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救
就在一瞬間,無數的綠色藤曼的枝莖裂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嘴巴的形狀,朝着汶和君襲來。汶用手用力擊打,成功把藤蔓打斷掉在了地上,可不一會斷裂的莖又生長出全新的血盆大口,按照這個恢復速度,恐怕是汶和君先耗盡體力。
“我們需要談談!”
君朝着男子大聲喊道。
“我不需要和怪物交流!你們這群混蛋!”
中年男子越說越生氣,按動了幾下房間裏的操作台,牆壁上大開了幾道口子,從裏面爬出了幾條鱷魚,也快速移動着發起攻擊。
“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成為我的樣品!給我提供永無止境的血液!”
中年男子瘋了一般發出了狂妄的大笑,幾乎整個地下設施都回蕩着他的笑聲。汶搖搖頭,一面靈活地躲避藤蔓,一面快速接近男子。就在即將要觸碰到他的剎那,汶的手好像碰到了電被猛地擊回。
汶甩了甩手,才看清男子身體周圍有一小圈電子場,恐怕是可以產生電流來保護自己。她朝着君指了指男子,又比劃了幾下表明自己沒有辦法,君看見後點點頭,張開翅膀扇起狂風,暫時擊退了一部分藤蔓。
“聽着,我不想和你打架,我只想和你商議一個我們都能滿意的結果。”
君收起翅膀,慢慢地朝着男子走過去。
男子看了一眼君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道。
“你們能給我什麼?我想要的可不是你們這群凡夫俗子會知道的!”
他說著說著,伸出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他的白大褂非常乾淨,潔白得就像是剛剛生產出來。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我可是被人信賴着的,是值得託付信任的存在。可是……可是……”
男子低下頭,有些痛苦地捂着腦袋。
這時汶悄悄繞過了停頓的藤蔓,快要來到了他的後方。這些藤蔓可真是詭異啊,停頓的時候像是一尊上了色的雕像,動起來的速度比風還要快,如果離他們很近,甚至還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汶朝君眨眨眼睛,君微微一笑繼續觀察男子的反應。
“可是因為你們!你們這群野獸!怪物!我失去了所有!所以,你們罪該萬死!”
男子伸出了手顫抖着指向君,充滿血絲的眼中滿是憤恨,好似君是什麼千古罪人,犯下了滔天大罪,令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君的身軀撕成碎片。
“如果我們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作為補償……”
君朝着他伸出了雙手。
“你可以取走我的血液,想要多少都可以。”
“別假惺惺的了!我不會上當!”
男子揮揮手,停頓這的藤蔓瞬間扭動起來,快速把君包裹在其中,牢牢鎖住了她的四肢,四散的鱷魚也紛紛聚聚到了君的周圍。汶睜大雙眼有些慌張,但是看着君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的模樣,只能繼續保持靜默小心前行。
“這樣你滿意了嗎?我是不會逃的。”
君抬起頭盯着男子看去。
男子望着君沒有絲毫掙扎的動靜,猶豫了許久才說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
男子變得異常激動,他顫抖着手解除了身旁的立場,一根彎曲的藤蔓緩緩張開葉片,裏面躺着的是一根乾淨的注射器。男子拿着注射器快步走向了君,他的步伐帶風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愉快,和他的年齡完全不符,就像被鎖在學校一個月終於能回家的學生一樣輕鬆愉悅。
在他即將要把注射器扎在君的手上時,
突然倒在了地上,手上的注射器掉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身後的汶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君。不一會,房間裏所有的藤蔓都緩慢地退回了自己先前所在的位置,鱷魚們也爬回了自己的房間。君成功從藤蔓中解放后張開翅膀向上揮了一下,把困住蕊的繩子割斷。
蕊從空中掉落下來,被早已準備好的汶穩穩接在了懷裏。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對着君問道。
“怎麼處理那個傢伙?”
“……先放着吧,能活一個是一個。”
“行吧。”
汶跟着君離開了房間,之後順着先前來的位置,兩人成功帶着蕊回到了花叢之中。不一會,蕊緩緩睜開雙眼,用十分微弱的聲音說道。
“……終於……等到了……”
“你先別講話,好好休息吧,我們會帶你回家的。”
君用手拂去蕊頭上沾着的一片葉子。
隨後,汶背着蕊快步跑出了花叢,君則飛在半空中跟在他們身後。很快便來到了牆壁前,汶左右看了看,並沒有在地面上看見先前的蝴蝶標誌。這可犯難了,該怎麼出去?
君試探性飛到空中伸出手向前摸了摸,強大的立場還是存在於整片花園之上。這時蕊伸出手有些顫抖地指着牆壁說道。
“向前……走……”
汶聽着她的指示向前走去,來到了一小片花叢前。接着蕊拍了拍汶的背,汶便彎下腰來,只見蕊輕輕一吹,面前花叢中有一朵鮮紅色的花朵上飛落許多磷粉,飄散到牆壁之前,不一會就出現了一個通道。
君見狀緩緩飛了下來,和二人快步通過了這個神奇的花粉通道。就在走出來一的瞬間,那個通道就和來的時候一樣,迅速消失在了牆壁之上,只剩幾片零散的花瓣跟隨氣流旋轉了幾周后飛向上空。
“這也太神奇了!”
汶看着身後完好無損的牆壁感嘆道。
“先把人家放下來,我給她上上藥。”
君把背包拿了下來,從裏面拿出了一些恢復藥膏,輕輕塗在了蕊的臉上,以及四肢的傷口處。不一會,蕊身上的傷口都快速癒合,皮膚光滑的就像是新生兒。
“拿着吧,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還要花點時間回去。”
君從包里拿出了一些鮮花餅遞給了蕊。
“這是什麼?”
蕊有些好奇的看着君手中的食物。
“這個叫鮮花餅,是用可食用玫瑰花製成的,味道有些偏甜,還算不錯,吃吃看。”
“玫瑰花?還是算了吧……”
蕊聽見是由花瓣製作而成,臉色瞬間就變了,用手把鮮花餅推了回去。
君突然想起,先前戰鬥的時候蕊甚至連壓倒了一小朵鮮花都會道歉,更何況是吃掉鮮花呢?
“抱歉!我忘記了這個事,你吃綠豆糕吧,保證沒有鮮花。”
君迅速把鮮花餅放回了袋子裏,重新拿出了一些綠豆糕遞給了她。
“真的很感謝。”
蕊接過綠豆糕后開始享用起來。
汶來到袋子旁邊,正準備拿幾塊鮮花餅,卻被君猛地拍了一下手,疼的她鬆開了手中香香的鮮花餅。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
“懂不懂眼力見啊,人家不喜歡吃花瓣!”
兩人小聲交談着,殊不知這樣的音量對於蕊而言完全能聽得一清二楚。
汶吐了吐舌頭,從袋子裏拿了一些別的糕點吃了起來。過了一會,汶說道。
“泥為碩么要濤出來?”
“咽完了再說話啊,小心嗆到。”
君拍了拍汶的頭,重複了一遍汶的話。
“噗哈哈哈哈,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原因啦。”
蕊被二人的舉動逗笑了。
“那些實驗讓我太痛苦了,於是乎我就逃出來啦。”
“……僅此而已?”
君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哦,是不是很奇怪呀。畢竟每一個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在這麼說。”
蕊有些失落地垂下頭,淡粉色的中長發遮蓋住了她的面容,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明明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在遭受苦難,我也不比別人困難多少,卻想着逃避痛苦而這麼做了。”
蕊咬住了嘴唇,想起了以前遇到的人所說過的話。
“沒有哦。”
“嗯?”
君笑着看着她。
“她碩妹有哦。”
汶咽了咽嘴裏的食物。
“我們都體驗過實驗的痛苦,所以你有逃出來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不要因為你是因這個原因出逃而感到些什麼,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同,思維也不同。”
君接着汶的話繼續說道。
“因此,不應該去強求別人做的和你一樣,更何況人與人的忍受底線都不同。我們認為你做的是對的,這種實驗真的難以忍受!大不了回去后我幫你求求情,說不定能少遭點痛。”
“是嗎……還真是……”
蕊無奈地笑了幾聲。
“這還真是你們的作風!”
“啊啦?”
汶看着蕊有些疑惑。
這句話說的就像是老朋友幾年沒見面,好不容易見了一面后寒暄的話語。這不是第一次見面嗎?汶咬了一口手裏的食物想着。
“總之很感謝你們啦,我會和你們回去的。”
蕊笑着繼續吃手中的食物,君也回應笑了笑。
過了一會,幾個人整理好衣服和垃圾就走上了返回的路。
“你在外面的這段時間,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汶故意踏步向前走着。
“嗯……出來遇到了很多人吧,就像弗勞拉。”
蕊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
“其實就是困住我的那個人,他一開始真的是個特別好的人呢。我當時流落在外沒有去處,是他把我帶到了他們的花園之下。那些巨大的藤蔓都是他日夜努力的研究成果,只是可惜了,他和其他的研究成員產生了分歧。”
汶專心致志地看着蕊,差點撞上前面的電線杆,好在君拉了她一把。
“弗勞拉他們的研究目標就是造出有獨立個體意識的植物。剛開始的時候並不是很順利,植物沒有獨立意識,甚至都不能對人的命令做出反應。哪怕是用了我的一些基因進行改造也不行。”
蕊嘆了一口氣,陷入了回憶。
“不可能的,弗勞拉!趕快放棄吧!”
妲邱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一瞬間桌上的報告紙四散開來,掉落在地面上,蕊愣了一下后緩緩彎下身開始撿拾報告。
“你冷靜一些,妲邱臘,我們的實驗已經快要成功了!”
弗勞拉揮舞着雙手試圖讓對方冷靜下來,可是她依舊保持着憤怒。
“弗勞拉,我們也不是不想相信你,可是你看,我們來來回回都已經進行了三年的實驗了,一點進展都沒有啊!”
珂谷一臉無奈地望着弗勞拉,努力用手和一旁的摩瑞枸德拉住憤怒的妲邱臘。
“不行,不能這樣!我堅持了這麼久,就快要成功了!我快要知道如何讓這些植物如何動起來了!”
弗勞拉,撓着頭轉了一圈,抬頭卻看見其他三個人都快步離開了會議室,跟過去一看,原來是去到了儲存室里收拾行李。
“你們,你們要去哪裏?”
弗勞拉非常無助。
“實驗還沒結束!你們到底要去哪裏?”
“很明顯,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妲邱臘猛地拉開了一個大的行李箱,開始往裏面一件又一件塞着物品,珂谷和摩瑞枸德也在迅速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我認為你已經瘋到不行了!我們必須要停止這個實驗,它註定是成不了的!”
珂谷堅定的看着弗勞拉。
弗勞拉又說了幾遍,可是三人無動於衷,只是自顧自收拾着行李。最終,弗勞拉低垂着頭走出了儲藏室。
這可怎麼辦?沒有他們我一個人恐怕完成不了實驗……
弗勞拉用力抓撓着腦袋,幾根脆弱的頭髮絲飄落在地面上。他用力踩踏着地面,來回搓動,眼睛時不時看向一旁的房門,連續的熬夜做實驗讓他的雙眼通紅。
不,說不定,我可以。
弗勞拉突然笑了,他看向了一旁的消防用具。隨後,他輕輕打開,取出了裏面的消防斧,緩緩進入了儲藏室,對着妲邱臘揮起了斧頭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伴隨着驚恐的慘叫聲,血紅色覆蓋在弗勞拉引以為傲的白色大褂上。漸漸的,房間重回寧靜,在蕊趕過來的時候,只看見弗勞拉雙眼渙散,蹲坐在地上哭泣,身旁是一團團看不出形狀的肉塊。
“……大概就是這樣啦,弗勞拉在之後就把種子種在了另外三個人的血肉之中,並且加以培育,也就成功創造出了那些聽從指揮的植物。”
蕊搖搖頭。
“說不定,那些植物就是弗勞拉的朋友們呢?”
“天哪好嚇人!”
汶抱了抱自己的肩膀。
“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事情,用自己的朋友來進行實驗,看來他是真的瘋了。”
君感嘆道。
“是呀,可能他真的瘋了吧。”
蕊看向了遠方,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
漆黑的角落裏蹲坐着哭泣的男子,通紅腫脹的雙眼流淌着淚水,陪在他身邊的只有一把有些鈍的斧子和不會說話的朋友。
是的,這樣就夠了,還有你!
男子朝着趕過來的蕊伸出雙手,緊接着視線一黑,耳畔似乎傳來陣陣鐘聲,那是另一個地獄的無盡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