澤爾表明來意。
“您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以常規的思維邏輯來理解的。”
西澤爾仔細斟酌着語句，“我有時會對未來產生某種模糊的感應。”
關於對未來的模糊感應，是西澤爾思索了整晚想到的主意。
他不確定復仇之翼這樣的存在是否在過去有所記載，如果單純說自己能夠感應殺意會不會暴露了復仇之翼的存在。
所以他把這種殺意判定模糊為對未來的感應，反正約瑟夫未來肯定是想對自己下殺手的。
塞納夫放下了手邊的一切，轉過身來，目視着西澤爾。
“你能說的更詳細些么？”
“我曾瞥見一個畫面，地牢管理員弗里曼打開籠鎖，所以我預先下好了毒。”
原來是這樣，塞納夫也曾懷疑西澤爾有某種超凡之力，不然他如何殺得掉魔法學徒弗里曼。
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這麼說，你開啟了天賦感應，而且還是關於預知未來的。”
看西澤爾一臉不解的樣子，塞納夫仔細解釋了天賦感應。
如果把超凡力量比作一張巨網，已知的超凡路徑比如騎士、神仆、魔法師、血色戰士、鍊金術士，甚至狂戰士、矮人建造師、精靈射手等等，都不過是網上的幾根絲線。
與其他超凡力量不同，這些超凡力量有着相對固定的路徑，讓萬千生靈成就超凡並不斷晉階。
而大部分的超凡力量，都如同天上的星辰，飄渺而無跡可尋。天賦感應，就是掌控那些未知超凡力量的鑰匙。
西澤爾當然沒有什麼關於預知未來的天賦感應，但能夠藉此機會豐富知識、了解世界，他還是十分願意的。
而且，既然假扮擁有這種天賦感應，多了解些基本知識總也是好的。
“那豈不是說，我可能會掌控關於這一類的超凡之力？”
西澤爾根據剛剛對於天賦感應的講解，繼續發問道。
然而塞納夫卻搖了搖頭。
天賦感應只是一把鑰匙，通過這把鑰匙找到對應的超凡力量，獲得乃至掌握力量，每一步都需要機遇和努力。
事實上，每一個天賦感應者，都只能在沒有任何指導參照的情況下獨自探索。能夠通過天賦感應最終掌握超凡力量的幸運兒更是百中無一。
即便幸運地掌握了這種力量，成為超凡團隊的一員，後續的每一次破階，也都是關卡重重。
並且天賦感應對應的超凡力量越是強大，掌握這種能力的希望越是渺茫。
預言之力關乎時間，而時間之力這種傳說中的超凡力量，基本可以判定為不可掌握之力了。
不過即便如此，能夠瞥見未來的一角，這份天賦感應也已經是不可估價的存在了。
塞納夫甚至已經打定主意，
如果西澤爾真的擁有預言類天賦感應，回到榮耀之都后，他不論如何都要勸服克瑞斯子爵留下半精靈一條性命。
“你有什麼最新的關於未來的預言，能夠證明你說的話么？”
“這正是我今天來找您的原因，我瞥見未來的某一刻約瑟夫對我們不利。”
塞納夫的臉色變得凝重，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他再次釋放出若有似無的精神威壓，向著西澤爾道。
“你可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該知道欺騙我，以及誣陷約瑟夫的代價。”
果然，事情不會像自己想的那般簡單。西澤爾的聲音更加平穩，讓自己顯得更有說服力。
“塞納夫大人，我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不是么？”
塞納夫不置可否。
西澤爾也沒有指望他完全相信自己。只要他能多留心防備，保證返程路途的安全就好。
正準備告辭離開，卻聽塞納夫囑咐他。
“這件事情除了我以外，不可以再告訴其他人，知道么？”
西澤爾：“包括艾瑞克斯么？”
塞納夫：“包括艾瑞克斯。”
西澤爾：“恕難從命。”
一名奴隸，對主人的忠誠是他存在的前提。如果做不到忠誠，至少也要表現得忠誠。
所以即使只是臨時的貼身奴僕，他也不會將此事瞞過艾瑞克斯。
塞納夫似乎沒有想過西澤爾會忤逆自己，可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臉色由鐵青變得欣慰。
“艾瑞克斯是個好孩子，他只是被艾力克斯的光芒所掩蓋。你要好好地幫助他，他會回報你的。”
西澤爾認真頷首。
這話無疑表明，回到榮耀之都，塞納夫一定會護住他的性命。只要編造的預知天賦感應不被戳破。
於是他從衣兜內拿出一塊冰藍色的魔石，那是他之前從管理員弗里曼那裏繳獲的戰利品。
“感謝您一直以來的照拂，這塊魔石是我從弗里曼手中繳獲而來，或許他能對您有所用處。”
塞納夫看了一眼西澤爾手中的魔石，冰藍色的光芒下暗藏着一塊塊黑色的痕迹，顯然純度並不是很高，其內儲備的冰寒之力也並不算充裕。
“把你的箭矢拿給我一下。”
西澤爾不做猶豫，回到自己房間將購置的箭矢盡數拿給了塞納夫。
“用不到這麼多，五根即可。”
塞納夫將多餘的箭矢還給了西澤爾，隨後他口中輕輕吟唱着某種未知音節，在他精神力的牽引之下，冰藍色的光芒自魔石中緩緩流淌而出。
彷彿凌空流淌的一抹清泉，緩緩覆蓋在五根箭矢的箭頭，原本精鐵的材質散發出盈盈藍光，最後內斂其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神秘的符紋。
“給，這五根箭矢已經被冰寒之力淬鍊過，你或許有用。”
塞納夫手中的魔石失去了全部的靈性，徹底碎裂開來。而重新回到西澤爾手中的五根箭矢，卻有了微微冰寒的觸感。
毒牙匕首的蛇毒之前已經耗盡，冰箭的出現時機恰好。
剛剛完成魔法施展的塞納夫，又顯現出了疲憊之色，西澤爾非常識趣地告辭。
這一次，塞納夫並沒有休息太久。顧不上精神的疲憊，他披上了灰色長袍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