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就在乳娘剛剛守護好墨子曄的同時,只聽到從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羽璃屏住呼吸,並不搭話、側耳細聽。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過後,又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
“客官,我是店家老闆娘,給你們送水來了,請開開門吧!”
羽璃側身閃到一邊,手按劍柄,犀利而冰冷的聲音說道:
“不需要,你回去吧!”
“我都給你們送來了,你就開開門接過去吧!客官們不吃飯再不喝水,怎麼能熬過去這寒冷的長夜。這水是不收錢的……”
女人在門外喋喋不休,聽起來是好心好意,可在乳娘那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她悄悄地向門口的羽璃打了個響指,羽璃立馬明白其意。
就在羽璃回過頭來看向窗口的那一瞬間,同時也看到了一個黑影在窗外閃現。
羽璃一個幻影神速法,眨眼間站在窗前,手握劍柄、凝氣提神等待着窗外的不速之客光臨。
門口的女人聲音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窗戶外那個黑影悄悄地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透過縫隙向里張望着。
羽璃身體緊貼在牆根處,雙眸凝聚着犀利無比的精光,等待着千鈞一髮的時刻到來。
可是,就在這時,窗戶外的人影將窗戶猛地又放了下來,羽璃正要跳窗去追,只聽到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緊接着一個人影嗖的一下來到床前,舉起手中的狼牙棒,照着床上坐着的墨子曄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來。
眼看着狼牙棒就要打在墨子曄的頭上時,卻見墨子曄腦袋輕輕一歪,躲過來勢兇猛的襲擊。
與此同時,乳娘抬起手中虎骨佛珠,架起來勢兇猛的的狼牙棒,順勢抬起右腳照着來人襠下猛踢一腳。只聽那人一聲慘叫,手捂着襠部向門外撤去。
羽璃怎肯放過於他,手提寶劍追了出去。
乳娘急忙喊道:“窮寇莫追!”
乳娘話音未落,只見窗戶被人推開,緊接着一團黑影滾了進來。
這團黑影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翻身站起,朝着床上的墨子曄如餓虎撲食似地猛撲過來。
乳娘一見、怒火中燒,她手拿虎骨佛珠,向著來人連連攻擊。
虎骨佛珠閃耀着火紅色的光芒,在乳娘的手中上下翻飛着,就如一頭下山的猛虎似地,招招相逼直擊殺手要害。
墨子曄盤膝坐在床上,運用法力於雙目之上,靜靜地觀看着乳娘和這個蒙面殺手過招。
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沒有驚恐畏懼,更沒有情緒激動,像是在欣賞一場精彩的鬥法表演。
蒙面殺手出招怪異,身子靈活如蛇,他手中那柄寒光耀眼的靈蛇劍,只舞得滴水不露、人劍合一、渾然一體。
再看乳娘,別看已經年近花甲,身形也是超然物外,閃挪騰躍盡在無形之中。只看見佛珠金光閃耀,卻看不到人影何在。
墨子曄只看得連連砸舌,讚嘆不已。心中暗想:
“這才是高手過招,就連自己的師父海燈法師,要想勝過他們也需要打上幾百個回合吧!”
常言說高手過招,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看熱鬧。
墨子曄前世可是號稱超強大腦的武林一姐,他又是一個學武術如饑似渴的修鍊狂,這次難得的欣賞高手對壘機會,他怎可能白白浪費。
墨子曄雙眸精光流動,隨着二人的身影飛轉,大腦如同電腦吸收數據似地,將看到的招式快速存入檔案。
可是,兩人的法術同時輸入大腦,來不及處理分隔,就同時存進了大腦記憶中。
就在二人打得難分難解之時,羽璃手提寶劍從外面回來。見此情景,她嬌喝一聲手持寶劍加入了戰鬥。
蒙面殺手和乳娘單打獨鬥都感到有些吃力,如今看到對手又有了幫手,再打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於是,蒙面殺手虛晃一招,瞅准機會跳窗而逃。
羽璃又想去追,被乳娘伸手攔住。
羽璃眼巴巴的看着殺手逃走的窗外,心有不甘地說道:
“師父,難道就這樣放他走了嗎?”
“還能怎樣?”乳娘沉聲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追去自討苦吃。”
羽璃伸手關上窗戶,又從裏面鎖死。然後閃身來到門口,將被踢壞的部分門板修好,重新卡到門框上。
她關好房門,回過頭來在黑暗中向乳娘說道:
“師父,這次的殺手好像和上兩次不是一夥的,他們就兩個人。應該不是官兵吧?”
“不是!”
乳娘語氣堅定地說道:“從法術招式上看,可以說從來沒有見過。”
羽璃緊接着問道:“他們既然和官兵不是一夥的,那麼他們為什麼會追殺太子?咱們太子殿下才十七歲,從不涉足世事,也沒有什麼仇人啊!”
乳娘回頭看了一眼盤膝坐在床上的墨子曄,沉思着說道:
“太子沒有仇人,可他的老子、先王墨霸天有仇人。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師父,您確定這是仇殺?”羽璃不肯相信這是事實。
乳娘沉默了一下,輕嘆了口氣,在黑暗中看看墨子曄又看看羽璃,憂傷的聲音說道:
“唉!十年了!一代忠臣良將,含冤九泉之下無人問津,只有三百冤魂陪伴左右……”
乳娘深深的一聲嘆息,終止了下面的追憶。
坐在床上的墨子曄對乳娘的話感到迷茫,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引來殺手追殺這個和自己重名重姓的太子墨子曄。
怎麼就這麼巧,當年自己的父親因為喜歡男孩,就把身為女兒身的自己當成男孩子養。
就連墨子曄這個名字也是父親為兒子起的,是母親和父親嘔了氣幾天的氣,父親才答應把曄字扯開為日華,當作自己的小名。難道這位太子殿下也和自己有這同樣的情況……?
乳娘口中的先王墨霸天,應該就是墨子曄的父皇,帝王歸天,太子慘遭追殺,這種情況不是朝中奸臣篡權就是國破家亡……
墨子曄心中一片凄然,心中暗道:“我不會是穿越到亡國太子身上了吧?……這下可慘了!”
墨子曄怔怔地看着面前這位神色黯然的乳娘,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卻不敢開口。
他努力調動起這個身體內的各個細胞,回憶着這個身體和記憶中所儲存的往事記憶。
十年前,也就是乳娘所說的十年前。
那是一個深秋的早晨,當時七歲的墨子曄,吵着要去相國府,去找比自己年長一歲的好朋友南宮旭玩耍。
他的母妃說什麼也不讓他去,被他纏得沒有轍了,母妃才小聲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的秘密。
墨子曄清楚的記得,當聽到南宮相國因謀反罪而抄家滅族之時,他說什麼也不相信。
也不知道那時哪裏來的勇氣,一個七歲的孩子,竟然偷偷地一個人跑到朝堂之上,為南宮相國求情,求父皇放過南宮相國一家,放過南宮旭哥哥。
可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怎能參與國事,他不但沒有為南宮相國一家求下來情,還被他的父皇打了一巴掌。
那次是有生以來,父皇第一次打他,就連他的母妃也受到牽連,禁足一月不準出宮門。
墨子曄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暗道:
“十年過去了,南宮旭哥哥在天有靈,會不會恨我呀?如今殺害他們家族的人也得到了報應,還連累了整個天朝上國的無辜百姓。
墨子曄回憶往事,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漫漫長夜終有盡,雄雞一唱天下白。
藉著從窗口射進來的微微光亮,墨子曄這時才發現屋裏少了一個人。他看着坐在凳子打盹的乳娘和羽璃,聲音緊張地說道:
“白之畫呢?白之畫去哪裏了?他會不會是被刺客抓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