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不了他的命
你聽說陰兵借道的事,但是你聽說陰兵還能借用嗎?
你聽過秦始陵墓的規模之大,可曾聽人說有人的墓地設在湖底?m.
倒斗界對我尊稱一聲“爺”,“從業”二十年,各式各樣的墓地均有所見。
但我並非發丘天官或是摸金門的傳人,在我進入“倒斗”之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包工頭,每天只想着多干點活,多賺一點錢,養家餬口。
我進入這行的契機,要從二十年前我接了修繕山神廟開始說起。
這座山神廟很邪乎,自從我接了這活開始,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而後醒來大汗淋漓。
然而有一晚,正在夢中的我感覺到有人在我耳邊叫我,搖我,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眼的是一張惶恐和着急的臉。
我認得他,是我帶的其中一位工人。
工人大聲喊道:“張老闆,你快去看看吧,工地出事了!!”
我一個激靈趕緊從床上跳起來,“出什麼事了?”
“有人,有人撞,撞邪了!”那工人結結巴巴的,話語中還帶着害怕的顫音,顯然被嚇得不輕。
我趕緊穿好衣服便向直奔工地。
工地里燈火通明,本該忙得不可開交的工人們都圍上來了,只剩下少數機器仍然轉個不停。
我看了看那邊,是山神廟大殿,感覺情況不太樂觀。
走到群眾面前,看到一名工人趴在地上,手腳用繩子結結實實捆住,但仍掙扎着,夥伴周成等人使勁壓也壓不下去。
我認得被綁的工人,他叫趙鐵柱,跟着我的包工隊幹了兩三個月了,他性格內向,不怎麼說話,但工作起來認真負責,而且心地善良。
平日裏不多言語的趙鐵柱這時卻如換了個人。
他的眼睛像兩隻銅鈴一樣圓睜着,由於強烈的力量,眼珠彷彿要掙出眼眶。
整個面部還因充血出現了脹大的紅色,唇齒翻轉,牙齒互相錯開,咬得“咯咯咯”,好像吃人的樣子。
“嗬嗬”一聲低沉的吼叫聲在趙鐵柱的喉嚨中響起,鼻孔噴薄而出,臉和頸部青筋暴突,像只受困的猛獸。
趙鐵柱頭頂上沾滿了鮮血,擦傷多處,應是自己使勁掙扎着把它磨了。
退伍兵周成的實力有多強我心裏有數,他常常跟這些工人比掰腕兒,始終無人能打贏他。
另一位工人在這些工人中也以大力士聞名,兩人合力竟仍無法壓住被綁的趙鐵柱,足見如今趙鐵柱的力氣。
正常人都不能有此以大勁,趙鐵柱是真撞邪?
“怎麼了?”我向周成詢問。
周成費力地從趙鐵柱后腰處用膝抵住,一手掐趙鐵柱頸部,另一手抹去前額汗水,指給一位中年工人說:“你問問老楊吧!”
老楊與趙鐵柱同村,平日裏一起勞動。
“張老闆,周工頭說今晚我跟鐵柱一起把那泥像搬出來,明天再挖地基。剛清理完地上垃圾時,鐵柱去扶泥像。沒想到他手剛接觸到泥像時呀地叫了一聲,又一頭栽在地上,我以為是他不慎滑了下來,伸手一拽,沒想到他一下子跳出地面,緊緊地摟住我,張着嘴在我肩上啃了一口,生生一口把肉往我身上一啃,啃下一小塊肉吃了!”
老楊的聲音顫顫的,向我訴說,此時我只見他一手壓在肩上,肩上已經沾滿了血,臉色因痛苦有些失真。
“張老闆,聽說這山神廟很有靈氣,之前有人準備拆毀山神廟,卻摔死3人,其他幾人都是失心瘋!”
“有些頑皮的小孩子,若說了不尊重山神的話,夜裏就要發高燒胡言亂語,讓家人把他帶到廟中叩頭謝罪就行了。”
“你們說鐵柱撞到山神爺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先停一停,讓風水師給看一看!弄不好,還會鬧得更凶啊!
別的工人在反覆附和着,並表示要是得不到山神爺的寬恕,再接再厲沒準就會出人命。
接到修繕山神廟的活之時,我原內心本就有點惴惴不安,要不是工程隊真的沒有活了,我是不會接的。
事情還在眼前,我心中不由得生起些許遺憾,但眼下只有先將趙鐵柱、老楊送到醫院,即便是真請風水師,也得等到天亮。
“嗯,今晚先停一下,你們回去歇着吧!”
我擔心工人們待在這影響幹勁,讓工人們在工棚里歇歇,只有老楊一個人按趙鐵柱。
“柳大哥,我們抬着鐵柱哥上車。老楊你也上車。我們到市醫院來吧!”我道,彎下腰來要抓住趙鐵柱胳臂。
然而雙手尚未接觸到趙鐵柱時,原本已略顯平息的趙鐵柱忽然一聲低吼,全身像蛇似的扭着地,竟直彈一尺高,頸部一緊,張開嘴朝我的腕上咬去。
我大喊着,連忙收回手來,卻聽見“咔”地一聲響,趙鐵柱的牙被重重地咬住。
“到醫院來也沒用!救不了他的命!再說了,還沒等到醫院呢,他們兩個都沒命了。”
此時,背後傳來了一陣聲音,我回首,卻見一青年斜倚着被大火熏黑的斷牆,望着地上的趙鐵柱。
我認出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是李東——胡興帶的3名工人之一。
從看到李東的第一眼起,我就認為他有點特殊,但至於什麼地方特殊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有種感覺,他跟別的工人不同。
“這不是有點皮外傷嘛,不至於要他們的性命吧?”
我認為李東的說法太誇張了,忍不住問他。
“張老闆,你還真別不信,你看看老楊!
李東卻撇嘴說。
眾人看着老楊,卻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前前後後只有幾分鐘時間,剛剛還是生龍活虎,這時老楊已經灰頭土臉了,整得精神萎靡,身子一直晃動。
而且老楊本人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看向李東,皺着眉問:“小李,我這是怎麼了啊?”
剛說完,老楊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痙攣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而剛從地面上彈起準備咬我一口的趙鐵柱,這時也不再掙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東走上前,“哧啦”地把老楊上衣扯開,用手指着他的肩對我說:“看!”
我瞥了一眼,不由得面色大為改觀。
老楊肩上被咬掉了一塊小籠包那麼大的肉塊,還有明顯的牙齒印。
只不過剛才還在流血的傷口這時已經是黑黑的!
傷口滲出的鮮血也已經不是紅的而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