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破陣子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辛棄疾
“其他人呢？”久天好奇地看着女孩們。
“就我們仨。”三十三攤手。
“萊茵剛剛也來了，帶着理事會的行動部和其他國家的軍隊列陣。”冉空說。
“潛種？”久天問。
“嗯。”冉空點頭。
“來給人刷業績的？”
“……”
“好啦，有人來就不錯了。”三十三說，“那些國家也是表個態度。”
“早幹什麼去了？”久天冷笑。
“卓雷也沒來嗎？”伍劍問。
“聯繫不到他。”冉空說。
“唐郎呢？”三十三問。
“跑到後面和那些烈斧螳玩了。”姜明說，“他說看到那些烈斧螳很親切。”
“看樣子就我們這幾個人過去了是嗎？”三十三嘆息，“我們怎麼覺得有點不妙呢？”
“不用覺得。”久天很真誠地說，“我們必死無疑。”
“又有人來了。”冉空看着風雪裏。
雖然才下午三點，但天空已經昏暗的像是傍晚了，好似有着沙暴瀰漫在大氣中。
“哦，大家都在啊，這陣容真是……”兩個人從風雪裏冒出頭，人未至，聲先響，來者是二男一女。
“有點慘淡。”李商看着面前的幾人。
“先說好，我已經被奪走力量了，現在的我連風彩都打不過，過來只是起到個啦啦隊的作用。”
“沒關係。”久天走過去大力拍打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你會是一個質量不錯的肉盾。”
李商微笑着就要上去掐久天的脖子。
“各位好。”一旁的青年有點拘謹地打着招呼，“我是法洛，見過諸位前輩。”
這位安道爾公國的守護者、在去年湛藍晨星比武大會上綻放出耀眼光芒的天才，此時也跟着李商和風彩一起來了。
面前這些人很多都是參與過兩年前與星掠者大戰的，也是法洛一直以來追逐的目標，這位年輕的天才面對他們就像是普通的少年般拘謹。
大部分人都對着這位帥氣的歐洲青年和善點頭，只有久天覺得有點奇怪。
這小夥子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是不是略微有點……
狂熱？
“鬣狗也來了？”久天精神力鋪張開，發現了和萊茵呆在一起的鬣狗，“他身體還沒痊癒吧？”
“嗯，那小子也不甘寂寞。”三十三說，“讓他給萊茵噹噹保鏢也好。”
“可以，黃泉路上多個伴，熱鬧點挺好。”久天繼續嘴賤。
“還等人嗎？”伍劍問，“如果還有人要來的話。”
“來不及了。”冉空忽然凝視着前方，“敵人已經先行動手了。”
“估計是知道我們開始集結了吧？”久天淡淡地說，“也好，省的我們去找了。”
黑色的精神力直接突破了黑雪的封鎖，或者說是黑雪感應到久天的精神力主動退卻了。
在映照範圍內，黑壓壓的一片身穿黑色鎧甲的生物開始向著這邊飛來。
那些生物形態各不相同，唯有利爪、翅膀、尖尾是統一的，他們眼中發出幽幽的紅光，在昏暗的世界中尤為明顯。
他們的陣列相當整齊，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用尺子擺放一樣。
那些生物總共有五個方陣，分別由五個人所率領，每個方陣都有大概一萬的數量。
“哦，最左邊的那個好像是把我力量抽走的傢伙。”李商眺望着遠方，“不過那傢伙性格跟我差不多，抽完之後就走了，也懶得殺我。”
“其他四個人估計也是成功抽取了某人力量的克隆人。”三十三說，“他們的實力……我感應不清。”
“我也是。”冉空也搖搖頭。
“就和你一樣。”姜明看向久天。
久天微笑。
“諸位，戰前動員之類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久天看着面前的人們。
“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還不清楚東方易和他背後的東西是什麼。”
“而對於未知，我們也會有天然的恐懼。”
“我也不會說‘正義必勝’之類的場面話，因為我們都知道那不過是空談。”
“但看看我們周圍，這些環繞在我們身邊的人。”
“我與你們大多數人都曾並肩作戰，或者作戰過，我對你們的了解也遠遠多於東方易。”
“我不相信‘正義必勝’，但我相信你們。”
“我們所要拯救的也並非只是世界，還有彼此。”
“所以……”
說到這兒，久天深吸了一口氣。
“各位，請用盡全力活下去。”
久天的這番話震動了四周的黑暗，雖然他話語裏說什麼“戰前動員的話就不多說了”，也依舊驅散了一些眾人心中的陰翳。
因為即便能夠來到此處的人們都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死的理由”。
我可以戰鬥，我也可以去死，但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
現在，久天給了他們一個理由。
儘管這個理由並不適用於所有人，但只要有，就夠了。
並且久天最後說的是“活下去”，而不是“獲得勝利”，這無疑也給眾人在心裏埋下了一枚求生的種子，若是遇到了什麼危機，也不再會將放棄生命作為第一選擇。
“喲，久天小子，說的不錯嘛，最近嘴皮子也練出來了？”稚嫩的聲音從風雪中傳來，嬌小的身影帶着幾個人從雪幕里走了出來，暗紫色精神力浩蕩而出，與久天的黑色精神力十分有默契地融合在了一起，共同開始襲向那些襲擊而來的大軍。
“妮莎前輩？”
“妮莎阿姨！”
“妮莎師叔！”
不同的稱呼一起響起，共同都指向著某位姍姍來遲的前輩級人物。
“好好好，小子們大家好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別人都落到了地上，只有她是懸浮在半空中看上去比別人高了半個頭。
四位聖城守護者跟在她後面，各自都擔著一個石頭轎子的邊緣，而在石轎子頂部，正端坐着被植物根須纏繞着的夏娜。
“妮莎，夏娜。”久天也打招呼，有些奇怪地看着那昂着頭有些神氣的小小身影。
“你怎麼出來了？你的禁制？”
“要叫前輩！”妮莎不滿地說。
“至於禁制嘛，在東方易放棄偽人計劃以後就算是他單方面違約了，已經自動解除了。”
“現在本盟主可是自由身了！”
“不錯不錯，可喜可賀。”久天很敷衍。
“喂！你小子有本事笑一笑啊！”
“你怎麼也來了？”久天沒理氣哼哼的妮莎轉頭問夏娜。
“當年星掠者來犯時我實力低微，無法起到什麼作用，如今我終於可以盡一份綿薄之力，自然義不容辭。”夏娜微笑着，像是在風雪裏綻放出來的花。
“接下來的戰鬥，各位之間的意念溝通就交給我來吧，久天你也專心戰鬥。”
“定當護聖主周全！”四位聖城守護者很認真地說。
“好了大家。”三十三轉了轉頭，活動了下筋骨，“寒暄的話就之後再說吧，敵人已經來了。”
在目之所及的不遠處，身穿黑色鎧甲的生物們發出的厲嘯聲甚至已經隱約可聞。
“奉尊主之名！前來討伐叛逆！”
“軍團以神易之名，除魔衛道！”
一位領頭的生物發出震天嘶吼，其身後的混合體們也開始跟着咆哮。
“繳械投降者不殺！放棄抵抗者不殺！取同夥首級者有重賞！”另一位領頭者目光冰寒。
“蠢貨，要打就打！搞這些花里胡哨的！”三十三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狂熱了，喜好戰鬥的她最見不得這種場面。
後方的蟲群也發出了嘶嚎，或許是被這股氛圍感染了緣故，另一邊由萊茵率領的理事會行動部以及各國政府派出的進化者們亦開始摩拳擦掌。
久天的行為要更加直接點，他表面上看着不聲不響，可當敵人開始不斷湧入其精神力領域之後，無數泛着暗紫色的黑色光雨變開始在他們頭頂上凝結，隨後暴雨傾盆而至！
“思雨·刃界！”久天眼中黑色光芒溢出，那些雨滴在接觸到敵人鎧甲的一瞬間就像是刀劍一樣開始切割着，同時浩瀚的精神力也在試圖影響對方的神智。
哼，果然。久天眼神變得冰冷。
這些混合體也好，此前東方易的克隆體也罷，他們的靈魂全都是連結在一起的，這樣一來精神力進化者就難以對他們進行滲透了。
而這種靈魂連結的方式久天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達成的了。
那是深淵的意識集群。
“轟！”
銀色的身影一躍而起，騰上了數百米的高空，第一個悍然迎擊向了當頭的敵人！
只要能夠一馬當先，三十三從來都是挑地方最強的那一個作為自己的對手。
蟲群也如黑霧般騰起，這此前人類的敵人現在卻與人類並肩作戰。
“為了蒼生！”伍劍三尺劍出鞘。
“為了彼此。”李商喃喃說著。
“天上地下。”
冉空眼中騰起熾烈的火凰，雙手捻起蓮花。
“惟吾……”
“一人！”
【作者題外話】：抱歉，今天姐姐結婚，現在才有時間更新，望大家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