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降大餅

Eric邊喝着越來越淡的星爸爸咖啡，心裏琢磨着此事的來龍去脈：Dragon來找他合作是看中了他公司有技術團隊，可以處理後期的安裝調試和售後服務問題；二來萬一將來有人知道是他Eric串了奈德斯通的貨，聽起來也非常reasonable，競爭對手互相背後捅刀子嘛！

另外一方面近幾年國內生意越來越不好做，這“一帶一路”給東南亞這些小國家投了那麼多錢，那麼多項目，沒準走出去也是個機會，姑且試試看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最直接的好處就是不需要和老徐這樣不大靠譜的人合作分錢。

看着微信里Dragon發來的項目信息，大部分都是位於越南，老撾一些名字奇奇怪怪的地方的發電廠，化工廠項目，看到最後一行：“柬埔寨西哈努克港黑金娛樂城綜合配電項目”。

西哈努克港是個什麼鬼地方？Eric沒聽說過，但是西哈努克是聽說過的，就是那個娶了一堆老婆，被紅色高棉趕下，跑到BJ避難。咱還寬宏大量給了他個四合院安頓了下來，死活賴着不肯走那個主兒。

看到後面OrderPrice一欄，赫然寫着EPC（總包）價格是4MUSD，再看看設備清單和附件。也就是兩個中等容量的變壓器，十面中壓櫃，二十幾面低壓櫃再加上兩台柴油發電機還有一些UPS和電纜橋架，這些按他的經驗，也就值500-800萬，就算加上安裝怎麼算都上不了1000萬人民幣，而且柬埔寨距離中國也不遠，怎麼會要這麼貴？別是搞錯了吧？

算了，不想了，今天的事夠多了，Eric扔下了大半杯美式，一溜小跑回到了上海中心36樓，繼續專心抽起了他那根用來裝逼的Cohiba。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心情就比一個小時前好多了！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項目的進展如同意料中一樣：奈德斯通公司中標，Eric控制的小公司在Dragon的操作下順利成為了奈德斯通的簽約代理商。緊接着Dragon捏造了幾個不大不小的項目，按照泉州這個項目的設備清單，屯了幾批貨，陸陸續續悄悄賣給了客戶。等到最後東窗事發那已經是大半年以後的事情了，在這裏就先不劇透了。

隨着這個雙贏項目的進展，陸陸續續有錢進賬，Dragon和Eric這對昔日一起打拚，目前看起來各為其主的好兄弟感情再一次迅速升溫，這真是應驗了那句老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Eric突然想起來那天Dragon給他發的那幾個項目，來了一句：“你那幾個什麼越南柬埔寨的項目靠譜嗎？那麼窮的國家能用到那麼好的設備？”

“大哥，你不知道，那個娛樂城實際上就是個賭場，你想想看，賭場對供電保障要求是很高的。萬一正在發牌的時候跳閘停電了，這把算誰的？而且賭場來錢快，不會在這些附屬設備上面省錢。”

“你們公司是誰去搞的？搞定了沒有？看起來價格做得蠻高的。”

“是Kevin那傻逼搞的，業主那邊沒啥關係，就跑了跑設計院，上了個圖，聽說是設計院做總包。”

“哪個設計院？是他們確定了做總包，還是想做總包？”

“東方市政設計院，據說目前在投標準備階段。”

“那這樣，你去找老葉把這個項目要過來，你現在剛拿下大項目，老葉應該不會為難你；我看看BBA這邊有沒有人做，沒有的話我也拿過來；另外我找東門子的人問問看能不能給我們賠個標。”

果然，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的項目根本沒人願意去跑，中國那麼大，去哪找不到個項目做？於是在Eric的暗箱操作下，這個項目順利拿到了。可是問題來了，以前Eric做的都是簡單的設備供貨的合同，根本沒做過複雜的總包項目，而且這次還是做國外的總包項目。

拿到合同后，Eric並沒有特別高興，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這塊看起來很肥的肉真的那麼容易吃到肚子裏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