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梗案2
“喂!”扇柄拍了拍鶴堂主的肩膀,李雲熙笑眯眯道,
“鶴堂主,看你這麼閑,要不給在下掏掏耳朵吧?”
鶴堂主一臉懵:“……?”
李雲熙歪起頭,食指指尖在耳朵里轉了兩圈,苦惱的蹙眉道,
“剛剛聽了你的話,在下突然覺得耳屎多了不少,你可得負責喔。”
“你!”鶴堂主紅着臉想回罵,半天憋不出詞來,眾人一陣鬨笑。
此時沈琴已經取出巴掌粗的艾柱,壯火猛灸檀中穴,患者如今性命危急,他只能儘力而為了。
煙霧繚繞,朦朧了那修長的身形,衣袂飄飄,配上那絕美而認真的容顏,倒是真的像是個神仙了。
“咳咳……”
沈琴捂着袖子咳嗽了幾聲,又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打破了這優雅的“意境。”
艾煙味越發嗆人,圍觀群眾,包括哭哭啼啼的老闆娘、一臉不肖的鶴堂主等全都躲遠了,唯有李雲熙沒有後退。
土色的砂鍋在簡易的鐵架子上咕嘟着,冒出蒸騰的熱氣。
“看來很辛苦喔!”李雲熙似有感慨。
浩兒搖着蒲扇煽火,心疼的望向沈琴忙碌的背影,感嘆道。
“一直是這樣的,以前師父都不歇診的,後來實在扛不住了,百姓們都說師父是菩薩,是醫仙,可是徒兒知道,他也會生病勞累,還會失落傷心。”
李雲熙微微一笑,“失落傷心?莫不是想情人了?”
“應該不是吧,師父從來潔身自好的。”浩兒掀開蓋,看了看火候,
“不過每年七夕晚上,師父都會燒紙,心情也變得特別不好,一句話都不說,而且每逢過團圓節時,要是不看病,他就會關在屋子裏一個人飲酒,浩兒覺得,他是想念家人了吧!”
李雲熙好奇道,“那他怎麼不把家人接過來呢?”
“師父說過,他沒有父親,母親身懷六甲就出家了,他是在尼姑庵里長大的,而母親堅持要繼續修行,不和他一起。”
李雲熙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睛思考道,
”所以七夕,他是給誰燒紙的呢?”
聽到兩人在背後嘀咕,沈琴回頭給了浩兒一記眼神殺。
浩兒不好意思了,趕忙轉移話題,“師、師父,葯煎好了!”
正當沈琴端着碗,將葯湯一勺勺的餵給胖老闆時,鶴堂主驢臉倒掛的走上前來,雙手掐腰,抬高了嗓門,
“沈琴,本堂主好心告訴你,附子用那麼大劑量,一定會毒死人的,要是他活不過來,我就去衙門裏告發你!”
“是啊!”老闆娘抹着眼淚,抱住胖老闆冰冷的手,
“老朱,你要是讓他給醫死了,妾身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的。”
李雲熙搓了搓耳朵,實在忍無可忍了,“真是比麻雀還能叫喚呢,關鍵叫的還不好聽,可憐我這金貴的耳朵,劉青言!”
話音才落,白光如閃電一般撩過,鶴堂主與老闆娘只覺得頭頂一涼,然後瞪着眼睛就看到什麼髮髻啊、襆頭啊、簪子啊、頭花啊,滾落在一地。
兩人還傻愣愣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的模樣后才反應過來,趕忙摸了摸頭頂,光禿禿的。
兩個西瓜太郎!
群眾們笑作一團,兩人是又惱又羞又崩潰,但速度實在太快了,他們甚至都是不知道誰切的頭髮,最後認準了是那個雙臂抱劍、冷眼旁觀的黑衣俠客,剛要上前理論,就被那人眼中的戾氣逼退了三步。
老闆娘雖然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實在接受不了這狼狽樣,撇下正在搶救的相公,哭唧唧的擠過鬨笑的人群,落荒而逃。
鶴堂主倒是臉皮厚,撿起襆頭扣在頭上,繼續旁觀,不過,他特地躲在了離劉青言很遠之處。
沈琴的心思一直在治病上,根本沒看那兩個跳樑小丑一眼,胖老闆喝過葯以後,睫毛微微抖動了下,但是還是沒有清醒。
沈琴摸了摸脈,又道,[浩兒,將剛才所熬附子成搗泥。]
這鶴堂主嘴上掛着幸災樂禍的笑,輕聲自言自語道,“徒勞而已,人都被你毒死了,還治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