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我饒你一命
“伯爺，這些人若是願意效忠大明，日後這仗怎麼打！”徐子健負責軍營練兵，蕭文奎則是緊緊跟着陸子吟，將自己心中煩惱道出。
陸子吟跟韃靼人沒有血海深仇，可他有。
“願意歸順我大明的，他們的土地自然是我大明的，他們且為土司，沒了兵馬，日後族人可以隨意遷移到我大明治下，編入民戶，便不會聽從他們的話。”
“只要他們在草原上不是我大明的對手，便掀不起風浪。何況他們造反，反抗越多，我大明草場便越多。”
陸子吟頭也不回的說道，他嘴角上翹，巴不得如此。大明對土司很寬容，除非他們反抗大明。
於是每一次大明的土司造反，他們的土地都會被大明咬下很大一塊，變成府縣。草原上的部落要麼是大明的狗，要麼是敵人。前者的一切都是大明的，後者的一切，也都是大明的。
後世滿清對付草原是宗教控制，一戶蒙古人只有一個人能結婚生子，其他人都要當和尚。
那樣有效，但是無用。
經歷過後世的陸子吟太清楚如何讓草原的人口處在一個穩定狀態。
沒錢，沒有足夠的資源，人類自然不會繼續繁衍。
真正改變草原的是鋼筋水泥馬克沁，前者讓大明能夠在草原上修築更多城池，屯兵駐守。
後者則是改變了戰爭方式，草原傳統的騎兵面對自己麾下火槍手，都毫無還手之力。
騎兵現在已經開始退出潮流，重騎兵逐漸被淘汰，主流是輕騎兵執行一些包抄的任務。
要不了多久，輕騎兵的武器也會變成火銃。
沒有工業，靠天吃飯的草原將會在這一次世界變革當中，落後於時代。
“伯爺，可他們會真的對我大明忠心耿耿嗎？”蕭文奎問。
陸子吟回首反問：“你對我大明忠心耿耿，還是對我大明皇帝忠心耿耿，還是對自己忠心耿耿？”
“伯爺，卑職.....”
“不用說那麼多，你我心中都清楚的事情，說那麼多作甚。若非我看你在這地方還算個人，聽話。不然早就把你也給拿下了。”
“哦對了，朝廷的旨意下來了，恭喜了，蕭千總。”陸子吟咧嘴一笑，朝廷的賞賜不可謂不豐厚。
只不過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朝廷如此豐厚的賞賜之後的代價是什麼。
“敢問伯爺，朝廷如何處置甘肅鎮，涼州衛的武將。”
陸子吟將目光從蕭文奎身上收回來，淡淡道：“張浪革職查辦，副總兵蕭漢降為千總，其餘人待會自己去看聖旨。”
“此番甘肅鎮能夠在數日之內便清查土地二十三萬畝，除了海瑞張四維之外，你的功勞最大。告訴你爹，好好做人，好好練兵。來日未必不能在爬上來。”
陸子吟與一行人離開軍營，朝廷的態度很曖昧，沒有任何的懲戒，只讓陝西行都司查處。
放在以前，未必會查出問題。但現在陝西行都司總督兼任指揮使，大權在握，甭管是誰都要在陸子吟身邊瑟瑟發抖。
都是千年的狐狸，現在各家各戶都忙着將土地還給陝西行都司，尋常大戶也將往年隱匿的土地，紛紛上報。
這其中除了來自於陸子吟的壓力之外，大半功勞都是海瑞。
相對於張四維，海瑞更關心大明根本。他所言的國是大明，他效忠的也並非是人，而是大明，是大明的江山社稷。
他知道如何治民，也知道如何讓百姓老老實實的聽話，更知道當今天下最大的問題所在。
以前沒機會實施，現在海瑞藉著自己名頭在涼州衛拿下的人，比自己在的時候還要多上不少。
哪怕是陸成都怕了，幾次三番寫信將海瑞所做的事情一一告訴自己。
讓海瑞繼續查下去，只怕陝西行都司上上下下都會被清理乾淨。
“還有這好事？”
初次看到信的之後，陸子吟倒是沒什麼雜念。海瑞能幹是好事，他做的事情又並非是什麼壞事。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多得是這樣的廢物。只不過現在輪到自己對這些人下手。
“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去涼州衛。”
陸子吟吩咐之後，立馬有數百騎兵集結等待，這規模雖然比不上千人的親衛，卻也相差無幾。
從初來乍到，到現在已經有數千可用之兵，陸子吟只用了不到半個月。
被清理出來的土地高二十多萬畝，約等於兩個徐階家的土地，在這西北邊陲，至關重要。
種好了靠這二十多萬畝地，大明西北軍糧也有了保障。
而這一切，都是海瑞德功勞。
蕭文奎緊緊跟隨，從百戶變成千總，失去了世襲的權利的同時，官職上升的同時，他不免唏噓。
同樣是二十多歲，陸子吟已經是大明平西伯，正四品的總督，看似地位不高，實則地位高到沒邊兒。
大明總兵大多在正二品，或者從二品，可他們面對陸子吟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一句話就直接緝拿。
“把鄭畋給我帶來。”
鄭畋不過數日，臉上灰敗之意已經明顯，朝廷來旨意的消息他也聽說了。在甘肅鎮廝混這麼多年，消息靈通，算是他唯一的本事。
“罪將鄭畋，拜見總督。”
“起來吧。”
陸子吟對這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與身邊的張四維對視一眼，後者問道：“鄭總兵，你如何解釋你在甘肅鎮有田地三萬畝一事？”
鄭畋苦笑：“這些都是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田地，並非是我巧取豪奪而來。鄭家三百多口人，都知道這田地不能過戶在自己名下，便委託我招募軍戶耕種，收之後，另行分配。”
張四維看向陸子吟，此事並非是現在才有的。大明開國到現在將近一百八十多年，土地兼并是早就開始的事情，而非鄭畋一個人做的。
甚至他都沒有做什麼，便從祖宗手中繼承到了如此龐大的一筆家產。
“其中有多少土地是軍田，官田？”陸子吟問。
軍田是軍戶所有的田地，官田則是官府所有。在大明開國的時候，官府將沒有分配的土地借給百姓耕種，時間長了被賤賣，或者被大戶巧取豪奪成為私田。
這也是一筆爛賬，一百八十娘們，追查下去也沒用，沒有結果。
“除了我鄭家世襲指揮使的田地之外，全都是官田，軍田。”
“歸還後分家去嘉峪關當一個千總，雖不能世襲，卻也不會死在我的刀下，你沒參與殺我一事，我便饒了你這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