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聖人

這一日閑來無事，李青風突然問起了關於天一聖人的事情。“義父，您可知曉天一聖人身在何處？”

“風兒，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蕭志遠吃了一驚。李青風當即將師父的囑託告知於蕭志遠。

蕭志遠聽后也是難以確定，“風兒，這個天一聖人是天一教的開創者，也是我的師祖！雖然江湖上曾有人見過師祖北上中原，但那還是十餘年前的事情呢，他老人家一向喜歡雲遊四海，而且又居無定所，哪裏還有人知道他現在身居何處呢？更何況按常理推算，他已年事已高，是否尚在人間還猶未可知！”

“義父，那可如何是好？我大哥還需要天一聖人給他祛毒療傷呢！”李青風着急地問道。

蕭志遠無奈地搖搖頭道“想當年，金國入侵，戰亂不斷。師祖他老人家創立天一教，一邊幫助難民，一邊躲避戰亂，他將這些無家可歸之人收入門下，教他們習武防身，後來教眾越來越多，他便將教眾組織成抗金義軍，幫助宋朝抵禦外敵。

政和元年，師祖曾聯絡朝廷重要官員，上奏朝廷，金國弱小，先破金國為上計，免得養虎為患。但卻被童貫駁回，他上書給徽宗提議與金結盟，先滅遼國，可以從遼國手中奪回五代後晉割給遼國的燕雲十六州，他也因此得到了徽宗的寵信，師祖的義軍反而遭到了朝廷的排擠與打壓。但是，由於朝廷軍隊腐敗，缺乏戰鬥力，數十萬大軍兩次攻打遼國都城南京，均被遼國的守軍打敗，遼國的都城南京最終落入了金人之手。金國強大后，不斷向南入侵，迫使朝廷每年加付一百萬貫錢為代稅錢，隨同每年的‘歲幣’交付給金國，朝廷換回的卻是殘破不堪的一座空城，外加一個野心龐大的猛虎，你說這個童貫不是誤國是什麼？

靖康元年八月，金國不滿所得，再次分東、西兩路大舉南下，朝廷任用姦邪，打壓義軍，使得朝廷軍隊節節敗退，朝廷內部‘求和派’再次向金國乞求議和，一方面幻想以佛道二教之法術，妄以道門‘六甲法’以及佛教’毗沙門天王法’破敵。師祖他老人家再次被徽、欽二帝召回都城，尊為‘天一聖人’，以祈求天佑大宋，保護社稷。由於朝廷內外人人心存異心，使得神兵大敗，金國乘機兵分四路攻入城內，他們攻破汴京之後。徽欽二帝才意識到了事態嚴重，且已無法挽回，他繼續派人向金國求和，然而金國野心膨脹，他們才不在乎這點兒小恩小惠，議和失敗后金國皇帝便將徽欽二帝廢為庶人，囚禁了起來，這是何等的恥辱啊？”話到此處，蕭志遠拍案而起，滿眼儘是怒火。

李青風問道“那聖人他老人家後來怎麼樣了？”

“之後？”蕭志遠一聲苦笑，“之後金帝將徽、欽二帝，連同后妃、宗室，百官數千人，以及教坊樂工、技藝工匠、法駕、儀仗、冠服、禮器、天文儀器、珍寶玩物、皇家藏書、天下州府地圖等通通押送北方，汴京城中的公私積蓄皆被金人擄掠一空，師祖也同二帝被押往金國。徽宗在北上的途中，受盡了凌辱。先是愛妃王婉容等人被金將強行索去。接着，到了金國都城后，他還被命令與欽宗一起穿着喪服，去謁見完顏阿骨打的廟宇，意為金帝向太祖獻俘。師祖頗受徽宗皇帝信任，他們被關押在一起。爾後，他們由韓州遷到了五國城囚禁。囚禁期間，徽宗受盡精神折磨，他悔恨、哀怨、無奈。他常常對着師祖哭訴、懺悔道‘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斷山南無雁飛’。作為大宋的臣民，師祖誓死保護皇帝周全。徽宗想讓師祖從金國偷偷逃出，南下尋找康王的援軍，臨行前他將自己穿的一件背心交予師祖，背心上寫着‘汝速救父母’，周圍的臣子看到后皆悲泣不已，徽宗更是哭着叮嚀師祖，切記要轉告康王趙構‘勿忘吾北行之痛苦’，說著取出自己的佩劍‘龍嘯’和欽宗佩劍‘龍吟’，並稱‘雙龍劍’一併交予師祖，而後讓師祖轉告康王‘此雙劍關乎趙宋宗廟社稷，以此劍重整江山’。

師祖返回中原之後，康王便於南京應天府登基稱帝，改元建炎，並遣使者與金國達成了合議。面對殘破不堪的中原大地，望着屍橫遍野的大宋古都，師祖見康王再無心北擊金賊，收復中原，解救徽、欽二帝於水火之中。於是師祖灰心，放棄了南下面聖，輾轉到了天一峰，二度創立天一教。多年之後，師祖聞訊徽、欽二帝受金人虐待致死，師祖將教主之位傳位於師父后，就匆匆北上，他要將雙龍劍奉於二帝陵前，之後就再無音訊。”蕭志遠說完已是老淚縱橫。“師祖為報帝恩也算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風兒，倘若師祖在世，找到他老人家亦難如大海撈針，若是師祖不在人間，那你們豈非空歡喜一場！”

“義父，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天一聖人的下落，請求他為大哥祛毒！”李青風篤信天一聖人尚在人世。

“風兒，你是個好孩子，為父沒有看錯你呀！”蕭志遠站起身來，朝崖邊走去，李青風和火影兒也隨之走向崖邊，蕭志遠望着呼嘯而過的禿鷹，長嘆一聲“若非身無雙翅展，敢叫金賊做英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