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想起名的第一天
人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生物，宿白是真的不敢妄下定義。畢竟他在某些時候觀念也相當激進，比如說他一直覺得某些畜生不是人。
這話乍一聽好像有歧義，不過具體大家懂的都懂。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網絡發達之後上網一天能被氣到好幾次。
但是有一點至少可以確認，那就是人本身就是複雜的。有炸雞店老闆這樣隱忍不發的人，就應該也有會適當反抗的人。
然而他還沒遇見。
所以說諾大一個城被一個外來者堪稱挨家登門打臉的走過去，連個刺兒頭都沒看見這種事真的很離奇。
最開始的灰劍和灰任更是兢兢業業到宿白還以為他買了倆仿生機械人僕人——雖然他倆的商業天賦真的很渣。不過宿白懷疑這座城裏好像就沒啥是真正發展起來的項目。
乍一看什麼都不缺，但是菜做得一般也就是家常水平，什麼炒糖色是完全沒有，建築看起來好像是挺不錯的但內部設施很落後……總體有一種微妙的錯位感。
什麼都有但什麼都差點。就很像是那種，根據印象複製后又複製不到位的感覺。
總之是很奇怪。
現實世界
宿白還在那裏一點一點的完善自己的“造反計劃”的時候，目前參賽者里唯一還需要上學的、真正意義上的未成年，張楚嵐同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因為沈鶴的默許，馮寶寶有事沒事就會去羲和溜達一圈，幫忙揪出一些心思不正的外來者或是沒有經得住誘惑的員工。
至於她究竟是來幹什麼的，沈鶴知道，不過不在意。
而馮寶寶只知道她要來做什麼，但並不清楚其中的意義。
本來呢馮寶寶和張楚嵐也只是見過一面，中間還隔着個自來熟的秋月明。但張楚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因為參賽者的身份，直接在轉去的學校出了名。
儘管老師嚴令禁止這群人圍觀張楚嵐，但遭不住莫辭言和弗伽的愛慕者是真的不少。
畢竟沈鶴和王也眼瞅着是一對兒，而且哪個他們都惹不起，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只是容易戀愛腦，又不是集體降智，沒幾個真敢去騷擾那兩位的。
但是莫辭言和弗伽兩人之間看着就沒啥，然後一個是華麗慵懶小王子款，一個是典型的猛男款，還都很有實力。於是迷弟迷妹屬實是不少。
沒錯，真對張楚嵐感興趣的人真的不多，問的大多也是修鍊上的問題。
大概是因為他那個寸頭太學生氣了吧……
總之因為形象問題勉強算是逃過一劫的張楚嵐日常被各種需要帶的禮物淹沒，然後就得黃敘開車去接他。
次數多了張楚嵐難免擔心那兩位大佬不耐煩。但是弗伽表示免費的不要白不要，莫辭言則是嘴一張連着包裝盒一起啃了。
張楚嵐:……
雖然好像不太好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還覺得有點……開心？
大概是一個人太久了。
但是這份開心在弗伽帶着他去羲和“做生意”的時候戛然而止。
“你被盯上了撒。”正抱着一整個蛋糕胚啃的馮寶寶呆萌的歪頭看着張楚嵐，畢竟這是秋月明說過要照顧一下的人，不然她最多看兩眼。
張楚嵐一愣，指了指自己:“你是說我？”
馮寶寶點頭:“你身上有不屬於你的炁。”
然後她又看向弗伽。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去打擾他。”
“怎麼說？”弗伽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有消息的話，我請你吃東西。”
然而馮寶寶意外的口風緊，弗伽愣是沒打聽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也只能作罷，打算帶着張楚嵐打道回府。
“本來想讓你見一見我這裏工作的流程的。”弗伽惆悵的嘆氣，“算啦，時也命也。”
張楚嵐:……
什麼流程？拿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情報去沈老闆那裏騙錢嗎？都這麼幹了你們真的還能做朋友嗎？
還有什麼時也命也，你單純是在遺憾沒能騙到錢吧！
但是張楚嵐被馮寶寶攔住了。
“你現在走的話，會死哦。”她幽幽的說道。
——於是最後來見沈鶴的弗伽沒見到沈鶴，只是陪着老闆來的張楚嵐卻坐在了沈鶴的辦公室里。
而沈鶴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心情不好”的跡象，直到張楚嵐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把捏碎了桌子上的陶瓷杯。
“馮寶寶，你說這人是不是有病。”沈鶴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為了避免意外事件的發生，他在王也身上傾斜了一部分注意力，談不上什麼監視，只有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才會感知到。
然後有個傻叉，聽說是什麼術字門的頭兒，堵了王也兩天了！
要不是對方實在是過於有禮貌，沈鶴都想把人捆起來吊在白雲觀的房樑上了——長安街的路燈要留給別人。
當然了，沈鶴不知道的是，人有禮貌一般都是被逼的。
三人剛回來的時候，看出門道的陳金魁和十佬里的王藹其實有想過直接抓王家的人來逼王也出面，雖說不能對普通人動手，但擺個樣子嚇一嚇他也行。
——然後派去的人和經手這件事的人都被宿白捆的結結實實，吊在了兩家門口。
陳金魁慫得比較快，王藹還掙扎了一下，又派了一波人。
然後他也被吊上去了。
話說回來，得虧沈鶴太過於相信宿白的辦事能力，根本沒過問這些事。不然這兩位大佬大概要雙雙去太平洋餵魚了。
——總之，沈鶴現在是異常煩躁。
他抬頭看了一眼張楚嵐，眼裏滿是殺氣。
張楚嵐:……
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坐在這裏啊！
“沈鶴，幫個忙。”馮寶寶倒是絲毫不懼，畢竟這殺意又不是對着她的，“月月說要好好照顧未成年。”
某種意義上，秋月明是個對情緒非常敏銳的人。她隔着屏幕都能一眼看出沈鶴的自我否定，見過兩面之後，大概看出來張楚嵐身上有什麼問題還是能夠做到的。
孩子太悶了，找點不怎麼正常的人和他玩一玩就好。怪胎只有放在怪胎堆里才能顯得正常嘛！
聞言沈鶴沒什麼幹勁的點了點頭，抬手在空氣里一劃拉。
“行了，算是個死咒——你得罪誰了？”
聞言，張楚嵐頓時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