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爾等皆土鱉
這反差,可不僅看呆了周遭幾人,湊熱鬧的考生們全都蒙住了。
傳聞中,溫大人乃鐵面無私也,十年總差之務,不曾有過任何徇私舞弊者,因為敢膽作弊的,還蹲在牢裏呢,也正是因為他那油米不進的行事風格,不止考官,連考生們都尊崇有佳。
又有誰看到其此時此刻,那甚至有些兒‘諂媚’的神情呢!
這藍晨,究竟是哪個皇親國戚啊!
頓了頓,溫大人也注意到這般有些不妥,末了還是收起笑臉,強裝冷漠着。
“今晨之雨,我見着了,想必短短數日,京城能布下如此之陣,已然尚可,尚可。”
“但難免有些兒雷聲大,雨點小的毛病,倘若要讓雨水持續個小半日,不如加大寒流......也就是讓多些冰系奇能者助陣。”
“斗膽一提,還請見諒!”
說罷,藍晨便也拱手而離“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那幾人都看呆了,渾然不知究竟發生了甚事,為首那人率先反應過來,怒斥藍晨道“藍晨!你是甚貨色!竟敢跟溫大人這般說道!”
藍晨停下腳步,轉身而去,正想開口斥其嘴碎個不停時,反而被溫大人奪得先口。
“閉嘴!休得在此放肆!藍晨人也,幾時需要爾等渣渣來論說了!”
冷靜下來后,溫大人也意識到有些兒言重了,只是說,這份言重是對其他考生而言罷,對這幾人,他是不會有半分心軟的,甚至於恨不得當場攆走,奪去其應考資格。
在意識到這樣難免有些偏袒嫌疑后,溫大人不免長嘆口氣,搖搖頭囔囔道“看來還得先由我開口罷,不過京城內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這也算不是上甚秘密。”
咳了幾聲后,溫大人也提高了聲調,不僅是說給這些嘰喳人聽,也道給那些個停下腳步湊熱鬧的考生們。
“大乾上下,唯有一人能對求雨之事指指點點,那便是藍晨!他乃許州求雨者,將此等求雨妙計呈獻給當今聖上之人的,便是他了,這一舉可不僅僅緩解了此次飢荒,更是力保大乾王朝千千代代,不會再遇上旱災!”
“此等功績,又豈是爾等能夠議論紛紛的,你們可是祖上燒了高香才得以跟藍晨同在個考場裏!宿醉又如何,打鼾又如何,爾等有此功績,讓我給你們當牛做馬都成!”
“甚都不知,還敢在這兒大放厥詞!還不快進去文試!”
“諸考生們也無須興奮,好生準備便是,我相信,唯有你們持筆而道,奮發圖強,大乾才能將盛世持之以恆而續!”
“好了,祝諸位文運昌隆,好生備考!”
末了,溫大人也看向了藍晨“受教了,藍公子。由我不恥代京城百姓道聲謝吧,且祝你旗開得勝,勇奪佳績!待應考結束后,我會告知給下官們的。”
“哈哈......”藍晨尷尬地撓了撓頭,雖說有些兒尷尬於被挑明身份,但如若能讓幾人閉上那臭嘴,好像也不錯,“在下先謝過溫大人了,同時也願與諸位一起......”
恭起雙手,握拳而吶“能與諸君一起應考,是在下的榮幸,鄙人將永生難忘,也願能與諸君一起取得佳績!共為大乾江山奉出自己一份力!”
默契在二人言行間騰挪而現,都不用事先準備地,不僅將藍晨求雨之功績和盤托出,也將此等震撼帶來的漣漪給降到了最小,現在考生們心中唯有自豪,以及澎湃!
連藍晨此等人物,都聲稱應考乃榮幸,那又有何可以躊躇的,且將滿腹墨水傾瀉而出,抒出心中感概罷!
肉眼不可及間,眾人那氣概早已衝破雲霄,直抵文曲星之所了,可待到放榜之時,眾人才反應過來,藍晨那只是謙虛罷,分明他就是......文曲星啊。
此時也只是苦了那嘰喳幾人,他們恨不得能找到條地縫給鑽進去,羞愧難當得直抽了幾巴掌,邊徒徒進了貢院,邊承受着周遭那若隱若現的鄙夷眼神。
而藍晨?
早就溜進貢院裏邊了。
雖說要‘忍受’那憧憬之眼神,有些兒彆扭,可當眾考生們紛紛為其讓開了條路來時......
他突然覺得,被擁簇的感覺,好像也不錯啊?
亥考場前,眾考生們紛紛將令牌掏出,也在考官們的盤檢下,一一進入屏風內。
一傳十,十傳百,整個亥考場都知道藍晨是何許人也了,紛紛讓出隊列來,只想請藍晨先走罷。
藍晨哭笑不得連連拒絕,早進晚進都一樣,能不用擠來擠去便可了,也無須這般的啊。
好笑的是,昨日嫌其宿醉、打鼾,今兒迎合的,都是同個人。
有些煎熬地,終於輪到藍晨,當其掏出令牌,遞給眼前的考官‘林陽’時。
林陽不禁露出了笑意,只是這份笑意中,卻也帶着絲絲苦澀。
藍晨明了此中含義,也只得伴以無奈。
“不錯!”林陽拍了拍藍晨肩頭,“男子漢大丈夫,理應頂天立地!這日後之事,且摁下不表。且先祝你旗開得勝罷!”
“謝謝林大人!”
“你個小子......忙完可莫忘了來吃個飯啊。”
“哈,那是必然,那在下便去了。”
看着藍晨離去背影,林陽不免有些兒恍惚,印象中在許州的重聚那,也只覺得其言行舉止頗有分寸,也極具城府,理應是個可造之材也。
誰曾想再次相遇......
可塑?
玉石?
都無須打磨了!
人中龍鳳也!
雖說林陽昨日便也知曉,但此番已然沸沸揚揚,興許是時候做出某些決定了。
【得虧霜兒那丫頭在信件中還有道個一二,不然連我也得嚇一跳,現在可不會有人再嫌藍府落魄了啊,這分明是林府高攀,高攀了啊.....】
一一落席,卷宗發下,這回題目少了,還多了些竹筒卷。
第三門,是詩詞,同時也是藍晨最為自信的一項了。
題目有六道,前五道謂之命題,最後一道乃自由詩詞。
如若說一二門是答題,那三四更多的是自由發揮了。
由此,其評級自然有所不同。
一二門有所謂標準答案,考官只需參考答案評分便是。
至於三四門則更多帶着自主觀念,沒有個統一標準,所以會盡數而閱,分開評級,再統一而論。
擇其最優者為上佳,次等者,以最優者為尺,再一一評級而下。
其中尚有一處不妥,只是百來年的應考中,並無出現此等情況。
最過分的莫過於有一年出了個‘天丁’,以此為標準,那年詩詞裏愣是沒有一個‘地級’的,多是‘玄級’也,只得說魁首那位乃妖孽也。
可令眾人想不到的是......
真正的妖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