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赦免文書
泰坦家主的臉色黑如鍋底,他生氣的可不僅僅只是這堪比兵臨城下的逼宮場面,還有姬憐那拈花弄月的態度,好似他這個泰坦家族的家主根本不值一提罷了。
同為家主他們兩個會晤同框時,對比得那叫一個相當的慘烈,與他的垂垂老矣不一樣,正值壯年的姬憐被襯托得那叫一個意氣風發,英姿颯爽。
他怒火中燒,可是再多的怒火也只能在這絕對的武力值中按耐下來,然後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這裏怎麼可能會有你的孩子呢?」
姬憐把手指頭指向雪萊:「我要帶他走。」
這可把泰坦家主的心裏給梗出了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喘過氣來,他生氣的質問:「你不是立志要為你那死去的雌君守身如玉嗎?你都有沒結婚哪裏來的孩子?!凡事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就算是想要收養雄蟲,那也是我先來的!你們寇斑蛛家族又不缺,何必跟我搶,你這樣做也太不厚道了點吧?!」
「不厚道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可不像你們泰坦家族連事情都還沒查個清楚就迫不及待的給人蓋棺定論。」姬憐依舊用的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口吻,說出的話卻是信息量極大:
「雪萊是我的血脈,我從警署裏面調取了DNA比對了三次,已經確認無疑了。所以今天無論你同意不同意我都得帶他走。」
說完他把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拿給泰坦家主過目,然後環顧四周看着這滿地狼藉,還是展示出了他應有的態度:「家裏的孩子有點頑皮,這樣吧,你的損失我照價賠償給你行嗎?」
「頑皮?這是頑皮就能幹出來的事情嗎?剛才這小子可是拿劍架在我脖子上面,打算對我喊打喊殺的呢!」
泰坦家主被氣得咬牙切齒的,他家投資巨大的研究所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裏面的成果和資料毀於一旦,花費的心血與時間哪裏是金錢能衡量得了的,如果就這樣輕飄飄的放過去了,他們家的臉面往哪擱!!
聽他這樣說,姬憐也不樂意了,他站到雪萊和克洛迪雅前面,把他們嚴嚴實實的給擋在了身後,一副維護到底的強硬姿態:
「我說你這雄蟲怎麼這樣呢?好歹你也算是個長輩,我家孩子第一次來你這裏做客,你不給見面禮就算了,還這樣小心眼,這可就真的是很沒風度了啊!」
這話說得泰坦家主可是真的很糟心了,這種類似熊孩子在家裏搞完破壞,還要被指責「他還只是個孩子啊,所以你要寬容大度,不原諒他,你就是心胸狹隘。」的說辭,讓他簡直無力吐槽,可是當他看着手上這份無法作假的親子鑒定,他心裏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行為確實是不太占理,所以沒辦法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把這個虧給認了,可是認歸認他到底還是有那麼點心有不甘的:「雪萊是你親子,你要帶走我沒意見,可是伊諾是我用雌奴申請令調過來的,你憑什麼也帶走?!!」
「那自然是因為我在星際政府交齊了貢獻點,換到了赦免文書。」
姬憐又出示了一份文件給泰坦家主查看,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罪雌贖身制是只要有雄蟲一次□□齊所有的貢獻點,那麼雌蟲就能恢復公民身份,現在的伊諾已經是自由之身,他想去哪裏都可以,你如果想留下他還得問他答不答應。」
「你,你……」泰坦家主被這一連串的變故打擊得不輕,話也都說不利索了,可是還沒等他發表不滿,姬憐就已經沒有耐心繼續陪他耗了,他板起了臉色面無表情,聲線是淬了冰似的冷:「蟲族世界有屬於蟲族世界的規則,誰也不是特別的那個,我遵守這條規則不會逾越,不會觸碰,所以我希望你也能遵守規則。」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遵守規則,那我自然也可以不用遵守規則,我們都按不遵守規則的方式來,那我也是願意奉陪的。」
這就是明晃晃的威脅了,泰坦家主望向那支枕戈待旦的星雲艦艦隊,以及這漫山遍只待一聲令下就能化身戰爭兵器的機甲隊,這種明明就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結果卻無力回天的感覺實在糟心,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他回憶起十八年前黑寡婦家族裏的那一場家主爭奪戰,死的死,傷的傷,下獄的下獄,奔逃的奔逃,最後只有姬憐一個雄蟲踏着屍橫遍野和累累白骨,渾身浴血的坐上了權利的寶座,從那一天開始,所有見識過這場變故的人都知道:姬憐這個雄蟲哪怕他看起來再溫和、再優雅也與良善這個詞毫不相關,因為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狠角色!
想明白的泰坦家主立馬就慫了,他不敢再去賭姬憐的耐心,也不敢再去試探他的底線,泰坦犀甲蟲家族因為基因斷層已經開始逐漸走向了沒落,他不敢在這個時候給家族樹敵,讓家族的處境繼續雪上加霜了,既然人已經留不住了,那麼補償這一方面就必須到位了!!
姬憐在補償這一方面倒是也沒多為難,對他而言只要人到手了,利益這玩意就不再是重點,況且自家孩子在外面調皮搗蛋了,做家長的總要出面去善後的,哪怕他這個家長當的實在是非常突然。
商量完了賠償事宜之後,姬憐轉身邀請雪萊這一行人一起上了星雲艦,在路上雪萊恍恍惚惚,還是沒回過神來,他怎麼也不明白這事情是怎麼發展到了這個走向的,好像前一刻他還在為雌父的境遇擔憂,在泰坦家族地界大鬧一場準備拼個魚死網破,后一秒他就突然冒出了一個親生雄父,帶上了不計其數的機甲軍艦給他找回了場子,而這個雄父還是他一直以來敬佩的姬憐教授,這就實在是有點玄幻了!!
星雲艦駛過天際,一路暢通無阻的飛進了黑寡婦家族的地界,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樹木肆意妄為的生長,從星雲艦上面往下看,修建起來的公路就像是一條散落其中的仙女絲帶,蜿蜒盤旋的延展到了世界盡頭。
星雲艦抵達的終點是一排排恢宏雄偉的哥德式建築,那高聳入雲的尖頂還有巨大斑斕的玻璃花窗,以及星際時代很少見到的尖形拱門還有飛扶壁,營造出了非常濃厚的歷史宗教感和輕盈修長的飛天感。
黑寡婦家族是一個在歷史上差點稱了帝的家族,即使歲月走過千年他們家族內部依舊保留着一些很特別的習慣和傳統,比如勝者為王與家主集權制,他們等階分明,規矩森嚴,家***利大過一切。所以當他們下了星雲艦的時候,有侍衛僕從還有旁支成員皆魚貫而出,有條不紊的分列成兩排,然後整齊劃一的行了個宣誓效忠的單膝跪禮,那場景堪比古時候的皇帝朝拜。
第一次在星際時代見到這場景的雪萊有點傻了,他略微不自在的放緩了腳步,至於與他同行的幾名雌蟲反倒是一副從容的模樣,表情很是淡定。
他們行走到了會議大廳,姬憐屏退左右,然後將手上的文件交給了身後的伊諾:「這是赦免文書,你自由了。」
伊諾有點受寵若驚,其實這次變故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只是沒料到世事無常,峰迴路轉來的那麼快,讓他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只能忙不迭道謝:「謝謝你!」
姬憐搖了搖頭,然後說道:「該說謝謝的從來不是你而是我,是我應該感謝你一直以來的付出,謝謝你,在我缺失的這一段時光裏面,將雪萊養得那麼好。」
姬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誠懇,他臉上帶着開心的笑意,彷彿漫山遍野的花瞬間爭先開放,只一眼就容易令人沉迷其中。
伊諾看得有點呆,心裏面想的卻是:他與雪萊果然是父子啊。
姬憐走向雪萊,他想拉一下他的手,卻被雪萊下意識的躲開了。
後知後覺的雪萊有點不好意思,他只是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是故意要躲開的,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時間又短他還沒從伊諾不是他親生雌父這個事實中走出來,現在又冒出了一個親生雄父要與他相認,所以他的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了拒絕的反應。
「沒事的,沒事的,不習慣是正常的。」姬憐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他訕訕的收回了手,終於不再執着於靠近。
此刻的姬憐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反而看起來相當的笨拙,他可以對着學生侃侃而談,可以朝着對手據理以爭,也可以向著下屬發號施令,卻不懂得該怎樣去當一個父親。
其實他也確實沒有做好準備,一切都是那麼的突如其來。今天一大早他被警署通知他還有一個孩子流落在外時,他是震驚與不可置信的,自他的雌君逝世之後,他已經不再接受任何雌蟲的示好,哪裏來的孩子?!
可是在查明真相后,他宛如一潭死水的心,終於有了波瀾,他就像是一個被命運無情捉弄的孩子,幸運不願意予他溫柔,厄運卻是如影隨形,當他再一次次的失望與拋棄之後,終於學會放棄祈求垂憐,卻被告知命運最終還是眷顧了他一回,他既害怕又期待,時時刻刻擔心着這是否又是一場無望的海市蜃樓。
可當他再次親眼所見那個與他雌君長得十分相似的孩子時,他終於相信了上蒼的垂憐,原來命運也願意對我溫柔以待。
他的思緒飛向遠方,越過山川,越過河流,然後穿過無盡歲月,最終隨着記憶來到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雌蟲面前。
那時他正站在玫瑰花房裏面,一臉煩惱的問着姬憐:「我大你那麼多歲,如果有一天我先你一步離去,後面要是再來個年輕的與我相似的,你會不會把對我的愛全部轉移給他?」
「你分的清嗎?就像這月季和玫瑰,還有我與他?」
彼時的姬憐聽到這樣一個杞人憂天的問題,只覺得他的雌君有什麼大病,不然哪來那麼清奇的腦迴路,他傲嬌的鄙視了一下他,最後還是乖乖的回答了問題:
「分得清的,怎麼會分不清,
月季是月季,玫瑰是玫瑰。
世間相似者不計其數,唯你獨一無二。」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該寫身世解密了,哎呀,真的好不容易啊,終於寫到這裏了,等身世解密完在寫個成年禮,之後結婚,大結局了!!我想一想都覺得好開心!!我終於可以偷懶了!!
月底了,營養液在不用就過期了,想跟小天使要點來喝喝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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