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母
“可是我還得學英語對不對。。。”瞳繪衣咬了下嘴唇。“而且我托福只是剛剛過線。”
“不，完全沒必要。”希瓦教授非常誠懇的的說道。“我們學院從十年前求開始推行‘中文校園’項目，我們學院的學生不論什麼國家的學生都是用中文交流生活，學院的老師、保安、圖書館管理員，甚至是保潔員。我們甚至都沒考慮過你的英語成績！”
哦，見鬼了，連他那個勉強及格的托福和英語考試成績單都沒考慮，那他們看中的是他什麼啊？一份各科平均分80挨邊的成績單？還是那個干硬的一掰就斷的個人簡介？還是和信中說的那個唯一90的生物成績？……面對這麼慫的一個申請者這個希瓦教授怎麼就能露出現在一副非他不要的表情來？這是要玩死他吧？
“你好，希教授，我是瞳繪衣的叔叔。”叔叔不甘寂寞，硬生生的從邊上擠進一隻手來要和希瓦教授握手，叔叔貌似記不住希瓦教授的英文名字，於是非常巧妙簡便的用‘希教授’來稱呼希瓦教授。
“你和瞳繪衣長的一點都不一樣，連氣質都差好多。”希瓦教授似乎是個想到什麼說什麼的人，當然也能叫‘心直口快’這句話直接讓一旁準備也來插一手的的嬸嬸生生按住了自己的手，打消了她過來拉關係的衝動。
“早餐都準備好了，一起來吃吧。”希瓦教授握着叔叔一直不肯放開的手，眼睛卻是一直盯着瞳繪衣看，不禁讓瞳繪衣有些心裏發毛。
價值不菲的餐具上已經擺上了同樣價值不菲的食物，一隊廚師從早上4點就開始準備到現在的食物，帶着漂亮橘sè的三文魚卷，還有清香的餐酒和氣派豪華的餐廳，讓叔叔嬸嬸瞬間忘記了剛剛希瓦教授的脫線行為，反正瞳繪衣又不是他生的，甚至沒什麼血緣關係，瞳繪衣長的不像他是在是太正常了。同時，希瓦教授表示瞳繪衣的各個方面相當好，有着非常的潛力，將來一定是個成功人士，叔叔也樂得聽，同時也稱讚碧旗姆大學是多麼的氣派，一看就知道是個真正的貴族學院，國內的大學的氣場簡直就沒法相比。
希瓦教授從的掛在椅子背後的包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把在美國正規註冊的正規大學執照的複印件拿出來給還帶着疑心的嬸嬸看，有拿出一疊碧旗姆大學的風景照，還有學院的相簿——這是碧旗姆學院的圖書館，這是碧旗姆學院的教學樓，這是碧旗姆學院的游泳館，這是碧旗姆學院的音樂廳，這是碧旗姆學院的學生宿舍，看起來這個學院儼然佔地不比一個城市小，建築風格簡直就是把一個中世紀古城拆了改建，照片里還有穿着碧旗姆學院校服的學生在shè擊比賽的賽場上舉着獎盃的樣子，希瓦教授介紹說，碧旗姆學院已經每年在各項shè擊等比賽中穩穩壓在田納西大學頭上云云，話里的意思就是說田納西大學和我們學院比什麼都不是等等。
弟弟余飛對碧旗姆大學的觀眾女孩讚不絕口一直誇這身材好臉蛋漂亮的女孩實在是少見，在隨便一個女孩自己的高中都算的上市校花一級的。
“瞳繪衣這麼全面的才能都和我們從小的培養是分不開的啊”叔叔和希瓦教授對於瞳繪衣的教育侃侃而談，叔叔覺得自己在小時候對瞳繪衣的教育才造就了現在的瞳繪衣，能被碧旗姆這樣的高等學院看中是瞳繪衣的福分。
“我想知道貴校在上層社會的影響力如何？”叔叔忽然有了新想法。
“我們學校比哈佛也是沒有絲毫遜sè的，不知道你有什麼要求？”希瓦教授帶着自信得語氣打消了叔叔的最後一絲顧慮。
“我想到我是不是該寫本書啊，就叫《瞳繪衣在碧旗姆》然後也像個作家一樣出個名，銷量幾百萬冊啊什麼的。哈哈，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讓你見笑了。”瞳繪衣覺得叔叔在意的始終是拿個‘銷量幾百萬冊’這一條，因為語氣最正經的就是這幾個字了。
希瓦教授愣了愣“呵呵，您大可放心，這點影響力我們學院還是有的，隨便找幾個書局包裝包裝一定能賣個好銷量。”
瞳繪衣看着這兩個人交談，覺得自己不是在面試簡直就像在相親，自己就是那個待字閨中賠錢的小姐，現在終於有人要了，婆婆相當開心，在為了即不用用嫁妝還能賺一筆努力，男方家很急切的想要帶走小姐，而女方家也樂的為自己多爭取點聘禮。
瞳繪衣見到叔叔一時沒詞，坐在邊上盯着三文魚卷的瞳繪衣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希瓦教授一個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問題，“希瓦教授……我想……想知道你們覺得我到底……哪方面好？”
希瓦教授輕咦了一下，“都好！我們學校不是看重的是成績單，而是一個學生的綜合素質！”
“但是。”瞳繪衣有些激動了，覺得對方的回答實在是太敷衍了。“碧旗姆學院的條件太好了，還有獎學金都那麼高！怎麼都覺得……太不真實。”
希瓦教授知道自己必須嚴肅對待這個問題了，撓了撓自己有些花白的眉毛。“其實呢，你的父母是我們學院的……額……挂名教授，以前也在我們學院上過學，和我們老師和校長都是朋友，你的父母對我們學院的研究也有過貢獻。還有，我們錄取都是優先錄取校友的子女，所以……就是這樣了。
瞳繪衣愣住了，一家四人都愣住了，瞳繪衣現在心理就好像有隻兔子在踹他的的心，瞳繪衣已經不記得自己又多久沒有見過父母了或者說是知道父母的確切消息了，每次父母的來信中都是訴說些身體安好同時問瞳繪衣是否安好，從來不提及他們在幹什麼事情。
“他們在學校嗎？我能見到了？”
希瓦教授搖了搖頭，“其實他們已經離校很久了，據說是在做一項非常重要的研究項目，這些年他們在群星帶鑽進鑽出，忙的不可開交。不過，我有一張他們留給你的照片，還有一封你媽媽要我轉交的信。”
希瓦教授解開jīng致的西服的一個扣子，從貼胸的口袋裏拿出一封印花的信件，鄭重的放在瞳繪衣面前的桌子上，瞳繪衣打開信封拿出一張jīng美的打印紙和一張嶄新的相片，照片上拍的是盛夏的時節，背後的牆壁上爬滿了碧綠的常青藤依稀看出是碧旗姆的教學樓的輪廓，一男一女走在樓前的石子路上，男的一件雪白的襯衫，一條深藍的牛仔褲，腳下拖着一雙木底拖鞋，女人一聲雪白的連衣裙，長長頭髮披散在背後，有些像班上班花剛剛入學的樣子，瞳繪衣撫摸這照片上男女的臉，雖然拍的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面貌，但是瞳繪衣知道那就是他的父母。瞳繪衣忽然覺得父母離自己真遠啊，在自己永遠也去不了的遠方，做着自己喜歡的學術研究。照片上父母互相看着的臉透着深情，瞳繪衣有覺得自己真的好像被丟了一樣，他們忘記了兩人合夥生下的孩子的事情。
叔叔嬸嬸也點點頭，發表了自己jīng辟的評論。“兩個都上了歲數的人了，還這麼浪漫。”
心頭閃過一絲怒火，瞳繪衣看了一眼叔叔嬸嬸，但是他們完全沒有發覺瞳繪衣的眼神，瞳繪衣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翻開那封信。
信件上的字是打印的，不過紙張十分jīng美，信很簡短。
“親愛的雷特校長：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了，不知道您的身體是不是還像以前一般強壯。
很遺憾我們還是不能回到學院，因為我們研究還是沒有完成，最近有有些線索不能放開，所以請務必不要自己獨自享用那些窖藏的魚子醬，我們十分希望能回來與您一起品嘗。
你知道的，我的孩子今年也有18歲了，到了上大學的年紀了，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也許成績不怎麼好，但是我們相信他在研究方面會有所作為，所以如果不麻煩的話，請您務必幫助他進入您的學院。
我有些話不能親口對她說，請您代為轉達，告訴他說爸爸媽媽愛他。
您的學生，維尼菲。”
希瓦教授在瞳繪衣看玩信件后做出了讓人驚訝的舉動，他用不太標準和帶着生澀的的發音說：“瞳繪衣，爸爸媽媽愛你。”
這個生澀的轉達讓余飛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叔叔嬸嬸臉上的線條也開始抖動，瞳繪衣母親在信中說的那麼柔情似水，經過這一米九的彪型教授讀出來的確是很搞笑，可是瞳繪衣怎麼也笑不出來，看着嬸嬸一家嬉笑的臉心中忽然覺得好疼，一種名為孤寂又似憤怒的東西在心頭劃過，在桌佈下的手抓的緊緊。
“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瞳繪衣使勁憋着眼裏要留出的液體離開了這灰白sè的場景。
瞳繪衣關上門，身體靠着門上，裂開的嘴中露出緊緊咬着的牙齒，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淚任由它們從眼中流出滑落在地，是啊“愛你”種話就是要從嘴巴里說出來的啊，要發出聲音要讓人聽得到，那麼多年後，爸爸媽媽還是記得自己，知道要說他們愛他，就算是個一個奇怪的一米九的教授也沒有關係，他感覺到了，他聽到了，什麼都足夠了，有繼續存在的理由了，心裏被幾個字填的滿滿的，說出來的和寫在紙上的不一樣，瞳繪衣慢慢的蹲下了身體，留着眼淚的臉上卻帶着開心的笑容。
直到一雙軍鞋忽然出現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