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憑什麼?

第5章 憑什麼?

“啊!”王貴捂住頭慘叫了起來,指着我,“你這個臭娘們……”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欠錢不還,還敢裝大爺?”我蹙起眉頭,拿起桌上的一塊玻璃碎片,抵在王貴的脖子旁,冷哼道,“我告訴你,你不僅要立馬還錢,還得連本帶息的還!現在就打電話讓你們公司財務轉賬!”

一旁的陪酒女被我嚇住,紛紛落荒而逃。

我當時氣得不行,一心只想教訓王貴,拿到尾款,忽略了包廂里還有他的其他同伴。

就在王貴哆哆嗦嗦拿出手機的時候,身後有人揪住了我的頭髮!

那人動作粗魯地將我拽離了王貴的跟前,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渾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來。

脫險的王貴喘過氣來,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我的臉上。

“臭娘們,還敢跟老子來這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王貴扇完一巴掌還不解氣,舉起手還想繼續打我。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那巴掌遲遲沒有落下來,耳邊傳來王貴色眯眯的笑聲:“沒想到阮金弘那老傢伙,還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女兒。”

我猛地睜開眼睛,撞見王貴陰冷而邪惡的目光,盯着我冷笑:“把她的衣服扒了。”

“放開我!”我慌了神,急道,“我是厲雲州的妻子,你們要敢碰我,厲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厲家在整個京城聲名顯赫,我以為只要搬出厲雲州來,他們總會忌憚幾分。

沒想到酒壯慫人膽,這些個喝嗨了的老男人色膽包天,並沒有被我給唬住。

揪住我頭髮的男人嘲諷道:“厲雲州?哈哈哈,你男人要是那麼厲害,會讓你獨自來夜總會要錢?”

我眼睜睜看着王貴的手朝我胸口伸來。

絕望自心底蔓延開,我已經沒有任何自救的辦法了。

“嘭!”包廂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一束亮光透了進來。

緊接着,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安沖了進來,將連帶着王貴在內的所有人給控制住了。

厲雲州自光中走了進來,修長的雙腿朝我邁近,最終佇立在我跟前。

他冷峻的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一雙黑眸微微眯起,晦暗不明的目光注視着我。

“厲先生,是我們的失職,才險些讓厲太太受傷!”經理模樣的人站在門邊,身體僵硬到了極點,言語中充斥着對厲雲州的畏懼。

“險些?”厲雲州玩味地重複着他的話,冰冷的目光掃過我的臉。

方才被王貴打過的地方,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陳經理的意思是,我厲雲州的妻子活該被打?”厲雲州冷聲問。

包廂里的溫度似乎驟然冷了下來。

陳經理低下頭,顫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隨後,他快步走到王貴的跟前,掄圓胳膊狠扇了他幾個耳光。

王貴已然被打懵了,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厲雲州沒有叫停,陳經理也不敢收手,王貴的臉瞬間腫脹了起來。

厲雲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跟我出來。”

我不敢多說,緊跟他的腳步走出了帝宮夜總會。

他那輛賓利的suv就停在馬路邊。

上了車,我原本想跟他解釋事情的緣由,但想來他對我的事也不會感興趣。

最後只低聲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厲雲州一如既往的高冷,他對我的道謝置若罔聞,全程頂着一張冰塊臉開車。

他不想說話,我也識趣地閉了嘴。

大約是懷孕后容易犯困,我迷迷糊糊靠在窗邊就睡熟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車子突然停穩了。

我以為到家了,結果發現厲雲州竟然開車帶我來了醫院。

我一時間有些緊張,不知道他是想要做什麼?

讓我來給姜瑜當面謝罪?還是帶我來做備孕的檢查?

“這麼晚了,來醫院做什麼?”我身子沒動,忐忑地問。

厲雲州沒有耐心解釋,他側目看向我,微微蹙眉,沉聲命令:“下車。”

外傷處理室里。

醫生替我的臉做過檢查后,遞給我一隻冰袋,囑咐我冰敷夠半個小時才能離開。

我看着站在一旁神色冷峻的厲雲州,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錯覺,這個男人對我好像也沒有那麼冷。

下一秒,厲雲州察覺到我的目光,回眸看我,冷冷地說:“今天的事不會傳出去,在你的臉恢復之前,不要見任何人。”

是啊,我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旁人眼中的厲太太。

我的一舉一動都關乎着厲氏的名譽,厲雲州會第一時間帶我來醫院消腫,是出於對大局觀的考慮。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了。”我點頭答應。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可我很喜歡這樣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光。

厲雲州修長的身子佇立在窗邊,深邃的目光眺望着窗外的夜空。

我出神地看着他俊朗的側臉,一些久遠的記憶從腦海中浮現。

“雲州,你怎麼來醫院也不告訴我?”溫婉的女聲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回過神來,穿着病號服的姜瑜進入處理室,在與我目光交匯的瞬間臉色大變。

“阮詩,你怎麼會在這裏?你還我的孩子!”

她上前揪住我的衣領,表情猙獰得嚇人。

我現在也是做母親的人了,能夠感同身受她的悲痛。

我沒有還手,望着她低聲說:“我很抱歉。”

姜瑜失去了孩子,不是我的責任,但我沒辦法對失去孩子的她惡語相向。

厲雲州走過來將她拉到了懷中,低頭溫柔安撫:“你身體還沒恢復,別生氣了,我送你回病房。”

姜瑜仰頭看着他,豆大的淚珠不停往外冒,哭得楚楚可憐:“雲州,我們的孩子是被這個女人害死了,你答應過我要替他報仇的!”

厲雲州揉了揉她的腦袋,如同哄小女孩般,語氣軟得能化出水來:“嗯,我答應過你,便一定會辦到。聽話,現在先跟我回病房好不好?”

我想起他那夜說,要將我的孩子賠給姜瑜的話,心頭像是有千根針在扎般的痛。

我原本以為,那只是他一時氣急的胡話。

我抿唇,抬頭瞪着厲雲州:“我沒有傷害她!那天是她先挑釁我,是她先朝我撲過來的!”

無論他信與不信,我都必須要把真相告訴他。

“雲州,我沒有,她血口噴人,她從一開始就想除掉我!”姜瑜狡辯道。

我盯着她:“姜瑜,你那天對我說過的話,需要我現在重複一遍嗎?”

“閉嘴!”話音未落,厲雲州高聲喝止我,目光陰冷地朝我吼道,“滾回去!”

果然,他永遠都不會相信我。

姜瑜依偎在厲雲州的懷裏抽泣。

見他對我動了怒,還不望抬眸得意地朝我勾了一下唇。

呵,演得真好,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我是男人見了也得心疼。

厲雲州抱着柔弱的姜瑜離開了處理室。

我看着他們漸漸消失不見的背影,鼻子酸得厲害,強忍了好久的眼淚,最終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憑什麼姜瑜傷心難過時,就能夠躲在厲雲州的懷抱里?

憑什麼我懷着他的孩子,卻連做孩子母親的權利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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