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提煉
村民和縣民們都沒點過火藥，心裏有些害怕，火摺子在他們手上一個推一個，就是不肯動彈李乾便道：「我去吧。」
「你的腿傷還沒好全，萬一沒時間跑到安全的地方怎麼辦？」
一公斤的炸藥，威力肯定不小，到時候碎石四濺，稍有不慎就會傷人。
楊甜想着說自己去，楊春樹立即攔下了她：「你也關心一下自個兒，你這病才好，可別折騰了，你哥我還沒為這水渠做些什麼，這個機會，就給我了。」
他不容反駁的拿過了火摺子，吐出了一口氣。
讓其他人都躲到安全的地方去，等會別被碎石傷着。
楊春樹將火摺子吹燃，小心翼翼的靠近引線。
他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心裏也怕得緊，將火苗晃了一下引線的頭，就立馬捂着耳朵跑到楊甜身邊：「要爆了，要爆了。」
他閉着眼蹲在原地，楊甜卻沒聽見動靜，往外面一看，推了推楊春樹道：「哥，引線都還沒點燃，爆什麼爆。」
楊春樹回頭一看，果然自己根本就沒點上火苗。
其他人不禁笑出了聲，楊春樹漲紅着臉，不服氣地重新吹燃了火摺子，這次看着火苗上了引線頭，飛速地遊動着往炸藥上跑，他都沒動。
心裏只想着，這次算點燃了吧。
楊甜見着楊春樹遲遲不歸，着急道：「哥，快回來，馬上就要炸了。」
楊春樹這才如夢初醒，瞳孔一縮轉身就跑。
楊甜見着那火苗已經快要燒完最後的引線，李乾站起身將還沒跑到安全的地方的楊春樹一把拉了過來。
隨着轟隆一聲，兩人卧倒在地，不少細碎的石子砸在楊春樹的腳邊。
他人沒受傷，可是離爆破的地方近，耳朵都是轟鳴聲。
楊甜將他和李乾扶了起來，看着面前漫天的硝煙。
過了好一會兒，煙霧才盡數散去。
露出裏面爆破的巨石。
眾人跟上來看，以為巨石在如此強力的炸藥之下，肯定已經化為了粉碎。
沒想到這麼多的炸藥，只炸掉了下面一半的巨石，上面的一塊還完好無損的卡在山道之間。
陳從世剛想着下面既然空了一塊，是不是就能使上力氣把這塊石頭拖出來。
誰知道這塊石頭似乎洞穿了陳從世的想法，「哐當」一聲就落在碎石堆里，將乾渠牢牢堵住。
廢了這麼大力氣做出火藥，居然和之前沒什麼差別。
眾人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陳從世着急地看向楊甜：「這硝石你還有嗎？」
楊甜沒搖頭，但也沒點頭。
硝石她可以去商城裏面兌換，但不是長久之計，現在炸一塊堵路的巨石，就這麼費勁，以後炸山那要用到更多的硝石，難道都在商城裏面兌嗎？
積分來之不易，楊甜不想把自己所有的積分，都用在製作炸藥上，不然要是再遇上三兄弟一樣的人，她該如何自保？
陳從世從她的神情里看了出來：「是找不到硝石了嗎？」
他嘆了口氣，找不到也不能怪楊甜，畢竟硝石這個東西，本就難得，他們這裏又沒有礦山，楊甜能找到之前的用量，已經很有本事了。
只是沒有炸藥，後面的水渠，該如何完工？
李乾聽着，將楊甜拉到了一旁道：「你是在為硝石的事情發愁？」
楊甜給了他一個顯而易見的眼神，她現在心疼積分，卻又不忍水渠在此停工，為難極了。
李乾卻道：「你可知道火藥坊的匠人做火藥，很少用的是硝石，而是易得的硝土，從中提煉出硝。」
「硝土？」
楊甜倒是第一次聽說，她以為古代的硝，都是撿了硝石來做。
「哪裏有硝土？」
李乾有些猶豫的不肯說，楊甜追問道：「你倒是說啊。」
「茅廁旁邊的土壤，最是肥沃，提出來的硝，也最好。」
楊甜立即拍了手，恍悟過來，對啊，這種充滿糞便的土壤，裏面多氮肥，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容易引起爆炸的。
其實不止茅房的土壤有硝，種植的土地上都有，百姓喜歡以糞水來澆灌田地，使得土壤含來大量的氮肥。
只是現在土地乾裂，沒有往常的肥沃，硝的含量也會減少。
總結起來，就是，要是想要硝，那就得去茅廁旁邊挖土。
楊甜說干就干，帶着人就去了平日裏大家用的茅房旁邊。
古代都是旱廁，那味道都不能用簡單的臭來形容，楊甜一靠近就感覺熏眼睛。
她用兩顆干棗堵住了鼻子，這還是從周明仁那順來的。
之前楊甜不知道古人在廁所怎麼能蹲這麼長的時間，明明這臭得發慌，周明仁就說到有時候會用干棗堵鼻，就聞不到什麼味道了。
只是後來這樣的行為太過奢侈，能用來吃的東西，就沒必要來防臭了。
其他人跟着楊甜來挖的人，也是各有各的招，有的用布給堵上，有的直接摘上兩朵小花，一個鼻孔塞一個。
不過沒過多久，就因為呼吸給噴了出來，場面相當滑稽。
楊甜率先在茅廁外面起了頭來挖，大家見着她都沒說什麼，也就開動起來。
每人在茅廁旁挖了一桶，對着楊甜道：「楊甜姑娘，你看這，夠不夠。」
這味熏得他們連話都不敢張大嘴來說，生怕臭味鑽進嘴裏。
楊甜勉強睜開眼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帶着一桶土立馬離這個地方遠遠的。
反正不夠還可以在挖，其他東西，他們不敢說有多少，可是被糞便滋潤的土壤，只要人活着，那還是不缺的。
眾人見着楊甜都走了，也趕緊跑了出來。
這味兒是真夠嗆，保管裏面的肥沃土壤，能夠得到不少的硝。
大家提着糞土到之前制火藥的院子，路過的狗都要捂着鼻子才敢經過。
楊甜用燃燒的木炭戳了一下帶回來的土，見着上面立即冒了火星子，才放心下來。
這過程雖然狼狽，可好在這土，確實含有不少的硝。
翁蓉在那邊聽見楊甜又帶着人找什麼硝，還在茅廁里去找，鬧得動靜不小。
就趕緊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來時就見着李乾正放下一桶的糞土，準備凈手，心裏一下子就有幻滅之感。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怎麼好好的小王爺，平日裏吃苦受罪，做了許多不符合身份事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挑起糞土來，這成什麼樣子。
李乾可還記得絲毫他的真實身份，還是甘願此生就隨着楊甜在這當一民農夫，蹉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