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能不能別走

「那你能不走么？」

女人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看他，眼裏閃過最後的希冀。

可沈清辭只是微笑着，搖了搖頭：「如漪，我已經說過了，我早就死了，現在這個我，只是意識化成的虛影而已。如今能見到你，都還要歸功於皎皎，不然......」

「我？」棠皎有些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你刷滿了好感度，我又怎麼能擁有力量，出現在你面前呢？」沈清辭的光影越來越虛弱，卻還強撐着對她說道，「皎皎，其實江宴北的好感度早就滿了，是我用了點小手段幫你壓制着，因為我想讓你真正喜歡上這裏，而不是一直認為是虛擬世界不想回去。」

「其實爸爸給你的那個手環，之所以能夠有那麼強的力量，是因為那是阿宴對你的愛化成的。愛源源不斷，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力量，是江宴北對你的愛，保護了你。」

「皎皎，爸爸希望你喜歡這個世界，也希望你，替我保護好媽媽。」

聽完沈清辭的話，棠皎就已經淚流滿面了，知道事情真相后，給她帶來的衝擊太大，剛和父親重逢，又要分離的悲傷籠罩了她。

沈清辭充滿抱歉地一笑，他很想為女兒拭去眼淚，可惜已經沒有能力做到了，「不能陪伴在你和媽媽身邊，是爸爸的錯。爸爸很內疚，也很抱歉。」

棠皎抽噎着，說不出來一句話。

江宴北心疼地替她拭去眼淚，做到了沈清辭做不到的事情，虛影眼裏閃過一陣暖意，他開口道：「宴北，我知道，你能替我照顧好皎皎的，以後，皎皎就拜託你了。」

他又轉頭，對着許如漪說道：「如漪，我把我們的女兒帶回來了。」

許如漪含淚點頭，她知道，如今的沈清辭不過只是假象，真正的他早就在二十年前隨着那場實驗室的大火被燒成了灰燼。

而現在，她望着沈清辭虛弱到快要消失的身影，心中閃過的卻是和二十年前，她望着起火的實驗室時，一樣的悲傷。

同樣失去的痛苦，她要經歷兩遍。

「別哭了，怎麼還是這麼愛哭呢？以後沒人給你擦眼淚了，可怎麼辦呢？」

沈清辭無奈地笑了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珠，一如二十年前一樣，哄着他愛哭的小姑娘。

許如漪再也綳不住，淚水大滴大滴的從眼角滑落，她甚至沒了站立着的力氣，腿腳一軟往下倒去，卻又被旁邊的棠星扶住。

棠皎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語言能力，她抽抽搭搭地看向快要消失的沈清辭：「爸，你不是說我的任務能量很強嗎？幫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可是、可是，是我的能量不夠了嗎？為什麼要走呢？」

沈清辭的身影越來越淡，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有些虛無縹緲，甚至快要消失不見。

他努力的牽起嘴角，沖棠皎笑了笑：「皎皎，你忘記了嗎？你的任務就是刷滿江宴北的好感度，現在，已經完成了。」

「作為你的系統，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不要難過，我永遠在你們的身邊陪着你們，你們眼前的雲是我，耳畔的風是我，思念我的時候，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是我。」

話音剛落，男人的身影，就消散在了一片虛無之中，再也沒了痕迹，乾淨的就好像從沒來過一樣。

但棠皎，卻意外地發現，自己多出來了一段記憶。

在這個世界裏，小時候的所有記憶。

與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還有小時候和江宴北他們的記憶，

統統都回到了自己的腦海里，

原來，小時候，江爺爺和棠爺爺喜歡的，就是自己，難怪一見到他們，自己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一直對這個世界感覺不真實的自己，在這一刻，終於徹徹底底融入了這個世界裏。

再也沒有了那種宛如浮萍一般的漂泊感，而是真正把這裏當成了家。

這應該就是她爸臨走前，送她的最後一件禮物吧。

擁有了小時候的記憶之後，沈清辭在她心中，就不再只是虛擬的語音，消散的背影，而是真真切切，存在記憶之中的父親，

於是，此刻許如漪的悲傷，她感同身受，兩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

江宴北看着這一幕，也沒有去阻止，

情緒是需要一個宣洩口的，這麼久的悲傷和難過，如果不哭出來，只會憋在心裏，越來越難受。

而那邊的沈老爺子，看着地上已經赫然呆傻的沈之岳，嘆了口氣。

「清辭這個兒子，就連真的要走，都沒有一句話和我說......可能真的是我對不起他吧，老頭子這一生，自負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唯獨對不起的，就是清辭。」

他嘆了口氣，好像瞬間蒼老了十歲。

遠處，警笛聲嗚嗚地響起，沈之岳也會迎來他該有的制裁，可沈老爺子卻是不打算包庇他了。

他可能需要用剩下半輩子的時間，來好好悔改自己這輩子犯下的錯誤，

老人慢慢地蹲下身去，像一座老舊的雕像，彷彿再也直不起身來。

似乎是哭夠了，許如漪擦了擦眼角還未乾透的淚痕，強打起一抹微笑，對棠皎說道：

「皎皎，過幾天和我一起去看看你爸爸吧？」

棠皎含淚點了點頭，思緒卻仍然還留在以往和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里，怪不得他總是那麼溫柔地對她說話，總是耐心地哄她，她還以為系統的態度真有這麼好呢......

原來一切都是爸爸在後面，悄悄地保護着她。

......

一個月後，

「皎皎！！！爆了！！！碧玉蕭大爆！！！你被提名星辰獎最佳女配了！！！」

紅姐的一個電話打醒了正在沉睡的棠皎。

她已經拿過影后，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大驚小怪了。

棠皎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想喊江宴北和自己一起出席，

可......夭壽啊她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