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帝姬
眾人剛一出府,金兵就朝着駙馬都尉府包抄而來。眾人喬裝打扮一番向城門口奔去,他們剛到城門口,只見城門已經關閉,而且城下已經佈滿了守衛。
“如此戒備就是插翅也難飛呀!”火影兒感嘆道,“如今咱們是不可能出城了,駙馬都尉府也回不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突然中寧公主說“走,跟我走,咱們先到趙貴妃的熙苑宮裏暫避一下吧!等到了夜深人靜之時咱們再想辦法逃出城去!”
眼看已經沒了退路,李青風眾人只能跟隨中寧公主前往熙苑宮。這座寢宮距離皇帝的大殿較遠,因為完顏亶多年來嗜殺成性,她又是趙宋宗室之女,故害怕完顏亶疑心太重連累了自己,於是她搬到了較遠的熙苑宮居住。沒用多長時間,眾人已到熙苑宮門口,隨從扣開宮門,進了宮殿。
“趙姑姑,我是寧兒!”
“寧兒,你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嗎?”趙貴妃吃驚地問。因為在這熙苑宮除了會飛的鳥兒能來,平常鮮有人至。如今趙貴妃見到了寧兒,也是倍感意外。
“趙姑姑,皇叔完顏亮謀朝篡位,帶人逼宮,慌亂中,父皇殺死了母后,而後完顏亮又殺死了父皇,然後嫁禍給駙馬,如今到處追殺我們,我們只能到姑姑這裏暫且避上一避了!”中寧公主早已泣不成聲。
“孩子,你們先在姑姑這裏住上幾日,這熙苑宮很少有人來,他們應該不會注意這裏的。待風頭過後你們再出城也不遲啊!”趙貴妃安撫着滿眼淚水的公主。
“趙姑姑,我們要儘快出城,倘若被完顏亮知道了,怕是要連累了姑姑!”
趙貴妃冷笑道“先皇已故,我趙金姑本應隨先皇而去,如今苟活於世,還怕他完顏亮做什麼?”
李青風一聽“趙金姑”這個名字,他立刻問道“姑姑可是大宋國慶福帝姬趙金姑?”
“是啊!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趙金姑語氣平緩地說道。“當年父皇被金兵所俘,在金國受盡凌辱而死,至今無法歸葬故土。當年若是天一聖人蕭成能把雙龍劍帶給康王趙構,或許父皇就不會客死他鄉了”趙金姑沒有掉一滴眼淚,似乎這麼多年來她早已將眼淚哭干。
“趙姑姑,當年蕭成確實帶着雙龍劍去找過康王趙構,那時康王已經登基稱帝,而且與金國議和,他已經放棄了徽欽二帝,放棄了中原故土。蕭成也是看透了康王趙構無心北伐,所以獨自北上中原,從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李青風訴說著蕭成的過往。
“哎……這都是天意啊!”趙金姑長嘆一聲。“當年他一直追隨着父皇,一路上保護着我們,我和他暗生情愫,之後父皇讓他帶着書信南下去找救兵,蕭成本想帶我一起逃出金國,可惜被金兵發現,他隻身一人逃脫,我們立下誓約,倘若他可以搬到救兵,救我們於水火,那我就隨他而去,倘若他搬不來救兵,那我們必定死於金國,到時只能地下相見。雖然我苟活於世,但和他的誓約至死不變。”
李青風聽完趙金姑和蕭成的往日舊事,不禁讓人讚佩和唏噓,他們這段感情註定是如夢如幻,難以實現。
趙金姑回想當年初入金國上京,她在浣衣院打掃庭院,洗衣做飯,因為年齡太小,處處受人欺負,受人虐待。長大后被皇帝選為貴妃,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欺壓凌辱,裴滿皇后一直視她如親生姐妹,在宮裏一直照顧着自己。雖然後來不受皇帝恩寵,但有皇后的照顧,趙金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氣,是她給了趙金姑第二次生命,她也始終銘記着皇后對她的恩情。如今她的女兒有難,那趙金姑就是拼了命也會護她周全。
趙金姑將眾人安頓在大堂之內稍作休息,然後安排侍從速去準備車馬,等到夜深之時,她要護送眾人出城。一切安排妥當后已是深夜時分,趙金姑帶着眾人坐着馬車緩緩向城門口駛去。
“站住!你們這大半夜的要去哪裏?”城門守衛攔住車馬。
“我們是熙苑宮的,趙貴妃舊病複發,要到城外去尋找大夫!”侍官拿出令牌遞給守衛。守衛看了看,然後告訴侍官“聖上有令,近日刺客出沒,沒有聖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城!”
“大膽奴才,貴妃若有個好歹,小心你們的人頭不保!”侍官大喝一聲。
“末將不敢,末將這就去稟報將軍。”守衛說完轉身去稟報守城將軍。
將軍指揮士兵準備搜查。趙金姑咳嗽着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將軍,我這咳嗽今天愈發厲害了,倘若不儘早找大夫醫治,怕是我很難挨到天亮啊!咳咳……勞煩將軍了!”趙金姑咳嗽完后示意了一下侍官,侍官悄悄遞給了守城將軍一錠金元寶。將軍看了一眼馬車,一輛是貴妃乘坐的,還有兩輛空的,其他也無異樣,他們害怕貴妃病情加重,聖上怪罪。於是做了個順水人情,也沒再阻攔,就迅速放行。侍官一聲吆喝,三輛馬車迅速衝出城門,一直衝到了十幾裡外的樹林邊上才停下。李青風、蕭義分別掛在馬車車底,六聖因為不是緝拿之人,他們打扮成了貴妃的護衛,影兒和中寧公主則藏在了趙金姑的車子裏。中寧公主抱着趙金姑低聲哭泣“趙姑姑,今日一別,不知何日還能再見?我真捨不得離開你啊!”
“孩子,如今天下並不太平,姑姑不在你身邊,你自當照顧好自己,有緣咱們自會再見!”趙金姑說完將自己的髮釵取下遞給了李青風。
“李少俠,倘若日後真能尋得蕭成的話,告訴他不要再記掛着我了;若他不在人世了,就把這隻金釵埋在他身邊,活不能同寢,死亦可同眠!”趙金姑說完,辭別眾人,返回皇宮,她的車馬匆匆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青風望着遠去的趙金姑,不僅感嘆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