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猜錯
那一天除了風,還是風,至於其他留在韓鎮記憶中的,便是那個魔修臨死之前說出來的話。
梁晗與韓鎮兩個人本來都已是強弩之末,尤其是梁晗使出了最後那一招之後,梁晗整個人便以然倒在了地上。
魔修見到已然委,頓不起的兩人,竟然開始放肆的大笑了起來,而且還將如何如何殺死鐵面溫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正當他無比囂張,狂傲之際卻沒有想到,梁晗竟然在剛才的生死邊緣之上又邁出了一步!這才險之,又險的將其滅殺。
當年他師父的死並不是江湖上傳的那般簡單,當然也不是他所看到的那麼簡單,因為當年他師父救的那兩個女子便是和昔日赫赫有名的羅剎魔修有關。天底下之所以對魔修恨入骨髓,就是因為他們的殘暴與不仁,而那名羅剎魔修正與這四個字密切相關聯。
因為那個魔修要找的那幾個女子,赫然正是極其罕見的極陰極寒之體,而且還一下子找到了兩名女子,那可當時把羅剎魔修高興壞了,於是急忙派遣了自己手底下的幾個爪牙,同時出動,想要一鼓作氣的將那幾名女子押送過來。按照常理來說,自己數名手下中,有整整七名生死境級別的強者,自己一下子出動兩位,已經算是大數字了,於是便坐等着好消息上門。
可是結果呀,好消息沒有上門,一個天大的壞消息,卻來到了他的耳中,這使得百年冷若寒冰,不曾有過半分衝動的魔修,一瞬之間,用滔天的魔氣瀰漫了天地間,就連那方圓百里的麋鹿,都不得不跪下身子低頭向著魔修所在的方向跪拜。
其實在那群生物的眼中,這名魔修便已然強大到了讓他們無可抬頭的地步,魔修雖然大為憤怒,但仍舊不肯放棄那兩個女子,於是再次派出了三名手下,加上之前那個並沒有被鐵面溫玉殺死的,手下整整四名生死境級別的強者,接着又帶了幾名七境升靈境的江湖俠士,聯手將已經受到了嚴重傷害的鐵面溫玉斬殺。
雖然鐵面溫玉已經死了,但是魔修想要殺死的兩名女子卻得救了,即便魔修的手眼通天,卻始終是沒有找到那兩個女子的去處,鐵面溫玉在知道兩名女子為何被魔修抓住之後,被已然知道自己趟了這趟渾水,便必然不可能再有命存活,於是便將身後的事情寫了幾封信交給了韓鎮。
「師尊他當年。」韓鎮想到此處,目光之中的寒氣再一次涌了上來,不過片刻他便輕輕一聲嘆息。
毒蜈蚣見到這一幕,不由繼續開口挑釁說道:「他當年死的時候,你是沒有見過,而我可是就在他的身邊,我親眼看着他的眼睛從有一點光明,到有恐懼害怕和軟弱,一直到消失最後一點生氣,那嘴巴一開一合,好像還在念着他徒兒的名字,那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毒蜈蚣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還企圖繼續用言語來刺激,已經略略有些壓不住火氣的韓鎮。
正欲開口,卻見得韓鎮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還是癲狂,甚至有一點囂張的味道,這令之前還穩操勝券的毒蜈蚣都不由得停下來的笑聲,而是歪着頭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正在哈哈大笑的韓鎮。
韓鎮突然面朝西南,向著西南的天空緩緩鞠躬,隨後將手中的長刀放於腰間配鞘之中,然後再一次將腰間的配刀緩緩拔出,只是這一次他拔刀的速度很慢很緩,彷彿這一把刀有千斤重,又彷彿是他不願意那般迅速的拔刀,讓刀驚醒於夢中。
這一刻,他的心中風馳電掣般的浮想起了很多的畫面,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一刻好像明白了曾經年少時師父對他講的那一句,刀中無刀,心念為刀的意思了。
天下任何的刀法都不是最強的刀法,當然世界上也不會有什麼所謂的最強的刀法,因為刀自創出的那一天起,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用來玩和張揚的,因為他誕生的那一刻就是用來殺死敵人的,就是用來殺死惡人,維護這個世間的太平的。
當然又或許他會被惡人拿起他,然後殺盡這天下的好人,讓他自己坐穩了,高枕無憂的王座或者是武林至尊的地位。
無論是忠臣亦或者是女干臣,又或者是其他,其實在他們生前活着的時候,都不能給他們板上釘釘,只有當諸如前不久發生的滅國大戰之後,所生存下來的臣子們露出了醜陋的嘴臉之後,才可以板上釘釘的說誰是忠誰是女干。
同樣這個世間上誰才是大俠,誰才是真正的英雄?不是因為他救了人或者是殺了人,而是要看他真正要做的是什麼和他所堅持的那個原則,到底是怎樣的,因為只有這個才是判斷一切的根本!
「你個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毒蜈蚣實在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韓鎮也並沒有過多的做理會,而是自顧自的將刀橫放於胸前,再一次向著西南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毒蜈蚣仍舊是沉默不語,只是她的手還死死的抓着已經嚇昏過去的關馥。
左丘毖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目光時不時的看向,已然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白春與關雲二人,神色之中充滿了名著與疑惑。
韓鎮在起身的剎那間,身影並依然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刻他便突兀的出現在了毒蜈蚣的身後,一柄閃着陰森森的寒光的刀,便毅然劈向了她的脖頸。
毒蜈蚣畢竟這麼多年都是處在生死邊緣上的魔修手下的打手,警惕性和行動力比之一般的殺手都要強上許多,更別提她剛才一直處於緊張和戒備之中,所以在韓鎮消失的那一刻,她便已然有了防備,雖然韓鎮這一刀急如烽火,卻依然被毒蜈蚣險之又險的避了開來。
就在她縱身躲過的剎那間,韓鎮本來豎直劈下的刀鋒瞬間轉向,目標再一次定向了毒蜈蚣的脖頸。
毒蜈蚣見到這一幕,只能一咬牙在半空中再一次詭異的扭動了自己的身形,將本來已經提在手中的關馥直接扔在了地上,黑色的皮鞭如同一條隱藏在黑暗中的蟒蛇,突然間襲擊了過來!
韓鎮目光卻是依舊銳利,死死的盯着毒蜈蚣的眼睛,再一次揮出了極快的一刀。二者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竟然同時向對方發起進攻,而且似乎都沒有想要防守的意思。
電光火石之間,毒蜈蚣本來自信的面容被一絲驚愕所取代,她不得不將原來的攻勢化為了守勢,韓鎮的一刀這才被她的黑色長鞭擋住,在擋住韓震的刀的瞬間,她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影陡然間再次動了起來,帶着破空聲的一腿便已然踢向了韓鎮。
韓鎮見到自己一擊未得手,身影便陡然間向後暴退而去,破空聲擦着他的鼻尖過去,二者的距離瞬間被拉開。
毒蜈蚣正準備低頭去尋找被她扔在地上的官府,卻驚訝地發現,剛才被扔在地上的關馥此刻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正驚懼之際,抬頭卻發現了,個正在默默注視着自己,並且在懷裏還抱着一個女子的人。
這個膽大包天且敢想敢幹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還一直在看戲的左丘毖,他在剛才的一瞬間,便沒有絲毫的猶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沖了過去,將即將被毒蜈蚣扔在地的關馥接在了懷裏。
因為此刻的他已然對場上的局勢有了一個分歧,他覺得眼前這場局真正的關鍵是在於這個女子,而不在於他和白春在做些什麼。他雖然不清楚此刻昏在自己懷中的女子到底是誰,但是他明白這一趟人的目的一定是她毋庸置疑。
「你找死!」毒蜈蚣本來還算是平靜的面容,一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幾乎是發了瘋似的直接一邊抽了過來,睚眥俱裂,十分恐怖,好似見到了讓她千百年,積壓的怨氣的債主一般。
左丘毖仍然巋然不動,並且還依舊是笑眼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好似女子的暴怒對於他此刻輕鬆淡雅的神態,沒有半分的影響。
聽到女子一聲爆喝的光頭男子不由回過頭來,而看到的一幕卻令他驚訝無比,他們的目標此刻竟然落到了一個年輕男子的手中!而這個年輕男子正是自己要解決掉的目標。
梁晗見到光頭男子,竟然有一瞬間的分神,猛地便抓住了這一個機會,一刀就自上而下劈了下去,這一刀仍舊勢大力沉,甚至沒有絲毫的招式在這其中,唯獨有的便是一道白色閃電般的速度。
光頭男子正在驚愕之中,正欲上前幫助,卻猛地感覺身後一陣滔天的殺,意傳來一股危險的氣息,瞬間便從他的頭頂瀰漫至其足下,他便已經瞬間明白自己在這種戰鬥中竟然敢失神,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但他畢竟也是身經百戰,在這種情況下仍然盡最大的可能移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不過雖然避開了致命的要害,卻仍然被梁晗一刀取下了其左臂!頓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便讓光頭男子的實力大打折扣。
二者的交手又是實數的回合,而這一次很明顯的是光頭男子不斷處於下風,並且身上的傷口也在不斷增多。
黑蓮花雖然也想在第一時刻來觀看這邊的場景,但他顯然比那個光頭男子要聰明的太多了,他仍舊不斷的與兩者戰鬥,只是時不時的切換方位直至他能夠完全看到毒蜈蚣這一邊發生的情況。
而他看到毒蜈蚣這邊的情況的第一時間,便差點沒忍住怒吼出聲,在他眼中本來十分簡單的事情卻叫這個死婆娘扮成了這般模樣,豈不是愚蠢至極!她那個什麼蜈蚣很毒的稱號簡直是浪得虛名!
左丘毖看到毒蜈蚣那瘋狂的模樣,心中便已然有了底氣:「看來,我沒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