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那詭異的夢境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什麼來歷，但應該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傢伙。
對於摸不清楚路數的人，蘇白斂的態度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感受着戚紅綾的灼灼目光，蘇白斂搖頭道：“我不知道它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
聞言，眾人的目光頓時奇怪。
在他們看來，單殺怪物是一件值得吹噓的事，甚至足夠刻在墓碑上了。
這傢伙居然不承認？
確認他沒有受傷后，戚紅綾柳眉倒豎，口吻嚴厲的道：“不要耍花樣，實事求是！”
居然是命令的口吻...蘇白斂心頭火起，神情更冷淡了：
“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不信你就去問別人，看他們怎麼說。”
戚紅綾將目光投向其他人：“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變種者是怎麼死的？”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表示沒看見。
雖然這紅髮女人很性感，腿也夠長，但蘇白斂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得加錢！
眼看蘇白斂不想說，他們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將事情都給抖出來。
戚紅綾從懷中掏出證件照，冷聲道：“執行管理局三綺分局，A級執行官戚紅綾奉命調查C073變種者，請你們務必配合我的工作，不要自找麻煩。”
“什麼執行管理局？沒聽說過。”
蘇白斂丟下一句話，非常不給面子的離開。
戚紅綾攔住了他：“請你配合我的工作，否則不要怪我強制讓你配合。”
“強制？”
蘇白斂頓了頓，臉頰生硬道：“這就是你們執行管理局對待人質的方式？”
戚紅綾頓時語塞。
執行管理局的確沒有可以強制別人配合辦案的管理條例，她剛才也是見蘇白斂實在不配合，一怒之下說出來的氣話而已。
這小傢伙吃軟不吃硬...戚紅綾腦海中閃過念頭，笑靨如花：“小弟弟，別生姐姐的氣嘛，姐姐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着想啊。”
這就是女人的變臉速度嗎，果真比翻書還快...蘇白斂沒有說話，但臉色緩和了幾分。
一個腿比命還長的性感女人撒嬌，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捨得冷着臉，蘇白斂也不例外。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執行管理局，他聽過這個名字。
見到蘇白斂臉色緩和，戚紅綾決定乘勝追擊：“姐姐請你吃個飯吧，就當是剛才的賠罪了，吃完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姐姐講講好不好？”
蘇白斂想了想，同意了。
玩歸玩，鬧歸鬧，別拿請客開玩笑。
小孩就是好忽悠...戚紅綾心中鬆了口氣。
於是，蘇白斂帶她來到三綺區最昂貴的餐廳，狠狠的宰了她一頓。
期間很多食客都在好奇的打量着他成綹的破校服，心想這是哪個乞丐來吃霸王餐。
這一頓飯可是我半個月的薪資啊...看着賬單，戚紅綾的心都在滴血。
還好能報銷...她開心了許多。
吃飽喝足，蘇白斂滿意的拍了拍滾圓的肚子。
作為連網費自由都沒能實現的窮逼，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級別的餐廳吃飯。
雖然貴，但貴有貴的道理啊。
一頓飯下來，他身心愉悅。
正當他準備漱口時，面色卻突然難看起來。
戚紅綾見他眉頭緊皺，忍不住道：“你怎麼了？”
他咬着牙，
絲絲冷氣從牙縫中滲出：“這飯菜不幹凈，肚子好疼，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就地方便。”
戚紅綾花容失色，下意識望向其他人，急促道：“你在開什麼玩笑？這裏可是餐廳！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呢，你說你要方便？！”
“我管不了這麼多，疼死我了，”蘇白斂作勢要脫褲子。
“停！停！停！”
戚紅綾臉色煞白，她是真害怕蘇白斂一個忍不住就地解決。
出現這種事，明天肯定是頭條，到時候連她也跑不了！
“你忍一忍，廁所離這裏很近，你堅持堅持去廁所不行嗎？”
蘇白斂十分暴躁：“我第一次來這裏吃飯，你老是說廁所廁所，你特么倒是告訴我廁所在哪啊！”
戚紅綾也顧不得被罵了，趕忙給他指方向：“你就順着這條小道向前走五十米右拐，就能看到洗手間了，快點去，你這褲子是淺色的，別忍不住在路上...”
她話沒說完，蘇白斂就夾着腿朝着廁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的出來，是真的很急。
戚紅綾無語的嘆了口氣，拿出通訊設備，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盡數彙報給了隊長。
對方十分震驚：“你的意思是，一個高中生將C073號變種者給殺死了？而且還是在它的結界中？”
“雖然不敢完全肯定，但事實應該就是這樣，他身上有戰鬥的痕迹。”
“現場如何？處理了嗎？你們現在在哪？”
“已經聯繫警署方進行了緊急封鎖，變種者的屍體保存完好，至於我們...我們剛剛在吃飯，他拉肚子，正在上廁所。”
她沒好意思說自己是在三綺區最豪華的餐廳吃飯，未免有借公享受的嫌疑，等回到管理局后直接將賬單報銷就得了。
男人的聲音很急促：“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吃飯？快點將他帶回局裏，我要見他！一定要看好他，千萬不能出現什麼閃失。”
“放心吧，沒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走。”戚紅綾很自信。
掛斷通訊設備，她玩了一會手機打發時間。
可二十分鐘過去了，她還是沒有等到蘇白斂出來。
上個廁所哪能需要這麼長時間...
心中不安升起，她快步來到男洗手間外，絲毫不顧忌男女有別，直接闖了進去！
可偌大的洗手間早就空無一人，只有通風窗口的封窗被打開了。
戚紅綾氣的渾身發抖。
自己竟然被一個高中生給耍了！
“吃完就溜是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娘明天去你們學校逮你，我看你怎麼跑！”
...
...
深夜。
蘇白斂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面前有一束不知從何而來的圓形白光。
就像是劇場的一束舞枱燈，他能看見的也只有這麼多。
是讓我站進去嗎？
他向前邁了一步，燈光也向前推移了一米。
他又邁了一步，燈光又向前邁了一米。
什麼意思？就是不讓我站進去是吧？
蘇白斂不信邪，繼續重複着這個動作。
可這束燈光就像在和他躲貓貓，無論他走多少步，都站不到燈光的中心處。
難道這束燈光不是為我準備的嗎？
不知道走了多少米，蘇白斂突然感覺自己的臉上涼涼的。
他抬頭望去，藉助着那束白光，他依稀能看到零星雨點從高處落下。
下雨了啊。
哐！
像是三百二十座燈塔同時點亮，世界由無盡漆黑轉為無盡光明，刺眼的光芒幾乎要將世界灼瞎！
蘇白斂下意識緊閉雙眼，但還是有強烈的痛感。
太亮了！
光芒逐漸暗了下來，幾十秒后，蘇白斂嘗試着睜開眼睛，視力也逐漸恢復。
他終於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天空一片漆黑，狂風暴雨的深海中，他所乘坐的小船搖搖欲墜，隨時都會被咆哮的海浪掀翻。
蘇白斂定睛望去，感覺海的盡頭有着什麼東西，但天太黑了，幾乎沒有光線，他根本看不到那是什麼東西，只看到船頭已經有了些積水。
轟隆！
天空一聲驚雷，電閃雷鳴！
藉助着剎那間閃亮的雷光，蘇白斂終於看清了。
那居然是一座黑色的島嶼！
島嶼四周全是黑色的礁石，島上樹立着十二座巨大的黑色雕像，雕像莊嚴肅穆，難以言明的壓迫感籠罩在心頭，冰冷又陰森。
蘇白斂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李賀的那句‘黑雲壓城城欲摧’，只不過不同的是這裏是一片黑海，就連雨水也是黑色的。
可是真的好奇怪啊。
當蘇白斂望向那些雕像時，心中突然有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就像是最忠誠的信徒遇到了心中的信仰，唯有跪拜！
無數低沉念誦的聲音由遠至近，從遙遠的海平線到近在咫尺，靡靡梵音經久不衰，原本蘇白斂覺得陰森的場景，卻變的神聖無比。
他有一種錯覺，這裏是一座天然的祠堂！
黑色島嶼像是石台，黑色的雕像則是供佛...
蘇白斂拼了命的划槳，想要距離黑色島嶼近一些，想要看清那些雕像的真面目，但雕像表面漂浮着一層灰霧，-他怎麼也看不清。
再近點...再近點...再近點啊...
可海浪翻的更大了，海水也愈發暗沉。
海水突然變高了，水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上來了。
蘇白斂低頭一看，頓時瞳孔狂縮，巨大的恐懼在心中炸開。
天哪...
他看到了一張幾乎無邊無際的、史詩巨魚的魚嘴！
就算一顆牙齒，也比自己的船隻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它面前，自己連一隻小蝦米都算不上。
原來自己劃了這麼久，不過是在一張魚嘴裏！
逃！
快逃！
蘇白斂心中泛起絕望，可怎麼逃？往哪裏逃？
巨魚攜帶着足以掀翻驅逐艦的浪潮浮出水面，一口將方圓十里的海水吞進肚子中，連帶着他所乘的小船。
剎那間，天昏地暗。
“不要吃我！”
...
蘇白斂猛的坐了起來，大口的喘息着。
瞪的比死魚眼還大的眼珠打量着周邊的環境，昏暗的燈泡，一張貼着紙畫的破寫字桌、開裂的牆壁上糊着過時的海報、床頭的角落裏胡亂塞着的作業本，以及洗到微微掉色了的黑襯衫。
“又是這個夢。”
他長舒了口氣，翻身下床，來到洗漱台前胡亂的洗了把臉，這才好受許多。
他隨意的瞥了一眼寫字桌上的鬧鐘，4點29分，沒過多久天就會亮了。
於是隨手撕下牆上的一頁掛歷。
舊日20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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