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汝寧顏家
水漫而起浪濤洶,拍打浪花九丈高。若問黃河之水何處來,李白詩中所言天上來!
途徑黃河風光,高鎮和陸十七大開眼界,壯麗河山,這般絕美。
辛家兄妹一路尋着記號而來,見一年近花甲坐在湖畔垂釣,辛家兄妹上前說道:“徒兒見過師父。”
山間風回頭看了看他的兩個徒兒,滿臉笑意,道:“長大了,師父上次跟你們說的話還記得嗎?”
辛驀站直,恭敬地回復道:“記得,用我們的所有,讓土妖這個組織不能再做惡。”
山間風捋了捋鬍鬚,說道:“好,以後的路要靠你們自己了,為師只能幫你們到這裏了。”
辛家兄妹,有些不知所措,師父此話何意。
師父起身笑笑,並說道:“以後不用再來找師父了。”說著就起身離開。
辛家兄妹正要上前,卻被師父制止道:“去辦大事。”師父眼中含着淚光,這是他最後一次再看兩個徒兒一眼了。
陸十七看着眼前的城中景色,嘆道:“這汝寧也甚美,雖不及京城之繁華,但是民風淳樸,也是熱鬧啊!”
高鎮說道:“先去此地的官府一趟,需調查近些時候與土妖有關的所有案件。”
土妖組織的山洞中,領首的都齊聚此處,一位低低瘦瘦,骨頭顯露,留着個把鬍鬚的小老頭,聲音姦細,說道:“不用我多說,大家也都知道,錦衣衛南下,來調查我們土妖一部。”
說話之人,是四護法之一的小老頭,毒木布殷子澄,為人陰險狡詐,唯利是圖。
正坐於座之人,土妖三主之首,土妖王開口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若是為此而怕了,可說不過去,丟了我土妖的面子,可絕對不行啊!”
殷子澄起身,抱拳作揖,歪嘴笑着說道:“讓在下去會會這錦衣衛,到底有沒有傳言那般厲害!”
高鎮的手段有多厲害,土妖一部顯然還不清楚,便如此這般迎敵。
這殷子澄搖身一變,竟然是汝寧當地有名的布衣商行老闆,穿着華貴,左擁右抱,皆是美人,好不快活。
高鎮和陸十七二人翻着所有土妖的案件,月上柳梢,油盡燈枯。
陸十七癱坐在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道:“高大哥,這就是一群土匪啊,不到三個月,打家劫舍三十多起。”
高鎮笑了笑,繼續看着卷宗,看完最後一本以後,將挑出來的三本卷宗再次放在案桌上。
高鎮對陸十七說道:“這土妖可不簡單,從他們的行動來看,以及在冊各方面的描述,土妖大抵有千人之多,也不為過,如此龐大,卻可以做到神龍見尾不見首。”
高鎮拿起三部卷宗中間的一部,看着上面的記載,繼續說道:“就好比這一案件,河南滿貫金鏢鏢局,護送萬兩銀子,百號人馬護鏢,卻被土妖殺得片甲不留。”
說罷扔給陸十七,陸十七穩穩接在手中,看着其中記述回復道:“確實,鏢局的人馬死傷都是不同的傷口位置,以及根據現場的打鬥痕迹來看,對方絕對不下百人。”
高鎮笑了笑,道:“不錯啊,分析問題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陸十七頗感開心,然後繼續自己的分析:“所以奇怪的點,就出現了,百十來號人,甚至接近千號,官家再無能,連個人影都抓不到,實在說不過,那就只能說明這些土妖藏的太好了。”
高鎮又拿起右側的卷宗,繼續說道:“再看看這個案子。
”說著,就將卷宗扔到陸十七手中,陸十七接過,邊看邊說:“五月初旬,也就是上個月,汝寧城外,發生炸藥爆炸,威力巨大,有山石坍塌跡象,傷者三十餘人。”
高鎮然後開始分析,說道:“這是其中威力非常大的一次炸藥事件,五月來發生炸藥爆炸事件,大大小小,有十多起,其中有幾起案件中記錄,被土妖奪命者,不是死於炸傷,而是刀劍構成的傷害,那麼不得不懷疑,這幾起炸藥事件中的炸藥,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
陸十七明白了,立馬接著說道:“他們以打劫的名義,在試煉炸藥的威力。”
高鎮打了個響指,稱讚道:“聰明,而且他們還是以人的性命來測試,來極大程度的保證在京城中發揮出他們想要的效果。所以這汝寧的炸藥來源,我們要好好查查了。”
陸十七走來,拿起案桌上最後一本卷宗,看着上面的記載,讀道:“四月末,東街富吉布行總行會,運送千餘匹上好的布料出城北上,遭遇土妖打劫,貨物全部丟失。”
高鎮問道:“你覺得這個案件奇怪的點在何處?”
陸十七不解,滿臉疑惑,說道:“不知道,就是很正常的一次打劫吧。”
高鎮變得有些嚴肅,說道:“上千的布匹,土妖得到后,需大費周章的去變賣,換取錢財食物,這樣豈不是麻煩?”
陸十七反駁道:“麻煩是麻煩,但總歸相當於是錢財一類呀。”
高鎮繼續分析着:“土妖自年初便起,而在四月份早已經是官家眼中的釘子,還敢如此作為,那又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陸十七還是不太理解,說道:“那我還是覺得說服力不是很夠啊,高大哥。”
高鎮嗯了一聲,然後起身,繼續說道:“沒錯,劫匪搶劫,我說得這些確有幾分牽強,但是查案有時候直覺也很重要,這家布行,我很懷疑。”
汝寧顏家,果真氣派,是此地一等一的大戶人家,磚瓦成房,庭院眾多,河池橋林,應有盡有,府中後院,綿延之廣,正是煙火製造之地,少說也有四五十人的樣子,進行着工作。
京城煙火案發生后,顏家兩女兒也被困在了京城,這些時日,都是老家主打理相應事宜。
皇帝御賜金牌,可調動地方官員,全力配合調查土妖之事,即便高鎮職位不高,但是手中的權力,說得上舉足輕重。
高鎮和陸十七二人經過一晚上的查閱,大致的方向有了。
第二日顏府的門口,高鎮和陸十七僅兩人到訪,門前兩尊石獅子,就看得出顏家在此地的地位,相當高。
家主聽聞是錦衣衛副指揮使前來,趕緊親自出門迎接,待為上上貴賓。
顏家大堂,位處正南開向,四扇門展開於兩側,陽光明媚射入堂內,待人一種舒適之感。
上好的紅木,製作精良,擺放乾淨簡單,堂上掛着頗有名氣的字畫,使得大堂增添了幾分雅緻。
一側桌子擺着瓷瓶汝窯,玉石珍寶,倒是大戶人家,果真闊綽。
老家主趕緊吩咐下人上茶,給兩位客人奉上。
高鎮和陸十七表示謝意,老家主上了年紀,但是精神氣俱佳,眼神中露着猜不透的感覺,給人一種精明,但又沒有不適的感覺。
老家主問道:“不知道陸大人前來顏府可是為了京城煙火一案?”
高鎮笑了笑,回復道:“老家主不必緊張,詢問煙火一案是例行公事,此來還有其它兩件事。”
老家主繼續問道:“大人但說無妨,若老夫辦得到,一定儘力。”
高鎮起身表示感謝,陸十七也趕緊起身,高鎮說道:“不是難事,就是需要叨擾老家主一番。”
老家主連忙起身,老家主惶恐道:“不敢不敢,陸大人的事豈是叨擾。”
一番對話之後,三人散去。
老家主的管家上前,對着老家主低聲說道:“這位陸大人也不是個省油燈的,驛站衙門都住不慣,住我們顏家,這還不夠,還想要讓顏家舉辦一場汝寧煙火節!”
老家主表示反對,說道:“此人斷然不是這般簡單,能讓皇帝委以重任調查土妖案的,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給我把人看緊了。”
老管家低頭彎腰應聲回復。
高鎮和陸十七來到了老家主給安排的地方,十七笑笑:“高大哥,這老家主膽子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怕官,而且為人挺和善,煙火一案也是對答如流,沒什麼太大的可疑之處。”
高鎮臉上是滿滿的懷疑,思余片刻,開口道:“或許他跟我們一樣,-故意將自己的形象醜化,來麻痹我們,他到底是不是膽小怕官,可不是我們僅憑這一面來判定的。還有煙火一案,即便他再對答如流,對於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高鎮回想兩人那時的對話:
高鎮問道:“顏家運往京城的煙火,裝箱之前,老家主可是全程負責?”
老家主答道:“那是自然,運送京城的煙火,丁點馬虎都是不能有的。”
高鎮點頭表示讚賞,繼續說道:“顏家煙火在途中遇到過劫匪一事,老家主可曾聽聞?”
老家主起身,抱拳致謝道:“多虧大人出手相助,顏家煙火才免遭劫匪禍害啊!”
高鎮繼續說道:“老家主不必客氣,請坐,顏家煙火供銷各地,可曾遭受過土妖迫害?”
老家主坐下,回復道:“大人說笑了,煙火對於這些山匪來說,一文不值吧。”
高鎮立馬說道:“就像土妖劫取的布匹一樣,也可以換錢不是?”
老家主笑笑,開口說道:“那豈不是麻煩了,自那一次布匹被劫之後,沒聽過這土妖再劫布匹的消息了。”
高鎮點頭表示贊同並說道:“有些道理,但是劫匪若是飢不擇食,這些條件也不是很能成立。”
老家主趕緊附和道:“大人所言極是,以後必定加倍小心。”
高鎮說道:“在下是相信顏家煙火之中斷然是不可能參有炸藥的,還說是這土妖之事所影響罷了,多有打擾。”
老家主回應道:“多謝大人的信任,何談麻煩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