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白晝如夜，肅清妖邪
傅衍走進城門口，城中便突生變故。
一聲尖利的雞鳴，在城中響起。
霎時間，無數動物的尖嘯，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呼號咆哮，此起彼伏。
傅衍遠遠望見，一股濃重的黑氣從道觀里升起，直衝半空。其他地點也有黑氣沖向天空，將縣城上空變得黑壓壓的，陰暗無比。
他彷彿回到初到白馬縣，在黎慎家除妖那個夜晚，只不過此刻周圍的陰氣、妖邪要嚴重得多。
許多被異化的怪物，豬羊牛馬貓狗豺狼，帶着濃重的陰氣妖息和尖銳的獠牙利爪，在縣城裏狼奔豕突，
百姓被嚇得驚惶奔逃，許多人因為被妖物襲擊，以及互相踩踏而受傷，甚至身死。
更多的人，因為被妖氣衝擊，癱軟在地，無力行走。
練武之人，跟妖怪一對一交戰，是有機會斬殺的，只是場面太過驚異駭人，很多人都失去了鬥志，只想着逃跑。
他們雖然身體素質比普通百姓更強，但仍然抵禦不了妖氣的侵襲，一個個慢慢倒下。
只有修鍊過靈功的，運轉真氣護體，方能在妖息中從容應對。
可這樣的人，在白馬縣裏並不多，基本都是一些年長的捕快。他們有跟妖怪搏鬥的經驗，即便沒見過今日這麼大的陣仗，也還算鎮定，斬殺了不少妖物。
傅衍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衛初，將周富豪的計劃告知師伯。
他知道衛初在搜查周富豪家，便一直朝城東方向走，一路上斬殺了不少妖物。
雖然這些妖怪是由人邪化而來，但它們已經喪失了人性，而且在大肆攻擊正常人，他只能將它們殺掉。
一路走過，傅衍看見很多具體的、隨處可見的慘狀，他只能暫時忽略。只有清除妖物，抓住謀事者，制止別的陰謀，穩住局面之後，才能真正救治所有人。
來到城東，這裏妖怪不少，衛初正帶領幾個捕快，逐一擊殺圍攻他們的妖物。
傅衍挺刀上前，斬殺了一隻豬怪和一頭牛怪，衝到衛初身旁。
他一邊與妖獸搏鬥，一邊將從吳理二人口中得來的信息，悉數告知衛初，又拿出包好的心臟，交給衛初。
他們聯手擊殺了幾頭妖怪，眼見所剩不多，衛初走進周富豪家裏的一間密室。他打開一個精緻的木匣，木匣的內襯是濕潤的血玉，裏面裝着一隻小巧玲瓏的動物。
這動物名為雙生幼蛟，身長三寸左右，是一隻極其袖珍的蛟，魚身蛇尾，且擁有四隻爪子。
雙生幼蛟出生時是兩條幼蛟纏繞在一起的，可以人為分開。由於兩隻幼蛟心意相通，且能模仿人語，即便遠隔萬里，也能傳遞消息。
不過，想要幼蛟傳遞消息卻不容易，豢養者必須得到它們的認可。
它們對食物的要求非常苛刻，喜歡吃肉，但只吃猛獸的肉，比如虎豹、熊羆等，對常見的豬牛羊不屑一顧。好在它們對食物的新鮮度不怎麼挑剔，虎肉做成的臘肉，它們也愛吃。
此外，雙生幼蛟對居住環境也非常挑剔，以靈藥和真氣蘊養過的血玉，是它們最願意親近的。
它們之所以願意為人所用，目的是為了修鍊，靈植和真氣都是它們需要的。而且，它們對真氣的要求很嚴格，需要兩個擁有者的真氣屬性相同，修為相當。
雙生幼蛟會在幾十年的時間裏，一直保持幼小狀態，然後會在某一天突然開始長大，幼蛟會再度纏繞合體，從此上天入海，呼風喚雨。這就是所謂的蛟於奩內待時飛。
這對雙生幼蛟，是衛初和李昆吾十多年前偶然得到，恰好兩人能滿足幼蛟的要求，便一直豢養它們。
衛初餵了幼蛟一塊肉乾，說道：“師弟，你不用過來了，白馬縣之事，所謀不在這裏。我暫時不能確定他們是否在黎陽城裏搞事，但你要時刻注意城裏的動靜。
“城中軍士你都是認識的，告訴他們，謹守黎陽，嚴防有人鬧事。我要留在白馬縣善後，不能趕回來幫你了，你好自為之。”
幼蛟重複了一遍衛初的話，很快它再度開口，傳達李昆吾的回信。
“我心中已有計較，請師兄放心。師兄在那邊也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衛初聽罷，準備關閉木匣，卻見幼蛟懶洋洋地翻身，似乎在說，這麼幾句話，就來打擾我？
他見狀，又補充了兩句：“你們武館派過來的傅衍，身手不錯，人也聰明，我很欣賞。我已將我的佩刀贈予他。”
“感謝師兄對他的關照，能得到你的指點與饋贈，是他的福分，也是我霜刃武館的福分。下次去紅楓城，我再請名匠為師兄鑄造一把寶刀。”
衛初本來沒有要刀的意思，但李昆吾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客氣。他見幼蛟翻了個身，閉目養神，便合上匣子。
走到外面，衛初見附近的妖怪已經殺盡，便帶領傅衍等人走到縣城中央。
衛初調運氣勁，大聲說道：“白馬縣的鄉親們，我已經通知我師弟。他是武館館主，武功不弱於我，他武館裏的教頭，個個身手不凡，他們將很快將過來幫我們除妖。
“各位應捕人，我們再堅持一陣，奮力保護百姓，等他們到來，我們便能殺盡妖魔，肅清城中姦邪。
“兄弟們，隨我殺！”
衛初的聲如洪鐘，傳遍全城。
“殺！殺！殺！”
這次一同呼喊的人，沒有早上那麼多，但聲音更加洪亮，情緒更加振奮。
現在還能呼喊的人，都已經歷多場戰鬥，身心俱疲，此時聽到強援將至，又變得殺意洶湧，意志堅定。
他們沿着街巷，搜尋擊殺所有見到的怪物。
幾個時辰后，他們沒有等來強援，卻靠自己的雙手，將所有怪物殺盡。
傅衍在這場戰役中擊殺了許多妖怪，也收穫了很多進度。
夜幕降臨，縣城上空的黑氣已經消散，蒼白的月光照着滿目瘡痍的街巷。
衛初沒有再提援兵之事，而是繼續鼓勵捕快，妖邪尚未肅清，大家仍需努力。
他安排一部分人將屍體集中起來燒掉，另一部分人去熬制驅邪的藥水，為百姓驅邪。
剩下少部分還有戰力的，則跟衛初一起去捉拿謀划此事的罪魁禍首。
傅衍自然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