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舐犢之情
「綰綰,既然你有所懷疑,那以後和二房那丫頭相處還是緊惕一點,雖然她看着不像是個壞心思的人,但小心一點兒總是沒錯的。」阮芯純想了想,到底還是提點了女兒一聲。
「我知道的,娘親,對了,怎麼不見哥哥和爹爹?」蘇慕綰突然問道。
她記得前世爹爹和哥哥最是關心她了,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的給她摘下來,只是她前世回將軍府時,已經十三歲了,對他們的感情並不深厚,反倒是和二房一家走的近。.
「綰綰,你爹和你哥哥都出去找你了,這事關係到你的名聲,可不能鬧大了。」阮芯純頓了頓柔聲說道。
「我知道了,娘親,讓你們操心了。」蘇慕綰說著眼裏已經噙滿了淚水。
「綰綰,怎麼了?是不是傷口還疼啊?你別嚇娘。」阮芯純見蘇慕綰眼眶泛紅,無比傷心的模樣就覺心中一疼,她連忙上前去,猶豫了一下,才把女兒攬入懷中,見她沒有不悅,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復而又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幫她緩解情緒。
女兒自從回來后,就不怎麼親近自己,如今見她總算和自己親近了一些,她有些高興的同時,還有些心疼,女兒這次定是嚇壞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如果這樣的親近是這樣換來的,她寧願自己女兒好好的。
「娘,我沒事,就是有些想你了。」蘇慕綰抱着阮芯純的腰,把頭埋在她的懷裏,聞着她懷中熟悉的蘭花香味兒,心中急躁悲傷的情緒漸漸安定了一下來,如今這一切都要靠她來守護。
母女兩人抱了一會兒,蘇慕綰有些困了,阮芯純見女兒滿臉的倦容,便扶着她躺下,還貼心的幫她掖了掖被子,柔聲說道:「綰綰,你先睡一會兒,什麼都別想了,我讓人去給你做點熱乎的吃食,你吃了,再好好睡一覺,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記得很娘說。」
「嗯,我知道了,娘。」蘇慕綰輕輕閉上了眼睛,但她的手指還是略顯不安的拽住了阮芯純的衣角。
阮芯純見女兒蒼白的小臉,心中一痛,輕輕的坐在床邊,任由女兒拉着衣角,還不忘小聲吩一旁的奴僕準備一點清淡小粥,並讓自己的貼身嬤嬤派人去告訴蘇澤宇,人已經找到了,速歸。
約莫一刻鐘,阮芯純將蘇慕綰叫醒了,她見女兒睡的香甜,本不想叫醒她的,但沒有進食女兒身體怎麼受的住。
「綰綰,吃了飯再睡吧。」阮芯純柔聲說道。
「嗯,謝謝娘親。」蘇慕綰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了,有四年了,她前世自出嫁后,就鮮少會娘家,不到有事需要找自己爹爹幫忙,幾乎不回去。
「綰綰,你手不方便,娘喂你吧。」阮芯純略顯忐忑的看着女兒,她怕女兒不願意。
「好啊,那就謝謝娘親了。」蘇慕綰看着阮芯純展顏一笑。
阮芯純激動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了,連聲說道:「好,好,娘喂你。」
蘇慕綰見此,心中一酸,自己前世到底是對她們多冷漠,她才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親近就紅了眼眶。
「娘,以前是女兒不孝順,讓你們傷心了,以後,女兒不會再這樣了。」蘇慕綰咽下口中的粥,脆生生的說道。
「綰綰,這不怪你,畢竟你這麼多年沒有回來,難免會有些拘謹的,只是,以後有什麼心思,都可以告訴娘,還有這次……,反正娘不想看到你再出任何事了。」阮芯純說道這裏,喂粥的手輕輕頓了頓,還能看到略微的顫抖。
「好。」蘇慕綰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喝完了最後一點粥。
蘇慕綰睡下了,阮芯純靜靜地陪在她身邊並沒有離開。
戌時,蘇澤宇帶着蘇鳳棲匆匆趕了回來,兩人衣服都沒來的及換,便來了蘇慕綰的院子裏。
「夫君,棲兒,你們回來了。」阮芯純連忙站起身,剛想走上前去,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輕輕拽住了。
她垂眸一看,是自己女兒的小手,只見她雖然睡著了,但仍舊是秀眉緊蹙,彷彿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
「嗯,芯兒,綰綰沒事吧,臉色怎麼看起來這麼蒼白。」蘇澤宇雖然着急,但見女兒熟睡着,聲音還是壓的很低。
「夫君,綰綰這次是七王爺送回來的。」阮芯純輕聲說了一句,隨後把蘇慕綰告訴自己的事,又跟兩人講了一遍。
蘇鳳棲聽后,俊臉頓時沉了一下來,到底是誰這麼算計自己的小妹,他自己都捨不得大聲跟她說話,居然被人扔進雪地里凍了這麼久。
「這事必須得查清楚,不然我無法放心。」蘇澤宇陰沉着臉說道。
「娘,爹說的對,這事必須查清楚,否則我們都無法安心的,只是小妹這才回來不到一年,到底是誰想害她呢,而且,把她扔進雪地里,並沒有直接要了小妹的命,這一點也有點奇怪。」蘇鳳棲皺着一雙俊眉,沉思片刻說道。
「這我也不知道,不過看綰綰的意思,好像有些懷疑二房的挽秋丫頭。」阮芯純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畢竟事關女兒的性命,馬虎不得。
「她不是和小妹玩的挺好的嗎?她為何要害小妹。」蘇鳳棲很少參與這些內宅之事,妹妹和自己不親近,他見她和二房的蘇挽秋走的近,見蘇挽秋沒什麼壞心思便隨她去了,原來,這蘇挽秋竟不是一個好的嗎?看來他以後得多提防一點她了。
「棲兒,這事,還沒有確定,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芯兒,辛苦你了,先暫時留意一下吧。」蘇澤宇輕聲說道。
蘇鳳棲和蘇澤宇畢竟是男子,多關注后宅之事,顯然不妥。
「好。」阮芯純輕輕行了一聲,隨後幾人怕吵到蘇慕綰睡覺就出去聊了。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此時靜靜睡在床上的蘇慕綰眼角淌下了一行晶瑩剔透的淚水,她在自己爹爹和哥哥說話時就已經醒了。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前世真的是不識好歹,好壞不分,放着嫡親的家人不去親近,便要去親近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