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沸沸揚揚
這頭,葉恆安安心心的養着傷,那頭,外面的風風雨雨幾乎讓滿朝的人都感覺到了要翻天一般。
最開始,這個偷稅銀的屎盆子是要扣到葉恆身上的。
但是很快陛下就讓周鶴將整個戶部的官員都控制住了,命他帶着六皇子沈長璜三日之內,必須查出一個真相來。
自然,所有人也就都回過味來:這次事情,根本就是一個陛下早就盯着的事情。
如果陛下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那會定下三日這個期限嗎?
自然不會。
而葉知秋交上去的鑰匙,也在這天早朝時候,有人質疑葉恆時候,被陛下直接一巴掌拍到了眾人面前:「鑰匙早就在朕手裏了,你們說說,誰從朕手裏偷走了鑰匙的?」
也有人說,那鑰匙也不是不能複製一個。
陛下連連冷笑:「倒是可以複製,可是葉恆手裏也只有一把。那另外一個人呢?」
左右戶部侍郎,總有一個是同謀吧?
這下,誰也不敢再攀扯什麼,更不敢逮着葉恆說話。
至於葉恆自己查出來的那點證據——也是在第一時間,就交給了被陛下派來,前來探望他的周鶴手裏。
這件事情,徹底就從葉家這裏撇開了。
葉恆每日吃着養身湯藥,慢慢恢復。
葉知秋也不過問朝政上的事情,每日只抽時間去看看春暉堂和藥廠的情況。
三日後,周鶴帶着沈長璜查出了真相:三皇子那邊的左侍郎,用了一些手段,偷到了右侍郎的鑰匙,複製了一把后,又將鑰匙還回去。
不僅如此,那左侍郎讓人偷了兩萬兩稅銀之後,卻故意讓右侍郎誤以為是他和葉恆一起做的這個事情。
這下,右侍郎自然是要去揭發葉恆和左侍郎的——當然,右侍郎也認為這是個好機會。是一個讓他能當上戶部侍郎的好機會。
為了八皇子,右侍郎十分賣力氣。
然後,左侍郎又讓人偷偷去埋伏葉恆,為的就是阻攔葉恆找到證據。
周鶴查出來的這個真相,讓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畢竟這個連環計策可真是萬無一失。
右侍郎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僅揭發檢舉葉恆,還針對左侍郎。
這樣任誰看,右侍郎都是賊喊抓賊,只要有一天真相大白——那葉恆和右侍郎都會落入左侍郎這個圈套里。
那八皇子也就完了。
這個太子之位,也就落不到八皇子的頭上了。
這樣的心機,不得不讓人佩服。
周鶴去抓左侍郎那天,葉知秋讓許力去看了看熱鬧。
結果,許力沒多久回來了,回稟道:「左侍郎上弔死了。他還瘋了一樣,把家眷都殺了。連最小的孫子也沒放過,那孩子才三歲。」
這個消息直接就讓葉知秋給愣住了:「可陛下還沒有定罪——只是讓人去捉拿而已。」
左侍郎不必如此激烈的。
幾萬兩稅銀,倒還不至於滿門抄斬,而且就算是判的重,也頂多是成年男丁全部斬首,未成年的孩子和女眷,要麼發配幾年,要麼發還原籍,三代不許科舉。遠不至死。
「左侍郎沒留下話來?」葉知秋皺着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左侍郎這個情緒太過激烈了,行事也太偏激,到不像是要給家裏人一個解脫,更像是……以死證明清白。
她仔細想了想上輩子的情況,但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沒有這一回事——畢竟許多東西都沒發生,而現在發生的許多事情,也是之前沒有發生的。
更何況,當時她也很有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而已。
葉知秋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安,總覺得是哪裏不對。
許力承認了葉知秋的說法:「的確是以死明志。一開大門,他就吊在大門口,左右兩邊也是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地上擺着的,就是其他家眷的屍體。滿門上下,除了兩個去老家祭祖的,一個也沒活下來。」
「而且,左侍郎還寫了一封血書。上面內容沒看清,但是冤枉二字還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周大人將那血書帶進宮裏去了。六皇子如今正守着左侍郎府,等着宮裏指示呢。」
說到這裏,許力有些遲疑:「會不會,真的是冤枉了左侍郎?」
葉知秋抿着嘴唇,神色複雜:「誰知道呢?案子不是我們查的,以周鶴的能力,不至於辦了這麼大一個冤案,除非……」
除非是有人一開始早就下好了套,等着他們去鑽。
可這樣的話,未免太可怕了——葉恆受傷,葉知秋進宮去上交鑰匙,對方應該是預料不到的。
而出了這件事情,對方依舊是瞞天過海,讓周鶴以為左侍郎才是真兇……
這樣的心機,有多恐怖?
葉知秋忍不住背脊都有點發寒,覺得這個局勢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
她喃喃道:「局勢亂了。亂了。」
一切的一切,像是有一雙手,在撥弄着這局勢,讓他們每個人都成為了其中的棋子,一步步的,不得不順着那個人安排好的路子走。
這樣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又由衷地生出了一股無奈來。
她看一眼許力:「繼續盯着點,有什麼後續立刻來回報。」
隨後,葉知秋又讓素練過來,輕聲道:「你動用所有關係,打聽一下這件事情內幕。還有,看看二皇子那邊什麼反應。」
等素練走後,葉知秋就去找葉知柏,讓他下令不許家裏人提起這件事情,絕不讓葉恆知道。
然而葉知柏卻苦笑一聲:「爹有自己的人,此時他估計已經知道了。」
葉知秋沉默片刻,才嘆了一口氣:「那咱們去見見爹吧。同僚好些年,他估計心裏難受。」
戶部的這些官員,不管是不是跟葉恆真的關係好,那也都是幾乎日日想見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如今忽然遇到這樣的事情,葉恆不可能不難受的。但是他現在身體不好,還是不能讓他太過難受,所以陪陪他,疏導一二,是必須的。
葉知柏也知道葉知秋的意思,可卻只能苦笑一聲:「我都不知怎麼勸。如果左侍郎真是無辜的——」
那這一家子的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