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京面聖
不到半月,秦廣便隨軍一同抵達京城。今日之京城,可是說是萬人空巷,無論男女老少大小官員皆出城迎接。秦廣之名,可以說是響徹王朝,你要問京中孩童當朝宰相是誰,可能有孩子會答不出來。可是你要是問大興王朝的大將軍是誰,孩子們都會爭先恐後的回答道:“是秦廣大將軍!”
說起秦廣大將軍的傳奇,起碼可以說上三天三夜。大將軍秦廣十四歲時,於龍泉鎮入伍。不到數年,便因為戰功顯著,被當時的偏將軍曹彪看中,升為了親衛隊隊長,時刻在賬下聽用。更聽說,當時偏將軍曹彪是鎮南將軍夏侯遠的心腹愛將,當時鎮南將軍得知此人屢次找曹彪要人,可曹彪彷彿滾刀肉一般,撒潑打滾,就是不交人。氣得鎮南將軍大罵匹夫,氣得吹鬍子瞪眼。
其後不出數年,曹彪因驍勇善戰被調去北邊,南方軍的偏將軍職務空缺。曹彪力薦秦廣繼任他的職務。此時,秦廣不過剛滿十八而已,然而南方軍中竟然沒有多少異議。只因為,秦廣的戰功已經數不勝數了,如果不是年幼,恐怕當個鎮南將軍都不過分。
自此,秦廣在南方培養了自己的勢力和親衛,跟隨鎮南將軍夏侯遠大戰南夷。每逢戰事,秦廣總能料敵於先,及其擅長把握戰機,戰場上更是屢立奇功。又過數年,鎮南將軍因年齡老邁,身體漸漸扛不住了便回京養病。秦廣順理成章的接替了鎮南將軍職務,打得南夷各族抱頭鼠竄,堅持不過數年,就向大興王朝俯首稱臣。鎮安將軍秦廣的威名也正式的傳到了大興王朝京城之中。
當今天子興昭帝對秦廣大加讚賞,並給予重用。南方戰事結束后,北蠻入侵,興昭帝升秦廣為王朝大將軍,授予虎符,統領黑狼軍,北上抗蠻。
時至今日,秦廣凱旋歸來,秦廣已經歷經了十三年的戎馬生涯了。看着兩側歡飲鼓舞的百姓,和那些臉上殷紅,有些害羞卻還在大喊秦將軍的小姑娘們。秦廣嘴角忍不住掛起了微笑,是啊,一切付出都還是值得的。父親生前的願望,不就是給百姓帶來太平嗎?想到父親鎮北將軍,秦廣臉色忍不住又冷了下了。
父親半輩子都在北邊抗蠻,不說有何功勞,起碼也保住了北方寸土未失。只因為一場敗仗,就被革職。其中無人作梗,秦廣是不信的。多年以來,秦廣藉助自己的威望,努力詢查當年的真相。現在已經查清,當年就是合西王蒙恬當年從中作梗,剋扣了北方軍的兵器糧草。更是在聖上面前誣陷其通敵。在鎮北將軍王報國被革職后,又派出精密刺客襲擊了鎮北將軍府。自此之後,朝中再無人可以威脅到他蒙恬的位置。
秦廣命黑狼軍士在城內駐紮,孤身一人入朝面聖。大殿中,興昭帝已經久候多時了。如何處置秦廣,興昭帝胸中已有定計。
秦廣身穿劍履上殿,一身黑甲錚亮無比,頭盔上繫着銀白色羽毛,是北蠻飼養的銀雕身上取下的。秦廣上前單膝跪地,說道:“臣,參見陛下。”
興昭帝滿眼笑意,速回:“愛卿快快平身。”
秦廣起身拱手回道:“謝陛下。”
等秦廣站起身後,興昭帝言道:“愛卿勞苦功高,攻克北蠻,朕心甚喜。已安排好晚宴給秦將軍接風洗塵。愛卿立下這不世之功,可想要什麼封賞啊?”
秦廣回道:“此戰能勝,全賴陛下天威。臣不過托陛下洪福方能克敵。臣,絕不敢貪天之功。”
興昭帝笑言道:“愛卿不必過謙,我大興王朝誰能不知道秦將軍之威名。說吧,只要你有想要的,朕都會盡量滿足你。”
秦廣略做思考,說道:“臣想要向陛下要一人,還望陛下恩准。”
興昭帝眼睛微眯,卻佯裝不知,問道:“哦?愛卿所要何人?是傾國傾城之美人,還是哪位奇能異士?朕,只要知道,必為愛卿帶來。”
“臣只要一人,就是韓軒雅。”秦廣回道。
興昭帝裝作不解,詢問底下朝臣:“此為何人,現在何處?有愛卿知道嗎?”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皆不知此人。坐在皇帝右邊身着黑色蟒袍的老者,卻滿臉笑意的看着底下文武,還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合西王蒙恬。此人正是大興王朝的當朝宰相周求道。這時合西王蒙恬站了出來,說道:“稟陛下,臣知道。”
興昭帝問道:“此女現在何處?合西王若知道,速速引薦給秦將軍吧。”
合西王蒙恬答道:“這...,此女現在我府上。只是此女我家小兒甚是喜愛,恐難以割捨啊!”
興昭帝佯裝不滿,說道:“哼!秦將軍勞苦功高,不過要一女子,你竟然都不願意。難道此女還是天上仙女下凡不成!只要你願意把此人送給秦將軍,你想要什麼賞賜皆可以與朕提。”
秦廣在一旁看着興昭帝和合西王一唱一和,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便知道如果不付出些什麼,恐怕合西王是不會放人了。當即下了決定,行了一禮,說道:“臣差點忘了,今日北蠻已平,天下再無敵手,臣是時候歸還虎符了。”說完,雙手捧着虎符,上前幾步交給皇帝旁的內侍。
看到這一幕,興昭帝臉上笑意掩藏不住,隨即說道:“愛卿忠誠可嘉,這樣吧。合西王,朕今日就拿這虎符與你交換韓軒雅,可好啊。”
合西王也不再故作姿態,立馬跪倒在地,答道:“謝陛下隆恩,臣馬上就將韓軒雅送到秦將軍府中。”
興昭帝說道:“如此便好,秦將軍勞苦功高不可不賞,今封為平北王,賞黃金萬兩,另加賜萬戶。將軍可自選封地,選好之後告知一聲即可。散去吧。”
“謝陛下。”領旨謝恩之後,秦廣與合西王退出殿外。剛出大殿,蒙恬就拱手道:“恭喜平北王立下大功。陛下封賞厚重,更讓你自選封地,足見對你的喜愛啊。”
秦廣擠出笑臉回道:“哪裏哪裏,秦某得陛下信任,不敢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倒是合西王今日,怕是賺的盆滿缽滿了吧。”
“哎,這話說的。我等臣子,當然是謹遵陛下之意。如果不是陛下有命,這虎符老夫可拿着燙手啊。”蒙恬捋了捋鬍鬚謙虛道。
秦廣看着合西王蒙恬臉上觸目驚心的刀疤,心想不愧是只老狐狸,三言兩語就把鍋甩到了興昭帝的頭上。話不投機,秦廣拱手告辭,囑咐合西王蒙恬速速把韓軒雅送到秦府。
看着秦廣遠去的背影,合西王蒙恬眼中暗光流露。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但這幾十年的腥風血雨中培養出的直覺告訴合西王,這秦廣就是當年鎮北將軍府的餘孽王征。合西王心中一嘆,要不是當年那場大雨,他的手下怎麼可能出現放虎歸山之錯。要知道,姜大人傳給他蒙家那套劍法,可是整個大興王朝都找不出來的神秘功法。尋常煉體後期強者,掌握此套劍法,竟然能與鍊氣初期強者打得有來有回。蒙家暗中培養了數千精銳刺客,能堪堪掌握這套劍法的竟然不足二十人。
想到這,合西王口中喃喃自語道:“秦府...”回到府中蒙恬派人將韓軒雅送到了秦府,只是還附贈了兩個隨身丫鬟。
午後,韓軒雅剛邁進秦府,秦廣就忍不住衝上前去抱住她,說道:“軒雅姐,委屈你了。”言語之中充滿了內疚,十幾年來從未流過淚的秦廣,此時眼中已然濕潤了。這世界上,韓軒雅恐怕算得上是秦廣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兩人第一次相見之時,秦廣才五歲,韓軒雅六歲。當時,鎮北將軍對韓總管說:“老韓,你看這兩娃娃多可愛啊,要不給他們定個親算了?”韓總管當即回到:“這,不妥吧,公子畢竟身份尊貴。”
只見鎮北將軍一拳打在韓總管肩上,笑罵道:“放你娘的屁捏,你就給老子在這裝吧,什麼狗屁身份不身份的,都是家裏人還如此見外!”
事後只知道平日裏不苟言笑的韓總管當時笑得格外開心,當晚給鎮北將軍灌了個爛醉。後來,鎮北將軍也問了年幼的王征,說:“征兒,喜歡韓姐姐嗎?”
王征回道:“喜歡呀!”鎮北將軍一巴掌拍在王征頭上,說道:“光喜歡有個屁用!記住了,喜歡一個女孩,就要一輩子保護他,你能做到嗎?”
王征抱着隱隱作痛的腦殼答道:“能!”清脆的童聲中彷彿也充滿了堅定。鎮北將軍看着一臉認真的兒子,大笑道:“好,這才是我王報國的兒子。”
以前的種種往事,此時只化作無言。兩人在秦府中緊緊相擁着,彷彿要把幾年未見的思念一齊補上。
韓軒雅輕輕拍了下秦廣的後背,說道:“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嗎。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頓好吃的。”只見秦廣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臉上掛着揮散不去笑意說道:“太好了,好久沒吃過軒雅姐做的飯菜了。這三年在外面可真是想死我了。”秦廣高興的貌似把皇帝安排的晚宴全然拋在腦後。
韓軒雅笑罵道:“多大人了,還這般花言巧語,你去後堂等着吧。”
望着韓軒雅去廚房的背影,秦廣感到無比放鬆。彷彿在韓軒雅這,秦廣才能終於放下將軍的架子,暫時忘卻一切仇恨,如同稚子一般天真快樂。
就在秦府一片溫馨,歡樂之時。被押入京的蠻王可不好受。如今身為敗軍之主,興昭帝可不像當年那樣忌憚於他,美女宴席伺候。反而將他關在了天牢之中,在三月後的祭天大禮上斬首,告慰祖宗社稷。
牢中的蠻王,看着眼前發餿的飯菜,喃喃自語道:“秦廣,老夫可是為你受苦了。你可要快點啊,不然這飯菜我可是忍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