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終

第189章 終

直播間的道具大部分都是針對鬼怪。

她和陸漣是可以輕易逃開,也能制服這一群人,但很難帶張林工頭,以及住在旅店的賈周一家人離開。況且,這個島只有這麼大,他們帶着一幫人,其中包括賈婆婆這樣的老人,能到哪裏去?

只是轉念之間,她就決定和工人在一起,伺機而動。

這樣也能讓大家聚在一起,更容易跟蹤到邪神的行動。

工人們對她和陸漣比較客氣,也沒有把文文弱弱的兩個年輕人放在眼裏,看他們很順從地跟在後面,沒有反抗,就放了心,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罵罵咧咧的工頭上。

工頭:「你們他嗎的腦子被屎糊了嗎?這都想不明白,我想害你們?我帶了你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不是對着你們說話的?草#$%^&*……」

之後就是一系列犀利的叫罵,戳心戳肺,好幾個工人們聽了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錢孫成一到倉庫,就從角落找到一卷膠布,把工頭的嘴巴給堵住了。

工頭怒視着他:「唔唔唔唔唔!」

錢孫成看向張林,對上這張慘不忍睹的臉,就算見過幾次,還是覺得心悸。他和一干工人把張林圍在一起,說:「現在開始說說,你到底是什麼鬼,怎麼把那些人殺死的?」

張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錢孫成抽出皮帶,想要狠狠甩在男人身上,手高高掄起,重重落下。

「啪」。

泥水四濺,皮帶打在一旁的地面上。

方棠棠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腕上水晶項鏈,心中對游煩說了聲「謝謝」。

錢孫成以為自己甩空了,沒有放在心上,厲聲道:「還不說實話嗎?!」

張林看都不看他。

錢孫成還想再掄一皮帶,方棠棠突然開口:「昨天晚上你們聚在倉庫,發生了什麼?」

錢孫成看她一眼,對上棕色的杏兒眼,糾結幾秒,「說了你就有辦法嗎?還有你們昨天晚上去哪裏了?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害人?」

方棠棠:「我們可以一起找辦法。」

錢孫成嗤了一聲,越看她乾乾淨淨站在那兒越不順眼,抬腳就要把她踹倒,結果剛往她那邊走一步,踩在地上泥巴水,摔了個狗啃泥。他撐着地站起來,臉上髒兮兮的。

角落傳來奇怪的「呼哧呼哧」聲。

他扭過頭,發現工頭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比起張林,錢孫成和工頭的恩怨更深,他們一起工作很多年,但工頭做的事比他少,拿的錢比他多,從前還因為幾個小事發生過矛盾。他早就看工頭不順眼,想着找機會弄一下這人,現在看見他笑,心中無名火起,拿起地上的一根鋼材,就往工頭的方向走。

方棠棠皺緊眉,意識到他的動作和剛才打張林的不相同,像是想把工頭直接打殘或者……

現在他們被圍在河對岸,沒有辦法和外界交通,形成了一個小社會。而邪神、鬼怪這樣的生死刺激,更加劇了矛盾,讓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的事,出現在了這兒。

陸漣突然開口:「你的願望是什麼?」

錢孫成:「什麼?」

陸漣問:「你想知道應付那個東西的注意事項嗎?」

錢孫成停下腳步,看向他:「廢話,當然想啊。」

陸漣輕輕笑了一下,低着眼睛,淡色的唇動了動。方棠棠猜到他要做什麼,杏兒眼瞪圓,詫異地看向他。

錢孫成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大聲問:「你剛剛說了啥?」

陸漣:「第一條,不要許願。」

錢孫成愣住,幾分鐘后,像是意識到什麼,眉頭慢慢擰緊,「什麼意思?你套路我?你……」

頭頂的燈光再次閃了幾下,熄滅了,四周陷入一片昏晦。天空堆滿烏雲,陰沉沉的,本來就很暗,倉庫只有兩扇小窗戶,光亮透不進來,更加暗沉了。

燈光乍然熄滅,好一會大家才適應了這樣的黑暗。

錢孫成僵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景象。旁邊和他走得近的兩個工人走過來,手搭在他的肩膀,問:「老錢,怎麼了?」

「不要過來!」錢孫成甩開他的手,喉嚨里發出尖銳的聲音,大聲朝着黑暗嚎叫,「不要過來!」

那人無辜地說:「啊……我不過來,你這麼激動幹嘛?」

但稍後,他就發現錢孫成不是對着自己嚎叫的。

錢孫成胡亂揮舞鋼棍,身體往後退,歇斯底里地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眾人往他叫囔的方向望去,那只是一個昏暗的角落,放着一台蓋上塑料布的發電機,一指厚的泥水裏,有張帶有血跡的塑料布攤在那兒。

那是包裹張林屍體的那塊布。

很多人臉色白了,默默離錢孫成更遠,不敢靠近他。在癲狂的男人身邊,出現了一個隔離的圈。

突然,他把鋼棍往外一丟,頭也不回地往外跑,跑到門口的時候,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絆倒,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然後出乎人意料的一幕發生:

男人的身體倒立起來,慢慢升空,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給倒吊著。他驚恐地掙扎着,雙腿胡亂在空中亂蹬,但只能徒勞地看着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啪」。

一聲巨響,他從空中墜落,重重砸在地上,腦袋像西瓜一樣裂開。

緊接着,錢孫成被隱形的東西扯住腳,身體被甩來甩去,砸在天花板、牆壁、搖晃的燈上,一開始他還慘叫,但沒兩分鐘,再也發不出聲音。

方棠棠的鬼怪書不停翻頁,但沒有一個鬼怪敢出來阻止。她意識到這裏的東西比所有的惡鬼還要可怕,就把鬼怪書重新收回背包,跑過去把工頭身上的繩子解開。

「砰。」

錢孫成被甩在他們腳下,這時男人還有半口氣,胸口微微起伏,像死魚一樣撲棱一下,然後身體徹底軟了。

工頭把臉上膠布撕開,頭一個跑過去,「老錢!老錢!」

發現錢孫成已經沒氣了以後,工頭赤紅着眼睛抬起頭,朝着那片昏暗喊:「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鬼鬼祟祟算什麼?有本事……」

方棠棠喝住他:「不要許願!」

工頭反應過來,話停在嘴邊,好一會才氣洶洶地咽下去,悶悶嘆了口氣。

「真憋屈。」他看眼地上屍體,倒不計較剛才錢孫成做的事,從懷裏摸出來一包煙,扭頭問旁邊工友:「誰有打火機?」

一個工人過來給他打火,「老大,你別怪我們。」

工頭:「怪個屁!都是那鬼東西搗的鬼。」

但有人卻說:「明明是他讓老錢許的願,他是故意的。」

陸漣站在那兒,沒有辯解,剛才那一幕,誰都能聽出他是故意的,但這又怎樣?

方棠棠心想,原來禁忌不只是對邪神許願,只要許下自己的心愿都不可以,陸漣是什麼時候猜到這一點的,還是他發現邪神就在他們附近?

工頭瞪了說話的人一眼,那人就不敢再說了。

熬了一整晚的夜,加上這一出變故,大部分工人已經很疲憊了。

工頭和幾個人把錢孫成的屍體安置好,擺在角落裏,招招手讓人都回去睡覺,不然等到天黑,更沒得睡了。他們不像任務者有精力藥劑可以用,可以一天到晚都不睡覺。

沒多久人散了,倉庫空蕩蕩只有幾個人。

方棠棠想到什麼,問張林:「天亮了,它……會回去嗎?」

張林:「雕像會在那裏。」

方棠棠點了點頭,對工頭說:「你也先去休息吧。」

工頭目光從錢孫成屍體上移開,「那你們呢?」

方棠棠:「我們去寺廟裏再看看。」

工頭也抄起地上染血的鋼管,「我也和你們一起過去!我一定要、一定要……」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咬着牙,把心中的仇恨壓下。

張林沒有再說什麼,推開門,直接走入了大雨中,方棠棠見狀,連忙和陸漣一起跟了過去,順便塞給他們一人一件雨衣。

下了兩天大雨了,上山的路濕滑泥濘,很不好走。

半山腰的雜貨店是關門的狀態,賈婆婆回家和兒子兒媳住在一起。

方棠棠看了眼底下的工地,這樣從上往下看過去,***的土地泛出血紅色,像是扒掉皮膚以後的血肉,有點觸目驚心。她把雨衣拉了拉,回頭時,正好對上陸漣的眼睛。

雨水灑在青年冷白俊秀的臉上,染濕了他纖長的睫毛。

他沉默地看了眼方棠棠,似乎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他們從第一個任務相識,一起並肩,一起成長,早就成為心照不宣的同伴,好友……

也許比好友更深,但身在直播間,誰也不敢奢求太虛渺美好的東西,比如愛情。

方棠棠走向了他,宿命一般。

他們對視一眼,走上了寺廟,雨水噼里啪啦往下掉,地面好像潑上一層油光發亮的釉。

張林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還沒進去,工頭突然從他旁邊擠進去,跑進廟裏,鋼管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方棠棠連忙跟着跑進去。

陸漣拉住了她的手,雙手輕輕一觸,很快就分開了。

但方棠棠還是停了下來,為他一個輕微的挽留停下腳步,問:「怎麼啦?你不進去嗎?」

陸漣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睛,睫毛顫了一下,輕聲問:「一定要這樣嗎?」

方棠棠沒有聽明白,「怎麼樣?」

陸漣搖頭,在她前面走了進去,「進來吧。」

邪神的雕像果然已經回到了寺廟裏,赤紅的眼睛凸出來,怒視着他們,只是雕像的身上多了很多烏黑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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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反派她總在裝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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