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顛倒黑白
“把他們抬回武館吧，交給管事的發落。”
傅衍說完，宿舍四人便架起魏愷和石巒。
陸容則攙扶着傅衍。
他們走進書畫店，老闆見狀，一個勁地向傅衍道歉，說是受了石巒等人的脅迫，他們是嘯狼武館的人，他惹不起。
“那我們霜刃武館的人，你就惹得起了？”陸容氣憤地吼道。
“小人自然是惹不起的，都怪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俠士，害得俠士受傷。”
傅衍見老闆連聲哀求，頭都快低到地面了，不想太為難他。
“我是來買畫冊的，現在東西還沒買到呢。”
老闆連忙拿出幾本畫冊，還有一個精美的木盒，交到傅衍手裏。
“小人不敢收錢，權當向俠士賠罪，請笑納。”
傅衍收下東西，離開了書畫店。
回去的路上，傅衍在想，如果陸容他們沒有及時衝進來，他會不會殺了石巒和魏愷。
理性分析，他不應該殺。
書畫店的後院，與鬧市一線之隔，還逃走了兩個人，他若真動手殺人，只怕免不了吃官司。
他不憚於殺人，尤其是那些跟自己有仇怨的，但不想累得自己有牢獄之災。
這一路他們走得比較慢。
宿舍四人是因為架着行動不便的傷員，傅衍則是因為筋疲力盡。
這是他最近幾天第一次感到疲憊。
先前體內的熱血奔涌之後，已經平息，留下無盡的空虛感，他像是被抽幹了力氣。
傅衍猜測應該壯體湯消化完了的緣故，因為面板上的壽命又增加一年。而且，先前血勇搏鬥，他的拳法進度也增加了一點。
【姓名：傅衍】
【修為：無】
【武功：《自然長拳》未入門（70/100），《殘刀三招》未入門（64/100），《奔狼爪》未入門（3/100）】
【壽命：16/62】
一碗壯體湯增加兩年壽命，這藥效也太好了吧。
至於奔狼爪，除非以後經常去找嘯狼武館的人打架，否則就只能自己練了。
回到武館，他們一路向內務庫房走去。
傅衍及另外兩人的慘狀，早就傳到葉管事耳中。
葉臨迎出來，看到他們后，詢問是怎麼回事。
傅衍如實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他知道葉臨有辨別真話謊言的能力，便沒有說謊和添油加醋。
武館弟子夥同其他武館的人，戕害同門，這不是一件小事，葉臨就算相信傅衍說的是真話，還是得找人確證。
葉臨叫人喊來書畫店老闆，又派人去跟嘯狼武館的人詢問情況。
傅衍因為身上有傷，被葉臨特許去葯館醫治，魏愷和石巒也被抬着，跟在他後面。
陸容等五人則留在內務處，等待葉臨的詢問。
走進葯館，葛川見到傅衍的慘狀，頗為生氣：“不是叫你別出去惹事嗎，怎麼又搞成這樣？”
“我沒惹事啊，是別人惹我。”
他將來龍去脈仔細講了，葛川聽得牙痒痒，要到旁邊的屋子找魏愷和石巒的麻煩。
傅衍連忙攔下：“葛兄還是先給我治傷吧。”
葛川將昨天用過的外傷葯給傅衍擦了，又熬了內服的葯給他喝下。
傅衍身上的疼痛逐漸緩解，還多了一股清涼的感覺。
他將放在櫃枱上的畫冊推到葛川面前。
“為了這幾本破畫冊，差點把命搭進去。”葛川沒好氣地說。
“只要葛兄喜歡，那便值得。”
說完，傅衍打開那個精緻的木盒，裏面是一張淺白色的幕布，上面變換着各式美女，竟有一種前世看幻燈片的感覺。
他蓋上盒子，覺得這玩意真是精巧，不知用什麼做的。
葛川毫無看畫的心思，翻箱倒櫃地搜尋藥物，傅衍問他找什麼，他也不說。
這時，葉臨派人來說書畫店老闆到了，叫傅衍過去對證。
傅衍到了之後，卻發現來的人根本就不是那老闆。
“你不是老闆，那老闆身材瘦小，賊眉鼠眼的，哪有你這般高大？”傅衍質問道。
陸容等人也紛紛如此說。
“小人就是書畫店的老闆，幾位俠士來去匆匆，沒看清小人的面貌，也是可能的。”
陸容等人紛紛反駁，傅衍則沒有說話，此人敢於前來，應該是做好了準備，不知後面還會有什麼么蛾子。
葉臨揮揮手，讓陸容等人閉嘴。他問來者，讓其說說事情經過。
那人指着傅衍說：“這位俠士和兩個同伴來我店裏，說是要買那種給成年人看的畫冊。我看他們還小，就沒賣給他。
“誰知他們生氣了，在我店裏打砸。剛巧英豪武館的兩位俠士進來，兩人見義勇為，想阻止打砸的三人。
“只是他們寡不敵眾，只能逃了，身上錢袋還被三人搶了。這位俠士想獨吞銀錢，另外兩位不許，他便將兩人打成重傷。
“最後，這幾位俠士帶着受傷的兩人離開。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搶走我店裏的幾本畫冊。”
傅衍聽到如此離譜、顛倒黑白的故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陸容也同樣無語，指着假老闆：“你……你……你特么胡說八道。”
葉管事則十分平靜，對假老闆說：“你走吧。”
隨後，葉臨臉色陰沉，撫摸着手上的扳指，一直沒有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說話，房間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葉臨才冷冷說道：“嘯狼武館這是欺我無人么？”
“葉管事也覺得剛才那老闆是假的？”傅衍大起膽子問道。
“當然是假的。那人一看就是練武之人，怎麼可能是個書畫店老闆？”
“他們應該知道您有分辨別人是否說謊的能力，所以有備而來。”
“那是我年輕時學到的，雕蟲小技罷了，比察言觀色略強一點而已。對普通人有用，對武者未必管用。剛才那人，根本就不在乎我看出他在說謊，他就那一套說辭。”
“那我們怎麼辦？”
“書畫店所在的位置，是狼牙幫的勢力範圍。狼牙幫和嘯狼武館，光看名字，就知道他們關係匪淺。那店和那老闆，此時應該已經被他們處理了。
“這件事死無對證，只能這麼算了。我們得從別的事情，找他們麻煩。”
“我們抓了一個他們武館的人，能利用嗎？”
“那孩子我有印象，加入嘯狼武館不過才幾天，對方根本不在意，不值得利用。”
葉臨對身邊的僕人道：“葯館的兩人，扔出去，不用管了。”
“已經死了。”
“都死了？怎麼死的？”葉臨提高聲音問道。
“好像是發高燒，人事不省，很快就沒氣了。”
傅衍心中驚疑，葛川剛才翻找藥材，莫不是被他配藥毒死的？
葉臨喝下一口茶，緩緩咽下去，說道：“罷了，死了就抬出去埋了吧。你們也都散了吧，最近不要離開武館，好好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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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狼武館。
管事正在跟館主爭論。
“我還是覺得剛才那樣處理有些不妥。”
“三個人，不，四個人，還有對面的一個叛徒。四個人，他馬的整整四個人，打不過對面一個入館才幾天的學徒？這要是傳出去，我嘯狼武館的顏面何在？這事我們堅決不能認。”
“可霜刃武館不是一般的小武館，他們跟都尉和城衛關係很好，只怕會找我們的麻煩。”
“我知道。李昆吾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很聰明，應該能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所以，他要找麻煩，也是跟這件事相當的麻煩。就算稍微過分一點，我們忍下來，事情就過去了。”
“那也不用將英豪武館扯進來呀。”
“先除嚶嚎，后掃殘霜，唯我嘯狼，黎陽稱王。是時候收拾假仁假義的英豪武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