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調虎離山
京城風浪已起，伴隨着秋末之季，讓人不經有些寒意。
退朝後，興昭帝在後殿來回踱步。雖然調合西王蒙恬往南並無不可，可興昭帝總覺得事有蹊蹺。三年來，大興王朝與北方蠻族交戰甚酣，要說三年內王朝空虛，兵少將寡，南方起事勝率更高。而今，秦將軍戰勝北蠻，擒住蠻王，北方戰事已平。現在南人作亂豈不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興昭帝意識到不對勁，可出於對皇弟安樂公的信任，還是打算修書一封，詢問戰況。畢竟現任鎮南將軍曹休是安樂公在南方一手提拔上來的，鎮南將軍來報必是請示過安樂公的。
就在興昭帝準備寫信之時，侍從來報：“稟陛下，南方來信。”說完遞上了手中書信。
興昭帝接過信件拆開，原來是安樂公來信。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信中寫道，南人之中出現一不知名將領，勇武非凡。三年來，更是征出十萬餘眾，兵精糧足，現南方守備空虛。安樂公已隨鎮南將軍往北百里退守仙霞關。南方叛軍已經連下兩城，前方戰事甚急啊。
興昭帝閱后大怒，已經管不得這次南方叛亂是否有陰謀。當即傳令，令合西王蒙恬速速發兵，限一月之內，趕到南方前線與安樂公匯合於仙霞關。
接着就開始修書與安樂公：
“三弟如唔，南方叛亂朕已知曉。朕已令合西王蒙恬率黑狼軍前往，望弟能整頓邊防軍士，死守仙霞關一月。而後，援兵便至，南方無憂。望弟能不遺餘力，守我大興國土不失。如合西王至，當聽合西王調遣，朕已賜虎符於他，望弟能與合西王同心抗敵。”
寫罷，令人快馬急送至仙霞關，交予安樂公。
合西王府中，蒙恬正拿着手中催他發兵的聖旨，眉頭緊皺。
蒙恬二兒子蒙瀲說道：“父王，北方戰事剛平，南方就有叛亂，此事過於蹊蹺。”
蒙恬瞪了他一眼說道：“哼。瞎子都知道此事有蹊蹺，還用你說。”
蒙瀲看着蒙恬瞎着的左眼，臉上掛着汗珠，回道：”父王說的是，兒的意思是，若父親出征，京城不得不防。”
“嗯，你大哥蒙轍需要在西境鎮守。這京中防務我暫且交給你了。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是，父王。”蒙瀲心中一喜，想到，“父王終於肯把京中防務交給我掌管。大哥在西方軍中威望日漸強盛，父親手下的老將軍們都喜愛大哥。若我再無任何實權，將來父親的王位可就輪不到我了。”
蒙恬看了下自己的二兒子。心中有些不放心，說道：“這樣，我再交給你十個暗武卒，若不是緊急情況，不允許你調動。他們是我蒙家最大的底牌，聽清楚了嗎。”
蒙瀲頓時有些吃驚，這暗武卒可是父親手下最精銳的修士，最次也是煉體後期的強者。這十幾年來，一共也就培養出五十餘人。蒙瀲回過神來，聲音微微顫抖，說道：“是，定不負父親厚望。”
“嗯，下去吧。”蒙恬一揮手，不欲多言，示意蒙瀲退下。
蒙瀲走後，蒙恬輕輕一嘆，喃喃道：“希望不會到那一步，若是秦廣在京城有異動，哼。”古有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內而亡。合西王心想只要自己牢牢握住軍權，那麼就算京城有失，也可以從長計議。
與此同時，京城五裡外的後山中，秦廣正帶這韓軒雅踏青。兩人拉着手，漫步於林間，身後還帶着兩個丫鬟。丫鬟手中提着竹籃，裏面裝着些點心瓜果之類。
韓軒雅問道：“小廣，你說說，這幾年你在外征戰，都見過或聽過哪些奇聞異事。”
秦廣摸摸鼻子說道：“哪有什麼有趣之事，打仗又非兒戲。不過，我倒是聽聞北蠻之地多有奇聞。”
韓軒雅突然來了興緻，說：“哦？那你可得給我好好說說。”
秦廣緩緩說起：“當初蠻王柯裘一統北方之前，有一部族名為胡爾契。其族長鬍蘆是當初先蠻王柯吾義手下的愛將，膀大腰圓卻靈活無比，在戰場上屢立奇功。雖然胡蘆長相不揚，其女確是身姿曼妙，楊柳細腰，小麥色的皮膚誘人無比。當時柯裘與其女年紀相仿，胡蘆便起了心思，想把女兒胡萊嫁給柯裘，以便日後可以控制蠻王。然而，胡蘆沒想到的是，這胡萊嫁給柯裘之後，卻沒有幫胡蘆做任何一件事。”
韓軒雅疑惑道：“哦？這是為何？難道蠻王雄才大略，折服了這胡萊，讓她忠心耿耿？”
只見秦廣一臉壞笑說道：“雄才大略我不清楚，不過這大應該是真的了。”
韓軒雅小臉一紅，偷偷踢了秦廣一腳，說道：“死不正經。都敢調戲我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秦廣佯裝深沉說道：“嗯，冬天過去，春天便要來了。”
此時，在天牢中的蠻王柯裘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奇了怪了，老夫自習武以來從未生病，這噴嚏可太蹊蹺了。難道是那餿了的飯菜導致的？”說完，搖了搖頭，倒頭睡去，反正還沒有消息，管他的。不久后，便打起了呼嚕。
秦廣一行回到府後，之前隨行的丫鬟說道：“韓夫人，府中晚宴飯菜好似不齊，是否需要奴婢出門採購？”
韓軒雅沒有多想，說道：“啊，那秋兒你快去吧，記得早去早回。”
“是，奴婢告退。”說完，便往府外去了。
秋兒來到東市，只見大部分菜販都已離去，只有少部分佈衣還在吆喝着。秋兒假裝四處問價，挑選菜果，最後停在了一灰衣中年面前，問道：“商家，您這瓜保熟嗎？”
只見灰衣中年眼睛緩緩張大，不忿道：“我一賣瓜的，能賣你生瓜蛋子嗎？”
秋兒回道：“我是問你這瓜保熟嗎？”兩次保熟一出，商家明白了。緩緩放下攤子下的小刀，說道：“保熟，怎能不保，姑娘要多少？”
秋兒回道：“就要兩斤即可。”說完遞上手中銀錢，錢中夾着一封密信。可秋兒哪知道，秦廣就在市集口看着這一幕，嘴角輕輕上揚。
夜晚，合西王蒙恬拿着手中收到的密信，一臉疑惑，心想，“難道這秦廣真就打算賦閑在京，頤養天年了嗎？南方戰事已起，秦廣彷彿沒事人一般，攜親友踏青。是真的無心沙場了，還是以退為進？”
蒙恬微微一嘆，暫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排。秦廣這一手一退再退，先交虎符，後任憑蒙恬帶兵前往南方，難道真的要放權了嗎？蒙恬暫時猜不透秦廣到底要做什麼，只得作罷。決定明早起兵，兵發仙霞關。
南方大地，仙霞關關口。合西王站在城樓上，卻並沒有望着南方，而是望着北方。仙霞關地處東南是南方往北的要道。更是糧食運送的必經之路。鎮南將軍曹休站在安樂公身旁，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兩人站了良久，曹休忍不住道：“安樂公，您看這南夷各部已經兵發仙霞關了。您下令讓我等部將一退再退，連讓兩城，不輕易與南夷軍士交戰到底是何用意啊？這皇上要是怪罪我等不戰而退，是要砍頭的啊。您老讓我死也死明白了吧。”
安樂公笑了笑說：“曹將軍放心，南人踏不過仙霞關，而將軍你們自然也就高枕無憂。權且安心，該吃便吃，該喝便喝，若要飲酒也無妨，只是給我多留幾杯就好。”
曹休聽完心裏更憂慮了，打了半輩子仗，沒見過這種陣勢。十萬南兵已經進發了，安樂公卻叫手下軍士吃喝休息，也不用操練。軍中大半修士也不見蹤影，不知道被調往何處去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殘留守仙霞關。不過再怎麼疑慮，曹休也不敢違抗安樂公的命令，只得嘆息一聲回答道：“是，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