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誰的回憶
白露要拉唐年起來。唐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嘴裏叨叨念念的都是金銀的名字!
“銀銀,銀銀、、、、、、”
可是什麼也換不回來了!他眼光開始渾濁,然後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但隨即又被大雨沖了去!
白露拉不起唐年,只好把他扶起來,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懷裏,她跪在地上,把唐年摟在懷裏。
如果世上真的有老天,可不可以救救他?
水流出來一滴,她纖細的手就會輕柔的給他擦乾!
墨葉站在旁邊把傘往他們那邊移了一點!
雨,毫不留情的打在他身上,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從心裏泛了出來。
也許是在白露的懷裏找到了溫暖,唐年的眼睛開始清晰起來。
傘外的雨還是大粒大粒的下着,雨聲掩去了所有的喧囂,耳邊傳來的一切都是轟轟的!
可是,唐年的心開始平靜了!他不再掙扎,不再喃喃自語!
他的眼睛開始有了光,那看着遠方的眼睛彷彿已經是看到了天上高升的太陽!
“七七,我很愛她!”他似是明白了身在何處,有些無力的說,有些像是遺言!
白露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上,她什麼也不能想!
“我知道!”她一個母親安慰孩子一樣安慰着。
墨葉的眼神緊了緊!其實再冰的心,總還是會有感覺的!
“可是,我從來沒對她說過我愛她、、、、、”
“她知道的!”就像她心裏認為的愛一樣,只有真心的愛才不會隨便掛在嘴邊。
“她不知道,她一點都不知道我有多愛她,所以才這樣生氣的離開了我、、、、、、”
“我知道她雖然每次見到我都在笑,可是她很生我的氣!她氣我沒時間陪她,她氣我耽誤了她的人生、、、、、、”唐年自責的說。
白露彷彿看到了爺爺唉嘆的表情!
“老莫啊,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囑。
她的心疼的縮了起來!
“不是的,不是的,金銀姐不會怪你的!”
“不,她怪我!她一直當想當個民警,可是卻在畢業考試時因為照顧感冒的我,沒考好!雖然最後成了警察,卻與她想像的差了很遠!、、、、、、她常常在我面前講今天街上有什麼事,有多好笑,其實,我知道她是怕我愧疚!我很愛她,卻從沒對她說過!跟她結婚四年連次生日都沒她過過,我說過無數次的要補償她,她說會等着,等我老了,跑不動了,當不了警察了,就會有好多時間陪她,可是現在、、、、、”
“、、、、、、再也等不到了,而我什麼都沒做過!我什麼都沒做過!”唐年悔恨的捶打起地面。
“唐大哥,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自責,只是讓看着的人難過!金銀姐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出色的警察,她走了,你要好好活着,把她的那份也活回來,然後好好的替她完成那個夢,這樣金銀姐在天堂也會沒有遺憾啊!”白露沉重的說著。
墨葉舉着傘的手已經麻木了,看吧,看吧,這就是愛情!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如果看到了他有多痛苦就不要再愛了吧!愛情就是這樣傷人!
他想邁步離開,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下來!
他以為,她至少會抬起頭望望自己,以感激的眼光,而不是那陌生的眼神!
他以為她會發現,他已經再學着關心她了!
可是,她,他們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裏、、、、、、
沒有他的存大,也沒有大雨的存在!
舉不舉這把雨傘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麼區別?
他想邁步離開!可是腿腳已經不聽使喚,麻木在那兒了!
他抬起頭,看的更遠的地方也是一片黑,耳邊傳來唐年斷斷續續的聲音!
唐年斷斷續續的講着那個明媚卻又勾起心痛的故事,時而微笑,時而悲傷!
墨葉聽着聽着,心也飄遠了,久違十年,在唐年的引喚中,那些他認為早已忘掉的事,又飄到眼前!
誰沒年輕過呢?誰又沒有故事呢?
那個時候十六歲他,熱情陽光,眾人眼裏的天之驕子,有着雄厚的家世,天才般的頭腦,出眾的相貌,是每個男生女生羨慕的對象。
他沒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正因為所有的東西都太容易得來,他找不到最想珍惜的!
那個夏天,那個開學之際,那個回眸一笑的身影,在那天打動了他的心,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的所有一切都是感覺,因為自他來到世上,就是一條享受的命,從沒因為什麼而苦惱過!
所以十六年裏他學會最多的就是享受,而享受就是憑感覺!
喜歡上她,就是看到她笑的時候那種感覺!有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驚艷,又有一種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有仙女游的迷漫、、、、、、
是一種黑與白的對比,是一種濃與淡的矛盾!
她的笑讓人驚艷,她的笑也同樣讓人心靜!一種屏住呼吸的心靜!
他傻傻的以為那是仙女對她的笑,就像無數次夢見嫦娥卻總是只看到她飄逸的身影,從沒看清楚過她的臉一樣期待!
那一刻,疑是做了一個其全的夢,而滿心歡喜!
他追着那個身影只敢遠望不敢靠近,跟了整個校園,最後被她舉報進了保安室。
不用刻意打聽她的名字,在男生群里總有人討論那個名字,那以前他聽過,只是不再意的以為那只是一個藍色的夢!
藍夢,她存在着,不是一個夢!
喜歡了就想接近!情不自禁的想去接近!他開始渴望交女朋友談戀愛!他開始傻傻的買一堆戀愛高招書,他開始聽身邊人七嘴八舌的騷主意!
在書里夾情書,在樓下從黃昏到天明的站着,在她的眼前盡情的表現自己、、、、、
那段追她的日子,他變的沒有自己,他變的不是自己,狂熱是他的代表詞!
他記得自己曾無數次的撫着額頭問許諾,她為什麼不喜歡自己!
她為什麼不喜歡自己?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會喜歡上自己!
許諾笑着說,你還真以為地球只圍着你轉啊!
他抱着樹一副無奈的表情總認為,她應該喜歡自己!
無數個老套感人的戲碼都上演了,他還沒得她的一個笑容!
那是他十六年裏感覺最容易得到最後卻成為最難得到的東西!
正因為來之不易,在一個平常的早晨,他提着一塊錢的包子一大早站在她門前時,她對他笑了!然後,他們成了朋友,他開始學會珍惜!
因為珍惜變得小心翼翼!許諾常說,他就是因為那一塊錢的包子才打動了她!
因為有的女生喜歡平凡,而他太不平凡!而當他拎着包子出現是,她才發現了他的平凡!
他當時嘴角一笑說,我覺得我很平凡,如果說我真的有什麼不平凡,那就是遇到了她!
後來、、、、、
她就真的成了他生命中的不平凡!
她讓他深刻感受到血染的生命!
以為已經痛到麻木,痛的免疫!可是還是感覺到了痛、、、、、
他深吸口氣,低下頭,才發現耳邊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唐年在白露的懷裏睡著了!
人再痛總是會累的!
然後總是會睡的!
他的手依然舉着傘,像一個雕像!
有時候,做一個雕像比做一個人好!
P:嫌羅嗦不?嫌就不寫內心獨白了,特沉重!沒人留人呀,寫的咋就這麼不受人爭議啊!反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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