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角色
“npc剛才說的…在現實世界的身體不會死亡是什麼意思?”背着箱子的人問道,背着箱子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畫著鮮艷的妝容,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背着一個塑料箱子。
眾人沉默了…見沒人說話,空青才說道:“npc說在遊戲裏被淘汰的人,靈魂將永遠被囚禁在樂園裏。也就是說永遠出不去盲卡遊戲,更別提遊戲結算了。”
攝影師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出不去遊戲,沒有結算,當然就沒有死亡。我們的狀態將是一直在遊戲中…也就意味着現實世界的身體會一直沉睡…直到身體的死亡。”
“那不就是植物人么?”拿着厚書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嘆了口氣道:“我是獨居,要是這樣的話,根本沒人會發現我,直到我的身體被活活餓死、渴死,屍體腐爛發臭才會被鄰居發現吧。”
“別這樣悲觀。”攝影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表示安慰,接著說道:“我們應該看到好的一面,遊戲是逃出大門就算勝利,這就意味着我們可以合作,反正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打起精神來,好好配合,我們說不定可以全部逃生呢。”
“真不知道你是樂觀還是蠢。”護士被恐懼籠罩着,她此刻嫉恨着那些心懷希望的人:“怎麼可能有遊戲是無人傷亡的呢,有的只會是無人生還。”
“你說什麼!你有病吧!”背着箱子的女人罵道:“你咒自己別帶上我們!”
“好啦…消消氣。”攝影師安撫着眾人情緒說道:“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要冷靜!先想想我們最先要做的是什麼。”
顧生看着幾人的裝扮說道:“不如我們先研究一下各自的身份?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現在的穿着和現實的身份有聯繫么?”
護士搖了搖頭道:“我現實是一個探險主播,不是什麼白衣天使。”
“我也不是攝影師。”攝影師說道。
其他人不願意透露自己現實生活中的職業信息,但也跟着搖了搖頭。
“那就說明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和現實生活完全脫離的!是在遊戲中扮演某一種“角色”。”顧生說完后眼神望向了空青。
空青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角色?遊戲設定該不會那麼無聊吧,喜歡看人角色扮演?”護士撇了撇嘴。
攝像師接過來說道:“當然不會!我想我們每一個人的角色肯定都有某種作用。”
顧生贊同道:“那麼首先,我們先來捋順一下各自的角色吧。從顯而易見的開始。”
顧生朝空青使了個眼神。
“我是個維修工。”空青說道。
“我是個護士。”護士說著。
“你身上有什麼道具么?”顧生追問着。
護士不太情願地掏出一個小盒子說道:“有幾個藥片。那你呢?帥哥?剛才沒介紹道具呀。”護士盯着空青。
“一個扳手。”空青從口袋裏掏出來給大家看了一下。
攝像師說道:“看我這個相機,我應該是個攝像師。”
拿着厚書的男人說道:“我拿着的是本德文書。並且奇怪的是裏面的德文我竟然全都認識。”
“那就暫且認為你是一位語言學者。”攝像師說完眼神飄向了背着箱子的年輕女人。
女人將箱子打開,裏面裝的是各種兒童小玩具,眾人看過後,女人把箱子收起來說道:“我應該是個玩具商人?”
眾人點了點頭后目光集體落在顧生身上…
顧生攤了攤手道:“我只有這一身黑袍,實在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角色,連個手杖都沒有。”
空青的唇角不易察覺的淺笑了一下。
“怎麼可能?我們每個人都有與角色契合的道具,怎麼可能你兩手空空?”玩具商人說道。
“他是魔法師一類的也說不準呢。”空青說道:“不需要道具的那種。”
眾人雖然不太相信,但也沒有辦法,一個沒有道具的黑袍角色,到底是什麼?
“我們雖然知道了各自的角色,但還不知道角色的作用。”攝像師拋出了一個問題。
顧生看向空青…
空青接到顧生的眼神,開口說道:“按照正常邏輯,護士的作用是救援,我猜想她的藥片可能有某種療傷的作用。語言學家還特定到了某一門語言,我猜想大概率是為了翻譯什麼重要線索。我呢,一個維修工人,作用想必是維修什麼設備、機器之類的。其他人雖然角色作用還未顯現,但我相信都是能夠對推進遊戲起到作用的。隨着遊戲的推進我們會慢慢知道的。所以我贊成攝影師的觀點,我們應該合作。”
“我們先上樓去看看吧。”顧生說道:“天快黑了,我們得找個休息的地方。”
“是啊,這鬼地方誰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玩具商人附和着。
眾人走上樓梯,大致將禮堂看了一遍。
二樓是各種辦公室、檔案室、機房之類的。
三樓除了倉庫外,有三間休息室,兩個衛生間。
“看來只能兩個人住一間了。”攝像師說道。
“我和她一間吧。”玩具商人指了指護士,畢竟在場就兩個女生,雖然不喜歡她也沒別的選擇了。
攝像師的目光瞟向空青,大概是覺得這個男人條理比較清晰,意圖和他組隊,剛想開口…
顧生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圖,搶在他之前拽着空青的胳膊做作地說道:“這晚上好恐怖啊,我有點害怕,哥哥你拿着扳手很令人有安全感,我和你住一間好不好?”
“好…好…”空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強忍着笑意,連忙點頭答應着。
攝像師看向顧生的表情活脫脫就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表情包。
於是,最終決定,護士和玩具商人兩位女士一間,攝像師和語言學家一間,空青和顧生一間。
二人走進房間,空青隨手鎖上了門,一轉身看到顧生正望着自己…
“怎麼了?弟弟。”空青故意這麼稱呼他。
“你…你穿工裝也還是挺好看的。”顧生的臉頰紅了幾分,但好在光線昏暗看不清楚。
“你也好看。”空青露出一個笑容。
空青的笑容有一種很溫暖的力量。他嚴肅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漠,但是一笑起來就會令人覺得明媚溫暖。
“你該多笑笑的。”顧生說著,他喜歡看他笑。
“你每天都像剛才那樣聽話,我自然會多笑的,忍都忍不住那種。”
顧生撇了撇嘴,沒有作聲。
空青打量起整個房間,沒有燈,此刻非常昏暗。一張單人床,床上放着一張乾淨的毛毯。房間非常狹小,進門一步遠便是單人床,床與窗戶的距離也是差不多一步遠。
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單人床就沒有什麼東西了。
窗戶倒是很大,沒有窗帘,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躺在床上可以看見天空中明亮的月亮。
“你說…那個護士女孩會怎麼樣?”顧生躺在床上,躺在靠門的一側。
空青也躺過去,躺在靠窗的一側,緩緩說道:“明天就知道了,想必凶多吉少吧。”
天色黑得很快,空青與顧生躺在床上慢慢入睡……
半夢半醒、迷迷糊糊間,顧生只覺得身上的汗毛一瞬間豎立起來,一股寒氣攀上身體,他猛然驚醒…
他轉過身面對着空青躺着,空青似乎是睡著了,平穩深沉的呼吸落在他的額頭上。
顧生隱隱約約聽見院子裏“吱嘎吱嘎”的聲音…還有一種什麼東西緩緩逼近的感覺…想必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顧生髮現自己的敏銳度在不斷參加遊戲的過程中也在不斷提升,但他現在沒功夫思考這些,因為那感覺越來越近了…他只覺寒氣從腳底一直升騰到頭頂。
“空青。”顧生用極其輕弱的聲音喚了一聲…
“嗯。”空青的喉嚨動了動,聲音低沉帶着睡夢中的磁性,用氣音說道:“我在。”
“你聽到了么?有聲音…”
“什麼聲音?”空青微微張開了眼睛。
“院子裏。”顧生聽到院子裏的遊戲設施似乎在重新運作…鐵鏽磨損的吱嘎聲,還有些細碎的模糊的笑聲…
“有東西在靠近了。”顧生的聲音顫抖着。
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停留到了他們的窗口附近。
顧生的呼吸屏住了,他半眯着眼睛,看見一個孩童的影子擋住了他窗口的光。
孩童突然將臉緊緊貼在玻璃上,似乎要從玻璃外爬進來,那是一張看一眼就令人魂飛魄散的臉,根本看不清五官,或許說根本就沒有五官。他此時就站在顧生他們的窗戶前面,像一隻蜥蜴一樣貼在窗戶上,他用力拍着窗戶,似乎要將窗子砸碎爬進來。
顧生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已是一身冷汗。他們這可是三樓啊,不用想也知道窗外的一定是怪物。
藉著月色,顧生看見那孩童一般的怪物慢慢裂開了像是嘴的器官…
空青將顧生攬進懷裏,用手將顧生的頭輕輕禁錮在自己的胸膛,擋住他的視線。
玻璃被咋得“哐哐”作響……
空青像是安撫小貓一般輕輕摸着顧生的頭髮…
他身上帶着好聞的香氣,使顧生漸漸平靜下來…
終於,那怪物放棄了,轉而消失在夜色里……
顧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着的,睡得很累很沉,他努力想醒過來,卻總是睜不開眼睛,直到空青將他喚醒…
窗外是刺目的陽光,一切歸於平靜。
但顧生知道,昨天的並不是一場夢。
“空青,昨晚那東西…”
空青點了點頭說道:“這局遊戲說是沒有時間限制,但絕對不會讓咱們平平穩穩地無限制地尋找線索。想必今晚會比昨晚更不好過。”
顧生亦是知道,難度會一天天加大,那些怪物絕不會像昨晚那般輕易善罷甘休。
“我們去簡單洗漱一下,然後下樓吧。”
空青與顧生來到禮堂時,其他三人已經坐在那裏等着了。
沒錯,是三個人,那個女護士不見了。
攝像師、語言學家、玩具商人坐在一起談論着什麼,看到空青、顧生二人玩具商趕忙說道:“那個女護士不見了。我今早醒來她就不見了!”
“你昨晚有聽到什麼動靜么?”顧生問道。
攝像師說道:“我剛才也問了她這個問題,她說什麼都沒有聽到。”
玩具商重複着說道:“是的,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昨晚很快就睡著了!今早一醒來才發現她不見了!”
“睡得那麼沉么?她出去開關門都沒聽到動靜?”顧生質疑着。
一提到開關門,玩具商人的眼神變得充滿驚恐,她說道:“昨晚睡前我是鎖了門的,今早起來門依舊是鎖着的,她是不可能從門外把門鎖上的。”
“你是說她並不是從門出去的。”攝像師說道:“我們住的可是三樓,從窗戶出去也不太可能吧。”
“窗戶也是關着的。”玩具商人強調着。
語言學家忍不住了,說道:“你的意思是她憑空蒸發了?”
一陣風打着旋兒吹進來,院子裏的鞦韆被吹得“咯吱咯吱”響,像是一種呻吟。
空青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們去院子裏看看吧。”
五人向院子裏走着…只見不遠處的鞦韆處晃蕩着一個什麼東西…
眾人走近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啊!!!”語言學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人雖沒有他這樣激烈的反應,但也都面色難看……
只見鞦韆的欄杆上,繫着女護士的長發,隨風飄蕩着的是她的頭顱。
她的頭髮被綁在鞦韆的欄杆上,腦袋隨着風吹擺動出弧度,臉上是詭異的獰笑,雙目圓瞪,眼球已經突出到眼眶外面…
她的身體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玩具商人轉過身去,不敢再看……
空青說道:“昨天進入遊戲的時候,我在這兒遇見了她,她坐了這個鞦韆。”
“什麼?”攝像師說道:“你說她昨天玩了這個鞦韆…怪不得…怪不得昨天npc說完遊戲規則后她那麼激動。”
“她…她違反了遊戲規則。”
“太可怕了…”攝像師說道:“看來這局遊戲表面上沒有時間限制,實則無比兇險,如果我們不能快點找到鑰匙出去,怕是……”攝像師沒有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