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優勝劣汰
基地感染第五天。
李振海神情嚴肅地盯着面前的檢測報告，半晌后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對面前的研究人員說：“這個不行，換下一個。”
“是。”
江晚晚和量和梁和平在旁邊坐着，正在觀察顯示器上的研究對象。
“或許我們應該從小孩子身上着手研究？”梁和平伸出了一隻試探的jio。
江晚晚瞥他一眼，“拿孩子做實驗，這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哎，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十歲以下小朋友都沒有被感染，所以要不咱找個志願者來試試？給多點補償？”
“不了，再試試。”江晚晚想也不想的拒絕，如果非必要，她真的不想從小朋友身上下手。
梁和平試探的jio縮了回去。
“這位名叫胡明娜的女士，是第一個被發現感染的，或許我們可以從她身上着手。”李振海指了指前面不遠處躺着的胡明娜。
“怎麼下手，現在感染的人還少嗎，對誰下手不都一樣？”梁和平奇怪的問道。
江晚晚點了點頭，“是的，病毒不是因為傳染，而是因為之前的那場雨。”
“雨？”這下兩位老人都驚呆了。難道雨裏面有什麼病毒？
“不錯，你們發現了嗎，感染病毒最多的是老人和身體羸弱的人，但是一部分老人因為沒有淋到雨，所以並沒有被感染。”
“我派人去調查過了，被感染的都是淋過雨的人，而且其中也有少數青壯年。”江晚晚翻了翻手裏的名單，“其中老人佔比65%，並且極易被感染。青壯年佔比8%，被感染概率很低，身體不好的佔比27%，比老人更容易被感染。”
梁和平恍然大悟，“所以這和抵抗力有關？”
“但是十歲以下孩童沒有被感染，哪怕密切接觸也沒有，我覺得這是一場大自然的清洗。”江晚晚頓了頓，“優勝劣汰。”
室內突然安靜。
李振海捏了捏眉心，“或許我們可以找胡明娜的孩子談談。”
江晚晚一聲嘆息，“談談吧，總歸要先把病毒壓制住才行。你們誰去？”
“我去吧，我和他見過。”李振海說完便脫下身上的防護服，往門外走去。
留下樑和平和江晚晚在辦公室里等消息。
“累了吧？”江晚晚拿出一杯靈泉水遞給他，“等會李教授回來了你倒在茶里給他喝。”
“好。”
二十分鐘后，李振海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胡小海。
胡小海一進辦公室就開口：“姐姐，我願意當志願者，我不怕疼。”
李振海來的路上已經給他說清楚了，他們會抽取一些他的血液用來做研究，會有點疼。
江晚晚看着面前這個5,6歲的孩子，有些難受。
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姐姐，你就成全我吧，我想救姨媽。”
“那你試試吧……”
李振海拿來一套抽血工具，蹲下身子看着小海，“會有一點痛，能忍耐吧？”
“能！姨媽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小海堅定地望着他，“醫生爺爺，你抽吧，小海不會哭的。”
整個過程小海都透過玻璃盯着病床上躺着的胡明娜，只在針扎進去的時候皺了皺眉，一聲不吭。
江晚晚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他，“乖孩子，吃吧，姐姐替醫生爺爺謝謝你。”
小海搖搖頭，“姐姐，我是自願的，不是為了獎勵。”
“知道，姐姐喜歡你，這個是給你的見面禮，你願意接受姐姐的禮物嗎？”
小海這才結果巧克力，揣進兜里，自言自語道：“我要留着和姨媽一起吃，姨媽以前最喜歡吃甜甜的東西了。”
江晚晚鼻頭一酸，她很想告訴這個小朋友，你姨媽的身體已經壞到了一個臨界值，如果再研究不出合適的藥物，很快就要離開了。
李振海拿着裝着小海血液的玻璃管出去了，梁和平依舊盯着這位第一個感染的女人。
胡小海望着江晚晚，“姐姐，我可以留在這裏看着姨媽么？”
“可以，你這幾天就跟着剛才出去的那位爺爺，好不好？”
“好！謝謝姐姐！”
……
基地感染第七天。
不斷的有新的感染者出現，很快，集中隔離區就已經住滿了。
甚至走廊上都堆滿了用簡易木板搭起來的病床。
事實證明小朋友的血清對病毒一點作用都沒有，眾人不禁有些絕望。
隔離區內，房間裏躺着上百名因為高燒昏迷的病人。
胡小海隔着玻璃看着其中一個病床上的胡明娜，淚如雨下，“姨媽……”
轉頭看向身邊的江晚晚，“她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江晚晚長嘆一聲，“我們也不知道，如果她挺不過去，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她也不想告訴孩子這麼殘酷的事實，可這是末世，不再是和平年代了。孩子必須學着接受這個世界。
沈學義、楊宗都被感染了，現在也都在集中隔離，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面對這些。
沈以冬愁得睡不好覺，余辭的求婚計劃也被無限期的延後了，整個基地的氣氛都很沉重。
“嘀嘀嘀——嘀嘀嘀——”
檢測機器突然發出急促的聲響，李振海連忙穿上防護服進去查看，隔着玻璃門對着江晚晚搖了搖頭。
“嘀——”
隨着一聲長音，李振海緩緩拔下了檢測器，室內歸於平靜。
“姨媽！！”小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喊，跑到門口使勁捶打着，“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李振海抬頭看了一眼江晚晚，後者輕輕點頭。
門被打開。
胡小海撲到胡明娜跟前，被旁邊的凳子絆了一下，一頭撞在鋼製床沿，撞得他七葷八素，眼前一陣發黑。但他顧不得這些，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抓住胡明娜的手，輕聲呼喚着：“姨媽……醒醒，我們該回家了……”
“姨媽，姨媽……小海會聽話，你看看小海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卻再也沒有回應他。
“嗚嗚嗚……”
李振海走過去抱住小海，什麼也沒說。
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說不出口，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