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肉香飄滿園，一大爺的心思
這年頭，一座大雜院的生活能有多複雜？
還不就是那點雞毛蒜皮的瑣事唄。
再者說了，窮苦老百姓之間能有多麼得勾心鬥角？
一天到晚，無非是計較着一些柴米油鹽醬醋茶上面的事。
人麽，扎堆在一起住着，磕磕碰碰免不了的事。
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麽。
各家各戶，一年到頭能混個溫飽就算不錯。
不過話說回來，人一旦多了，心也就跟着雜了。
若不然，賈懷民和何大清這兩個老牲口，幹嘛好端端的給呂平安下蛆呢。
如今，賈懷民死了，屬於罪有應得。
何大清這老小子，算是走了狗屎運，跑的時機，選的恰到好處，不然現在也是個蹬腿兒貨。
呂平安呢，現在可沒什麼心思成天的跟四合院裏這幫人虛與委蛇，放着飛升成仙的路不走，跟一幫子禽獸較什麼真？
再說了，呂平安現在可以說是吐納之間皆殺機。
不招惹小爺罷了，頂破天讓你小事不順，遇事坎坷。
一旦招着小爺，讓你家破人亡都是輕的！
掌握吐納之法后，接下來就是面臨淬體了。
淬鍊體魄是一件大事。
首先就得吃好喝好，不然哪有氣力打熬筋骨呢。
說起吃，大院裏也就何雨柱一個廚子，呂平安自然而然就選擇了跟他搭夥...
何雨柱肯定不傻。
呂平安拎着那些個野味，能主動找上自己，這還說明不了一切麽？
呂平安這小子再跟自己示好...所謂相逢一笑泯恩仇...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當呂平安言明來意之後，傻柱自是咧嘴一笑，當下接過野味，就開始忙活起來。
開水、殺雞、放血、拔毛......
“我說平安，你這可以啊。現在這年景，還能打着這麼多野味，不容易，不簡單！”傻柱有意無意的跟呂平安絮叨着，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
“也是運氣使然，跟着城西那些獵戶練了一年把式，時間久了，耳濡目染的，就學了點打獵技巧。”
何雨柱手裏的菜刀忽然停了一下，似乎是想通了某些事。
難怪呂平安成了打架好手，敢情一直跟獵戶廝混在一起......
“說起城牆根住着的那些個獵戶，那小日子可是過得美。頓頓有肉不說，聽說領頭的人，跟上面的關係還不淺呢。”
“怎麼可能頓頓有肉，說起來，他們現在也不好過。山裏的東西越來越少，每天往返的腳程也越發遠了。有時候佈下的陷阱，一個禮拜都不見獵物上鉤。”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直到傻柱拾掇好野味，準備起鍋了。
今個兒有肉，何雨柱倒也沒有吝嗇食用油。
那根裹着粗布頭的蘸油筷子，愣是來來回回往熱鍋里伸了八九次，才心滿意足的把油罐擱了回去。
只聽“滋啦”一聲，蔥姜蒜熗鍋的白煙，繚繞着香氣飄了出去。
不大一會，四菜一湯就齊活了。
香酥雞塊、蔥爆肉片、醋溜白菜、雞蛋豆腐湯，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
呂平安出的肉，何雨柱也不能太小氣了不是。
美味佳肴在前，肯定少不了酒。
身在龍都，必然是二鍋頭。
瓶裝的可沒有，那東西得要酒票。m.
故而平日喜歡喝兩杯的人們，打得都是散酒。
呂平安和傻柱在這廂推杯換盞着，大快朵頤。
殊不知這勾魂的酒菜香味，不知不覺瀰漫了整個四合院...
“忠海？想啥呢。”一大媽看着老伴兒靠着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平安帶着肉，柱子掌得勺。他們倆...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一大爺易忠海做事，絕對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兒。
從他嘴裏說出的話來，必定另有深意。
“這有啥好想的，平安跟柱子小哥倆，真要論起來，身世其實差不多，現如今都是沒爹娘疼的苦娃子。”
“說得是啊，他們兩個都是沒人疼的孩子...”一大爺易忠海略顯惆悵的繼續道：
“平安父母過世的時候，我就有心收養他。誰知道，那孩子死活不願意改姓...現在想想，當初不應該逼他的。”
“眼下，他能拿着肉食主動找上傻柱，估計是想緩和一下在院裏的關係。”
“嗯，我看有可能。”一大媽中肯道。
“老婆子，你說...日後讓柱子跟平安，一起給咱們養老怎麼樣？”
“好是好，只是...早前咱們對平安......”
“那些算不得什麼大問題，當年投機取巧下死手的，是賈家跟何家。咱們沒管他是不太好，日後慢慢補償就是。”
一大爺易忠海痛定思痛一番，隨即讓老伴兒取出一瓶上好晉汾，背過手向傻柱屋子走去。
一大爺剛買過門檻，院子裏就傳來了呱噪的聲音。
“不年不節的，就這麼胡吃海塞，也不怕褲腰帶撐斷了！”
“小白眼狼一個！當初受傷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嫌飯餿？這年景哪一家好過？”
“轉正了一個月工資二十七塊五不說，打了點野味，也不知道給大傢伙嘗嘗！”
“弄得滿院子肉味，攪和的我家小棒梗吃奶都不香了！”
如今的賈張氏儘管嘴巴很毒，卻是還沒發展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不像後世，但凡誰家弄點肉，不是暗偷就是明奪。
“媽，您快別說了。我剛還想着喂完奶，去找平安舀碗雞湯的。您現在一嚷嚷，叫我怎麼張口啊。”
賈張氏被兒媳婦秦淮茹說了個臉紅。
這個時候，賈張氏可是從來不對兒媳婦兒陰陽怪氣的，非但不挑三揀四說不中聽的話，反而對秦淮茹格外的好，誰讓她頭一胎就給老賈家生養了個男孩呢。
“呃...沒事，別急。東旭啊，去，拿上個大海碗，挑兩塊鹹菜疙瘩，跟平安換碗雞湯。兩塊鹹菜團換他一碗雞湯，沒道理不給的。”
“媽，要去您去，我不想去......鹹菜換雞湯虧你想的出來。”
本來麽，自家媳婦兒想喝雞湯，還得跟別的男人張嘴，說出去都丟份。
再說了，要不是自己這個媽非要握着家裏的經濟大權，導致家底都被偷了，區區一隻雞而已，又不是買不起。
“你這孩子，怎麼跟媽說話呢。你跟他們倆年齡相仿，有些話好開口！拿着，為了你媳婦兒跟兒子，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姜東旭自然拗不過自家這個媽，只好端着碗硬着頭皮上門了。
賈東旭悻泱泱來到後院時，一抬眼就看見一大爺易忠海攙着聾老太太走進了傻柱的屋裏。
斜着眼打量屋內。
只瞧傻柱慌忙起身給聾老太太和一大爺讓開了座，又多添了兩副碗筷出來。
反觀呂平安，自始至終都沒有起身，表情倒是沒有露出絲毫不悅，只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於聾老太太和易忠海主動上門，呂平安雖未拒絕，但絕對不歡迎。
這一下，屋子裏的人又多了倆，賈東旭就更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