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並肩戰鬥
一隻雞被他做成了兩味,粉蒸一半,炒一半。
炒雞肉時,只見他往鍋里到了一點油,待油熱了,放生薑爆香后,倒入雞肉,顛鍋揮勺,反覆翻炒。
那全神貫注的樣子,確實能讓人滿懷期待。
爆炒過後,倒入一點開水,放鹽,生抽,加蒜段,稍煨一下,香氣便飄滿全屋。
這是張菲第一次和何堪正式同桌吃飯,以前何堪邀請了她多次,都被拒絕了。
味道的確美不可言。
“其實呢,現在做這事只是暫時的,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最大的願望是想開個飯店,哪怕一個排檔都行。”
張菲吃得歡唱,話又多了起來。
何堪吃東西時也是那般心無二用的神情,見張菲這麼說,心裏觸動了一下。
“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何堪眉毛揚了一下,依舊專心致志地吃。
又是第一次!
坐在何堪摩托車的後座,第一次挨他這麼近,以至於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兩個月前,他是她的敵人,而這個敵人似乎正一點一點地向她靠近
這就是時間的魅力,還是人性的弱點?
聽着耳邊的風呼啦啦地哧響,自己以後真得和這幫混混綁在一起了?
她不敢往下想。
何堪帶她去的地方,就是大石台。
十字路口邊有一條山溝,山溝旁邊是一條公路,沿着這條公路進去,走一百多米,轉一個彎,便豁然開朗。
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山坳。三面環繞山峰,中間一片平地,如高原,這個高原下還有一個小平地,連接着通往外邊的公路。
之所以叫大石台,是因為台原上有一塊幾百見方坦蕩如砥的大石頭。
這個地方對張菲來說,有着童年的回憶。小時候她剛記事時,她爸張賢良帶她來過這兒。
張賢良當時是最後一個撤離大石台的人。
何辛走後,羊群開始減少,據說是為了接待,沒多長時間,羊群不見了。
栽種的樹木也開始被盜砍,挖掘,何苦做了最大的努力,也沒能保住。
張賢良那時留下看管大石台時,卻被一幫人蒙頭暴打,住進了醫院,當時何辛聽說還專門去醫院看望了他一下。
何幹部,我儘力了!張賢良那時覺得對不起何辛。
何辛早就從何苦那兒了解了情況,但現在自己成了四處漂泊的庶民,還居無定所,只有嘆息。
何堪把摩托車停在台原下的平地,然後和張菲兩人一前一後,登上大石原。
石原上的房屋還在,就是有些破敗,那是羊圈及工人生活的居所。
登上台原后,三千多畝的原野一覽無餘,原來山腳下,台原邊會有大大小小的黑洞,那就是煤井,台原上還留有以前留下的田疇,但現在全部被荒草和灌木覆蓋。
何堪站在那裏,一直凝望着,久久不說一句話。
張菲猛地醒悟,原來自己夢幻般穿越的情景,竟是這裏。
一時有些呆了!
“這裏原來是荒野之地,從明朝末期開始,就是富貴人家的莊園,叫姚家莊,有很多用石頭壘砌的屋子。”
“沿山邊台原邊都種着果樹,台原上有稻田和菜畦,據說,春天花開滿原,秋天五彩斑斕。”
她有些情不自禁地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著自己穿越中張菲期待的樣子。
她不知道,姚張氏能不能完成她自己現在描述的情景。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竟然能如此這般描述,彷彿是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
聽她爸說,沒人知道以前大石台真實的模樣,也沒人知道這裏的人從哪裏來,最後又去了哪裏。
難道在這世界上,真會有另一個時空?這些時空之間還會有時空隧道相連?!
她現在真還有些期望,希望自己的夢境中能再次出現這個傳說,她很有些心馳神往。
何堪還第一次聽說大石原的歷史,就一直靜靜地聽着她講。
莊園,這個詞,就烙在了何堪的心裏。
如上次他爸何辛一樣,何堪沒說一句話,最後,他說:“我們走罷!”
張菲不明白,何堪帶自己來這兒,什麼話都不說,表情凝重,彷彿心事重重。
下午,何堪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回來說,偷狗是石鹽鎮的人所為,表面目標就是何堪所說的臘肉和雞公漢子,真實目的就是馬道河珍稀的野生動物。
他們偷狗,打臘肉和雞公漢子的主意就是聲東擊西,干擾警方的視線。
“冤家路窄!”何堪聽了眉頭緊鎖。
這夥人他認識,就是原來和陳老大爭奪客運路線的那幫人,領頭的叫許久,心狠手辣。
當時他獲知消息,聽說那幫人有一個散彈槍,準備對陳老大下手,何堪及時告知了陳老大,才救了他一命,躲過了一劫。
陳老大當時報了警,但警方沒找到他們,後來不了了之,這才過了幾年,現在又捲土重來了。
“趕緊報警啊?”張菲一聽,事情這麼嚴重,有些害怕。
“不能報警!”何堪臉色冷靜,報警沒用,沒抓到實證,一切枉然。
都是混社會的,大家會有一個沒有共識的共識,就是不能報警,按自己的方式方法來擺平。
“那怎麼辦?”張菲有些緊張。
“我會會他!”何堪毅然決定。
“那他們有槍啊,還是算了吧。”事情是自己提出來的,萬一有個好歹,張菲不敢想。
“你不用管了!”何堪的臉部抖動了一下。
如今的社會,還會有人如此無法無天,真不可思議。一種不安不詳的徵兆填滿了她的腦中。
何堪帶着四個兄弟走了。
稻穗金黃,秋風乍起,窸窣作響。
一連兩天,何堪及他的兄弟們都沒有露面。
張菲心中不無擔心,她也奇怪,自己怎麼會擔心他們呢?僅是事情是自己提出來的這個緣由嗎?
打打殺殺的,是他們在作,和自己有啥關係?
但,實實在在,她的心有點亂。
這天,張菲準備“下班”,卻見門外車響,以為是何堪他們回來了,出門一看,卻是一輛大客車。
她知道是陳老大回來了。
之前坐過他的車,張菲認識他,但他不認識自己。
“你是張菲?”陳老大看見她問。
張菲點點頭。
“聽老何說,你有一批貨要帶往廣州?”陳老大很直接。
張菲有點茫然,隨即想起何堪幾天前說的話,連連點頭,沒想到何堪這麼快就把這事告訴他了。
“沒多少?不知您方不方便?”張菲聽何堪講過,陳老大不會幫人這麼帶貨的,有些麻煩。
“沒什麼不方便的,舉手之勞,老何的事就是我的事!”陳老大見她一個小姑娘,做這種很多大男人都不願意做的事,多少有些詫異。
“叔,我家就在芳姨對面。”張菲剛在還在擔心何堪,現在陳老大說何堪的事就是他的事,感覺何堪給了自己天大的人情,有些承受不了,就把周曉芳抬了出來。
“哦,你說的是周曉芳吧,她是我嫂子,你是張哥的女兒?”陳老大見她說話有點意思,就笑了起來。
張菲點點頭。
“現在花菇比較少,價格高,再過一段時間,花菇多了,價格就跌了,這香菇價格如股市,你以後要注意一點,一不小心就會賠了。”陳老大走南闖北的,見識多。
張菲感激地點點頭,她從來沒有想過。
陳老大細心又有耐心,把張菲收購的花菇全部倒了出來,然後再進行了分揀,說這樣價格會更高一點。
一直到月亮升起,才分揀好,重新分別過了稱,裝上車,陳老大才開車走了。
張菲望着陳老大的客車遠去,卻高興不起來,看得出來,自己抬出周曉芳來沒有多大作用,都是因為何堪。
一個混混,竟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那以後呢,自己都要在他關係的影響下來做事嗎?
唉,說實在的,沒有何堪,自己可能還真不行,至少沒有現在這麼順當。
張菲準備回家,出了街,走到河邊的一個岔路口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放眼望去,只見河邊的一大塊草坪上有些影影綽綽的人影。
她陡然想起了何堪。
把單車放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藉著夜色摸了過去。
走近了,她看到了一個高大熟悉的背影,那就是何堪。
何堪這邊大概十來個人,對方只有幾人,這讓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我最後再說一遍,這是我的地盤,咱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何堪的聲音中氣十足。
“姓何的,我們還有前賬未算,今天又來阻擋我的財路,你若不讓開,咱們老賬新賬一起算!”對方毫不示弱,看來就是何堪所說的許久。
越來越近,張菲看見雙方手裏都操着傢伙。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鞋,還好,是硬底。
“許久,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何堪向前走了幾步。
張菲腦中回想起弟弟的哭聲,腦袋一熱,便沖了過去。
“你們這些小蟊賊,偷雞摸狗的,算什麼男人!”張菲邊沖邊喊,她聲音尖銳,在夜空中如裂石穿雲。
何堪聽到聲音,吃了一驚。
“你走開,這裏沒你的事!”何堪看是張菲,沖她低吼。
並示意楊香平把她拉走。
“哈哈哈……姓何的,連娘們都上陣啦,好,既然你不識好歹,我就無話可說!”許久說著,突然吹了一聲口哨。
緊接着他們背後出現了大概二十多人,加起來足有30人,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何堪這邊才十幾個人,對比懸殊,但他毫不畏懼,扭頭看了一眼張菲,卻見她掙脫了楊香平。
“上!”許久揮了一下手。
二三十人如螞蟻般沖了過來。
何堪帶頭迎了上去,其它人緊隨着他。
張菲沒想到對方那麼多人,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驚呆了。
兩股人馬一相接,便想起噼里啪啦的聲音。
沒人喊叫,但都在拼着命。
對比懸殊,沒有懸念,何堪這邊的人很快被對方分割開來,不斷有人倒地。
何堪被五六個人圍着,他把手中的棍棒舞得呼呼響,五六個人都無法近他的身。
何堪這邊其他的人大多已失去了戰鬥力,勝負看起來已一目了然。
情況緊急!張菲的血又一涌,不管不顧,飛速沖了上去。
好在何堪這邊的人都穿着西裝,即使在朦朧的月光下,也好辨認。
張菲人小,動作靈活,隨即人群中不斷有人發出慘叫,在夜空中煞是瘮人。
張菲像收割機一樣沖了一次,又迅速離開人群,稍作停頓,便又一次發起了衝刺。
慘叫聲此起彼伏,何堪的人馬見狀,士氣大振,爬起來揮舞着傢伙,繼續廝殺。
張菲瞄着圍着何堪的人,又是一陣猛衝,那六人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好!”何堪不由地大叫一聲。
張菲看見了那個領頭的許久,擒賊先擒王!她拚命向他衝過去。
許久發現了張菲,舉起棍棒就向張菲的腦袋砸了下來。
何堪見狀,大喝一聲,飛奔上前,手中的棍棒卻被另外一人盪開,情急之下,用手臂擋住了許久的棍棒。
張菲的腳準確無誤地分別踢中了許久左腳踝以及右小腿骨。
許久倒了下去。
許久的其他人見狀,拼盡全力躍過來攙住了他,然後棍棒護前,都一瘸一拐地,慢慢向後退去。
何堪沒再上前追趕,只是回頭狠狠地瞪了張菲一眼。
【正值農曆的八月,姚家莊開始有了雞鳴犬吠之聲。】
【這讓姚張氏張菲有了一絲慰籍,何用出門回稟老爺太太已有兩個月了,未知他任何消息。】
【何時告知張菲,所攜帶的銀兩及銅錢已所剩無幾,購置的餘糧還不知能不能撐到青黃相接之時。】
【過不了多久,就要耕種小麥了,張菲即刻下令,全家上下節衣縮食,傾巢出動,繼續加大力度開荒墾田。】
【她要把台原上所有的地方都要開墾成能耕種的良田。】
【何時已不再限制張菲的進出,張菲也規定自己,和用人家奴同吃,同勞動,以度過眼前的難關。】
【她要把姚家莊變成能自給自足的莊園,最大限度規避外邊戰亂帶來的影響。】
【這天黃昏時分,正在開墾的人們還沒有收工,只見從山下上來一幫人。】
【這幫人個個矇著面,手裏拿得全是大刀長矛,快速向姚家莊奔來。】
【何時見了迅速發出警報,讓用人進屋躲避,自己帶領護院家丁守護。】
【“你是何人?意欲何為?!”何時手握腰上的刀喝道。】
【“少啰嗦!快快把銀兩奉上,不然殺你們個片甲不留!”來人領頭的大聲嚷着。】
【原來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對方有十多人,何時這邊才五六個家丁,若在平時,他定會說服張菲破財消災。】
【但現在,錢糧所剩不多,已無辦法打發他們。】
【“各位壯士,我們初來乍到,已無家底,還望高抬貴手!”何時沖他們抱拳,臉上毫無懼色。】
【“休得刮臊!拿錢來!”來人不依。】
【姚家莊雖不十分豪華,但現在的庭院規模在方圓十里算得上數一數二,來人不信何時,很正常不過。】
【交涉多時,何時知道事情已難以避免。他從小就在何可剛家長大,十八般武藝,無有不拈。】
【坐地虎不鬥過山龍,己在明敵在暗,但現在沒有辦法了,他鬆開腰裏的配刀,拿過身邊一個家丁的棍棒,想盡量避免傷亡,以免結仇。】
【“各位壯士,好話說盡,若不退下,我便以命相搏了。”何時上前走了幾步,擺開架式。】
【對方領頭的向他一指,其他人一擁而上。】
【只見何時耍開棍棒,挑頭打腿,不一會兒,對方便抱頭鼠竄。】
【“壯士,多有得罪!”何時衝著逃跑的強盜又大喊一聲。】
【這些強盜隨時會捲土重來,他當即佈置崗哨,提前做好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