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潔之物
“張老闆?你認識馬道士嗎?那個狗蛋又是誰啊?”
我說:“我從地宮走出來時在山神廟下的小村旁邊碰到一個牧童。那個牧童叫狗蛋,聽說他有個叔叔,懂點道術啥的。你口中的馬道士也許是狗蛋的叔叔。”
周成點點頭說:“噢!原來如此!”
我在床上伸展了下禁錮,一翻過身就剛好看見了牆角放着的兩個紙人。
兩個紙人笑得陰森恐怖,似乎在瞪大眼睛,讓我心裏難受。
“真晦氣!”
我不禁發了一通牢騷,爬下床開門出門。
周成連忙問:“張旭!這麼晚啦!你去做什麼?”
“我到工地上拿兩個水泥袋子來把那兩紙人套上,看着怪瘮人的。”我一邊說著,指着角落裏的兩個紙人說。
這一刻已臨近晚上11點多鐘,窗外山風大,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趕緊把身上披得嚴嚴實實。
我經過一工棚時,看到棚內燈光依舊明亮,看到棚內有幾個工人尚未入睡,正喝小酒坐在桌上玩牌,我走進去。
“張老闆啊,想喝杯酒嗎?”一位工人拿着酒瓶朝我微笑着說。
我擺擺手說不用了,“怎麼這麼晚還在打牌啊?”
“我們幾個原來是上夜班的,這不最近幾天工地上有點古怪嗎,你不讓我們上夜班了,反正也睡不着,就想着玩牌消磨工夫!”
我點點頭,用手指着桌上放的零錢,說:“你們中間有剛進來的新人可能不太了解我的為人,但有些話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你們要玩牌可以,但是在我的工地里是不能玩錢的。”
“不是啊張老闆,我們就是玩錢也沒玩大的,你看這全是三五塊的小錢。”
“不行就行!這是我的規矩。別看這三五塊的,真玩起來也不禁造,我可不想你們跟着我幹了大半年最後什麼錢都沒留下,讓你家老婆孩子以為我是個周扒皮。”
其中,一個名叫陳虎的小夥子站起身,一口酒氣的朝着我說:“張老闆,你這管得也太寬了吧,現在可是下班時間,你管不着我們。”
身邊的人紛紛朝着陳虎使着眼色,示意他少說話。
我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叫陳虎的小夥子,說:“我的話已經擺在這裏了,你們非要我行我素的話,我的確管不到你們,但你們的工資我就不按月給你們發了,等你們做完這個工程,我再一塊給你們結算。”
陳虎當即就怒了,道:“憑什麼啊?張旭,你什麼意思啊?”
“行了,陳虎,你少說兩句吧,虧不了你什麼。”
“就是,張老闆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好。”
旁邊的一些工友打斷了陳虎的話。
我一一掃過那些工人,道:“最近這山神廟的確不太平,晚上不施工了,之前夜班的工人轉為白天吧,和白班的人一起做。還有,大家別熬夜,少喝酒,早點休息,別耽誤了明天的活。”
“好的,張老闆!”
我交待完這些就走了出去,在外頭我還聽見了陳虎在背後跟其他工人一起數落我,說我不過就是一個包工頭而已,在這擺什麼大老闆的架子。
陳虎是新進來的工人,對我不了解很正常的,而那些跟久了我的老員工就在一個勁的說我的好。
對於這些好與壞,其實我沒什麼所謂。
到了施工地點,我在地上撿了兩個裝過水泥的袋子就往小木屋趕。
進到小木屋裏,我將角落裏兩個紙人頭上,各套着一隻水泥袋。
眼不見心不惱,這讓我覺得心微微的舒坦。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看着窗外白月光里婆娑的樹影,暫時還沒困意。
“張旭!睡不好?”周成在床板另一邊他看了我睜着眼睛,問我。
我微蹙眉頭說:“這兩個紙人也不知道被誰放的,是誰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害我們。”
周成問:“張旭!最近有沒有得罪過誰呀?”
我搖搖頭說:“沒有,我做接工程一直都公平競爭,從來不會在背後玩陰的,更沒做過那些有損道德的強制拆遷,不至於得罪誰。”
周成問:“張旭,這人既然在山神廟放紙人,是不是跟重新山神廟有關?”
我想了想,道:“這次重修山神廟的工程可不是個好乾的活,其間有好幾支工程隊來看過,但誰都不敢接手,應該不至於是因為爭工程的事來報復...”
我和周成兩人聊着聊着,也沒聊出什麼來,最後兩人都扛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深夜,我睡眼惺忪,似醒非醒,覺得身上蓋着的被子不知道被誰扯了一下,一股涼風頓時灌了進來,我感覺到了寒冷之意,我重新扯回被子繼續睡。
可沒多久,我身上的被子又被扯走了。
“嘿嘿!...”
一陣怪異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
我猛地驚醒,雖然來不及睜開雙眼,但頭“嗡”地一聲就知道一定是不潔之物潛入房間。
莫非我出地宮時有不潔之物暗中跟在我身後?
我趕緊雙眼四處尋找,沒有發現異常,往床邊一看,才發現周成正裹在被子裏蒙頭大睡。
我身上的被子被周成裹着。
實在想不通周成扯我被子做什麼,而且剛才我明明聽見了什麼在笑,難道是我做的夢嗎?
突然,我轉過頭,發現牆角里那個紙人蓋着的水泥袋子不知何時已掉落在地上。
我心中不禁咯噔一跳,我清楚地記得我睡前拿水泥袋將兩個紙人的腦袋給罩住了的。
而且,原先牆上的紙人是兩個,現在只剩下一個了。
我趕緊往屋角看去,沒找到另一個紙人。
紙人一臉陰森恐怖的笑,死死地盯住我不放,令我覺得身上寒毛快要倒豎。
我抱緊被子看着這個陰森恐怖的紙人,腦子一片空白。
“嘿嘿!...”
忽然,房間裏不知道哪裏響起來了陰森恐怖的笑。
我忍不住退後兩步,不小心撞到桌上。
凳子上一個裝有泡菜的罐子掉到地上,發出碎裂的響聲,打破了原本沉寂的恐怖黑夜。
“吱吖!”
房門大開,外面走來一人,是周成。
周成趕緊進了房間,手中還有一卷廁所的東西。
周成看看我,再看看滿地碎瓷片說:“怎麼了?”
“我感覺有點冷,準備拿被子,一不小心撞翻個罐子,你這裏到哪兒去了?”
周成搖晃着手中的廁紙說:“半夜忽然肚子痛,拉屎去了!”
說著說著,我忽然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心裏像炸雷了一般。
周成剛剛從門外走進來,那個裹住被子睡覺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