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晚要加餐
對於工廠我不陌生,我重生在鄭朝身上,他之前的記憶都存留下來,相當於我在詠發廠有三年的基層一線工作經驗,無論對各部門都有了解,加上我40歲的人生經驗和學識,寫出了這份報告,一點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總經理,他看着這份對於工廠的總結報告和建議,翻開又合上,合上又翻開。
這是人事部助理袁巧玲告訴我的。
袁巧玲是東廣市本地人,今年24歲,不知道是否已經結婚,一點都看不出來,而且這個年代大家都都婚姻諱莫如深。她一頭烏黑頭髮,長及腰間,一根小橡皮筋就把頭髮分為兩股,跟大蓮藕一樣,當然這個比喻不恰當,但是她恰恰是蓮藕上盛開一朵花,清新又美麗。
袁巧玲頭髮一甩,對我說:“你寫的報告寫的是什麼內容,經理看了又看,你是不是打人家的小報告了?”
我手摸了摸被頭髮甩得微辣辣的臉,搖搖頭說:“打小報告的事情我做不來,我大概就寫了自己對於工廠的認知,以及一些能夠提升效益的改進方法,僅此而已。”
袁巧玲聽了我說,不太滿意,頭髮又要甩過來,我趁機溜掉,要不然又要臉疼。
知道我遞交報告的人不多,也就袁巧玲和我的組長周嬌嬌。周嬌嬌看着幾天領導沒有什麼動靜,就跟我說:“報告估計沒人看,你缺少一個伯樂。”
我苦笑地說:“是的,我缺少伯樂,哪一天我的胸口貼一塊大牌子,寫上‘伯樂,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周嬌嬌哈哈大笑,這個包裝組40多號女工都朝着這邊看來,異樣地看着周嬌嬌和我。她似乎發現不妥,就站起身,到組上巡查了一圈,督促員工繼續幹活,一邊督促員工,一邊還見她時不時咳嗽幾聲,伴隨着笑聲的咳嗽。
半個月之後,廠里發了一則通告,袁巧玲告訴我,說上色部的助理離職了,經理的意思是讓我去接替這個職位。她還說:“上色部人數僅次於包裝部,是很重要的部門,助理的工作就是整理報表,任務有點重,所以這個部門的助理大多都是做半年到一年,很少能夠做滿一年的,都熬不住。”
我笑了笑說:“吃苦耐勞是美德,我很樂意接受這個崗位,就是不知道這個崗位能夠給我帶來什麼?”
袁巧玲說:“工資從你現在的600漲到850,職位大於組長,小於部門主管。辦公地點在部門辦公室,其他的好像沒有什麼了,還是要吃大食堂,住集體宿舍。”
我很高興地說:“已經很不錯了,工資漲了250,看來誰要接手這個職位,就得先承認自己是250。”
說完,袁巧玲被我逗笑了,笑得是那麼燦爛,那麼嫵媚,再加上一臉烏黑頭髮,我似乎有點兒衝動,這種衝動似乎也是不應該有的,似乎是出現在動物身上本能的反應,只有公狗看到母狗才會有的本能反應。
我飛快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周嬌嬌,她為我感到高興,說:“下班后,我們再去吃一餐,慶祝一下。”然後羞答答地看着我。
我肯定義無反顧地答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吃一餐,放點血。錢財乃生外之物,況且對於我來說,我缺的是大錢做第一桶金,不是缺小錢的。最重要的是,吃飯後有福利,福利政策相當好,不允許我拒絕,也不允許任何一個男人拒絕。
下班后,我們沒有回到宿舍,而是穿着廠服,帶着一身灰塵和汗臭,直接出了工廠大門。但是進入飯館后,聞到的卻是久違了的味道。
熟悉的飯館,熟悉的飯菜,熟悉的辣味。
當然,也是熟悉的啤酒,這次直接上六瓶,我們都知道我們的酒量,兩人加起來是六瓶,不至於太醉不省人事,也不至於不醉不能辦事。我們兩個人心領神會,她看看我痴痴地笑,我看看她一臉壞笑。
這次的啤機沒有之前的冰,但是天氣開始有點涼,所以喝起來反而覺更冰爽。我們慢慢地吃着,而且帶着一個好心情,辣子雞一塊一塊的咀嚼,啤酒一杯一杯地品嘗。
在我們都清醒的情況下,來到了上次的旅店,同樣繳納了五十元后,我買了一盒特殊的用品,40塊現大洋,這個年代40元相當於一個普工兩天的工資。
周嬌嬌看着我買這盒特殊物品,她臉朝開,但是我看到她耳根紅了,是羞澀的紅,我很肯定。
進門口,打上小鎖,我們不那麼猴急,因為這次我們彼此都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以及怎麼操作,因此我們一步一步做準備工作,寧可慢一點,也不能把事給辦砸咯。
第一步,去洗手間,把汗臭除去,這一步當然是兩個人一起進行,雖然有點羞澀和不好意思。不過在水龍頭嘩啦嘩啦聲響中,我們摒除了羞澀,就好像兩隻鴨子,哦不,我說錯了,是應該說像兩隻鴛鴦,在水中嬉戲。一隻鴛鴦把頭貼向另一隻鴛鴦的脖子,過一會兒,一隻鴛鴦拍打着另外一直鴛鴦,其樂也融融。
周嬌嬌整理好床鋪,用枕頭拍了拍床鋪,我也準備了兩瓶礦泉水和一大捲紙巾,把他們放在床頭。
我們互相拉着手,坐在床上,我替她解開了上衣和褲子,我自己也以極快的速度脫光。
周嬌嬌喘着氣,對我說:“我爸媽在老家跟我張羅着相親,我挺反感的,我又不認識對方,也談不上喜歡,要是兩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得多尷尬啊。”
我埋頭幹事,正忙着呢,哪裏能夠轉移注意力談這個,所以就似答非答地說:“嗯,你說得對。”
周嬌嬌說:“啊喲,輕點,哦,你也認同我的看法,那我一定不會回去相親。”
我說:“嗯。”
一陣努力,終於撥雲見日,紙巾用了半卷,水也喝乾了一瓶。
這一次,我承認我走了神,一心二用,我想到了我的小說,我已經給市裏的文緣期刊投稿,還沒收到答覆,從我在20年後來看當時情況,我的小說是當年的爆款題材,農民工愛情故事,所以我耐心等待期刊編輯的回復,做進一步的打算。
周嬌嬌給我一鎚子,當然是小粉錘,問我想什麼,我把小說投稿的事情跟她說了,她看了看我,然後說:“你還有這個才華啊,這才發現。你的農民工故事是很現實的,現在很多農民工討薪無門,你多多反映這種現實,幫助他們解決這些問題。”
我看着周嬌嬌,吻了吻她,說:“他們的問題報紙上已經刊登很多,會很快解決的。我主要說的是他們的愛情和生活,人在空虛的時候是需要精神寄託,當然,這一切的寄託都需要建立在拿到工錢的基礎上。”
周嬌嬌再給我一粉錘,說:“現在還是得先辦事,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再有機會,還是珍惜現在吧”。
我不回答,或者說我用行動來回答,對於這個回答,周嬌嬌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