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那時候,他對這樣毫無骨氣,軟弱無骨的女人嗤之以鼻,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後來,再次看到她時,卻發現她又是另外一種性格,不是心慈手軟的樣子,而是心狠手辣的樣子了。
他開始覺得有趣了,尤其是在她找到自己,提出合作報仇的時候。
他又回想起,自己嘲笑諷刺她的時候,本是她自己時,只會躲起來默默生氣,哭鼻子,而另外一個人格,就會忍不住反唇相譏,互相拿着尖刃刺傷對方。
「星兒,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碰她。」
男人抱着人兒的手猛地收緊,眼底劃過深沉的悔恨,心口的疼蔓延至全身。
她在他的面前越來越大膽了,開始學會撒嬌賣萌了,也不真正的害怕自己了,漸漸透露了自己原本藏得很深的心思。
某一天,她一臉委屈,語氣又是流露出滿滿的醋意,憋着嘴嘟囔:「誰知道,你是想要我,還是想要那個跟你一樣說話做事又凶又狠的女人......」
她以為自己睡著了,說得肆無忌憚。
真是像個小傻帽一樣。
「我要的只有你,不是她。」
然而,他從來沒有解釋過,也沒有表達過自己的對她的心思。
他很嫉妒蘇辭越,讓她以前喜歡過。
思緒越拉越遠,他眼底的悔恨就愈發的濃烈。
「一直以為,我媽是我最大的遺憾和悔恨,只是沒有想到,後來還有一個你。」
他曾經也幸福快樂過,也不會感到孤獨。
「現在,還是只剩下我一個人。」
而現在他又再次掉進泥沼里,越陷越深,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抓住了。
「星兒寶貝,不知道下輩子可不可以讓我先遇到你......」
一個安靜的房間裏,只有低聲的喃喃自語,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循環流淌着悲鬱的氣息。
門外,蘇辭越靜靜地站着,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直到裏面的聲音逐漸沉寂下來了。
轉頭望向天空,那是一片乾淨純粹的藍,沒有一絲白棉的雲。
蘇辭越敲了敲鐵門,平靜的說:「處理好了嗎?」
裏面沒有迴音。
蘇辭越也不着急,繼續靜靜地等待着。
片刻后,鐵門被打開,一陣短暫的嘎吱聲響起,有點刺耳。
「人呢?」唐羨川直接開門見山問,眼底的溫柔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暴戾。
問的是那個被打成豬頭的男人。
「在軍方長官那裏。」蘇辭越頓了頓,面容冷峻,看着眼前這個滿是頹廢和絕望的敵人,心裏也沒有半分同情的成分在。
母親......即便不是動的手,他們之間仇恨不會輕易消除,只是換一種方式解決。
唐羨川眼神又陰狠了幾分,垂着眼眸,沉思了幾秒,嗓音又沉又嘶啞:「把他交給我,我會給軍方所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蘇辭越擰了擰眉,說:「軍方的人不一定肯,如果你想報仇,可以。」
他的語氣頓了頓:「但要留口氣,他不配暢快的去見閻王。」
唐羨川抬眼直視着他,昔日裏發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人,現在卻在這一個點上達成一致了。
蘇辭越遞了一支筆和幾張白紙給他,神色平靜:「還有什麼要說的?軍方已經調動了最大的人力資源去調查你的「秘密」了,用不了多長時間。」
言下之意是,他也逃不過被軍方判處的罰罪。
唐羨川自嘲般輕嗤,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已經瀕臨絕境了,無所謂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他接過了筆和紙:「所有的資料和證據,都在你那天去過的地下室里。」
「你想幹什麼?」蘇辭越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的神情,對於他的態度,並不完全信任。
幾乎沒有人願意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掀開。
唐羨川眼神微變,慢慢搖了搖頭,回答並不是接着蘇辭越的話題繼續說下去的:「只是想請求你幫我做一件事。」
——
「老大,姓唐的跟你說了什麼?」蘇小七往那間小鐵屋看了看,好奇的問。
他們本想跟上去的,就怕唐羨川動手,但是蘇辭越不給,他們只好在原地等着。
「沒什麼,就是問了他一些事,確定一下,該知道的時候,你們會知道的。」
蘇辭越淡淡回復,眼神淡漠,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不多說,他徑直走到宋郁耳身邊,牽起她的手往停機坪走。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理智早就回籠了,宋郁耳有些不自在,稍微用力動了動手,掙扎了下,卻被抓得越緊。
她一轉頭抬眼,就恰好對上了他不滿的目光。
行吧。
宋郁耳放棄掙扎,任由他牽着。
其實她也喜歡跟他手牽手。(嘿嘿嘿,想不到吧!)
「那是什麼時候?」蘇小七緊接着又問,瞥了眼兩手相握的手,嘿嘿竊笑。
「丟,笑得跟個傻帽一樣!」小周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抬手戳了下蘇小七的腦袋。
「蘇小周!!!我笑關你什麼事!」蘇小七憤憤不平,氣呼呼瞪了瞪小周,「吶吶吶,你看高哥也笑了!」
小周本來的名字是叫周烈,但是跟在蘇辭越身邊久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小周」這個名字就成了他的另一個獨特的小名。
小周聞言回頭一看,陡然雙目圓睜,果然是!
看着他們齊刷刷回頭看向自己,小高渾身一個僵住,剛剛揚起一點點弧度的嘴角彈指一揮間就收起了,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蘇小七:「......」
小周:「......」
宋郁耳:「......」
蘇小七:「高哥,笑,不犯法吧?」
小周:「就是就是,有句話說得好,笑一笑,十年少!不必每天都冷呼呼的一張臉,都快成機械人了!」
他還印象深刻的記得,他跟蘇小七他們第一次見到高哥的時候,冷不防地被唬得不敢多說話,對誰都是冷着一張臉,兇巴巴的。
那時候的高哥對誰都非常警惕,包括對他們老大也是,並不是完全信任的,好像隨時都會拔槍一樣,再加上,高哥也是從東南角那些危險區域脫離出來的人,渾身充滿了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