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父子對話，世家之禍
朝會結束，武無忌來到皇宮中新落成的養心殿。
此時的養心殿並不是皇帝的寢宮，而是為皇帝武無忌之父武通天的寢宮。
武通天並未坐上皇位，自然不能稱之為太上皇，但其地位之高，無人質疑。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作為武氏的族老，底蘊之一，唯二的半步天人境，他的地位十分超然。
養心殿內，武通天盤膝而坐，閉目凝神。
他的身前，端放一尊香爐，香煙裊裊，馨香四溢，沁人心脾。
“父親大人！”武無忌到來，恭敬一拜，絲毫沒有帝王的架子。
“來了？坐。”武通天微啟眼眸，透露出一抹精芒，再次閉闔。
武無忌沒有猶豫，盤膝而坐一蒲團之上，也開始閉目塞聽，收斂心神，進入入定中。
父子二人無言，偌大的養心殿寂寥無聲，在這空寂空間內，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呼吸緩慢而均勻，使得心跳舒緩而平穩。
良久，武通天睜開雙眼，那昏黃的眸子不復渾濁，反而十分明亮傳神。
“朝堂之上的事要重視，但也無需太過重視。”他開口道，“這世間，歸根究底，還是看誰的拳頭大！”
“我們武家拳頭比蕭家大，自然取而代之；比其他世家大，所以能夠逼迫他們臣服。”
“作為皇帝受累於政務，從而荒廢了修為，這不是明智之舉。”
“殊不知，今日我大武可以取代聖龍，他日，就會有人取代我武家稱帝！”
“孩兒明白！”武無忌十分恭謙，道:“如今大武初立，我會多用些心思，給飛雪打好基礎，之後，大部分的工作都會交給他，並下放到百官手中。”
“如此甚好。”武通天點了點頭。
大武新立，自然要多下點功夫，這無可厚非。
但一國之昌盛久存，看的不是政績，而是個人實力。
儘管如今大武聖朝有半步天人境超級高手數人，但也只是半步天人境而已。
父子二人心裏都清楚，想要大武萬古長青，天人必不可少！
所以，武通天當下的主要任務就是尋求突破。
一旦突破，大武就有了擎天之柱！
隨後，武無忌又將一應政令講述一遍，希望得到父親斧正。
“這些東西你自己看着辦就行，主旨自然是惠及於民。”武通天不想在這等事情上耗費心神，道:“但要記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施恩惠與民，自然也要取之於民！”
“聖武堂就很好！篩選天才加以培養，然後為我所用。如此生生不息，才能不斷壯大帝國。”
“但有一點必須注意，高階功法的傳播，務必慎重，再慎重！”
“是！孩兒謹記。”
隨後，父子二人有閑聊許久，武無忌才離開。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西方天際晚霞燦爛。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武無忌感慨一聲，隨即向自己的寢宮走去。
······
太行基地。
當蕭玄接到消息，已經是第二天。
“武無忌居然反了？”他仍舊有些詫異，“還突破了半步天人境，而且不止武家，其他世家也有人突破，詭異的是，他們居然選擇臣服武家！”
“如此看來，是那背後的神秘力量選擇了武家。能夠跟神武閣對抗，想來是武道盟或者文盟的人吧。”
收到消息雖有驚詫，
卻並無忌憚，也無擔憂。
反而，這事正中下懷。
倘若，當今皇帝還是蕭天疇，如若蕭玄取而代之，不免落得一個弒君弒兄的惡名。
雖然他不在意，不介意，但仍舊讓人詬病。
而武家橫插一腿，使得他再無後顧之憂。
“王爺，這武家造反也太順利了吧？”玄白蒙好煩不可思議。
以他的見聞，就算再早謀划，再周密的部署，一旦謀反，中間的扯皮、混亂、焦灼，讓人不勝其煩。
無論是失敗一方，還是勝利一方，都將遭遇重大損失。
而這一次，出奇的迅捷！
蕭玄淡淡一笑，道：
“一來，蕭天疇沒有什麼準備，他自恃半步天人境的實力，以及皇甫飛鳶這個免費的打手，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而武無忌等人則有心算無心，自然多出幾分勝算。”
“第二，武無忌糾集了當朝最頂尖的世家，誘之以利，壯大了己方勢力與實力。”
“第三，蕭天疇太獨了，沒有親信，或者說沒能將有價值的親信培養起來，孤立無援。”
“第四，朝中百官多為世家大族之人，他們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猶如蛛網，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這些世家報團，他們的力量將是巨大的！這無疑是一股巨大的阻力，也是助力。就看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還是同一邊。”
“有此四點，他不想敗也難。”
世家大族之禍，由來已久，歷朝歷代都深受其害，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仿若那生命力頑強的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歷朝歷代的經驗告訴後人，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前期，他們可能是帝國的助力，中後期絕對是帝國的禍患，乃至國滅的根源！
“如此說來，世家之禍，不可不警惕啊！”玄白蒙面色肅然。
他清楚，接下來蕭玄將會建立一個更加龐大的帝國，這其中少不了世家大族的參與，甚至必然誕生更多新的世家大族。
那時候的世家大族體量，將是現在的數倍，而世家之禍，將會更甚。
這不得不讓人擔憂。
蕭玄淡淡一笑，很是輕鬆，道：“既然無法避免，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只要保證普通人權益與利益不被世家大族所侵佔、霸佔，同時約束他們的行為，劃清界限，加之以狠辣手段，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讓他們遵紀守法，老老實實做人。這也就夠了。”
“你要知道，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無可避免。所以，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約束他們的行為，監督的行動，懲治他們的逾距。”
聞言，玄白蒙愣了半晌，回過神來搖頭失笑道：“王爺果然清醒而深刻，倘若您來做皇帝，必然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打住！”蕭玄臉色一變，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道：“不要給我戴高帽子啊，我最怕這些麻煩事了。”
“嗯，其實吧，我還是適合做一個打手。”
玄白蒙搖頭失笑，不過，他對蕭玄所畏懼之事，深有體悟。
半年的基地管理，讓他深刻體會到執掌一方的辛苦，勞心勞力不說，大事小情幾乎都要面面俱到，法度要維護，人情要維繫，而往往二者不可得兼！
由此可見，管理是一門很深刻的學問。
而若放大到一個國度，這其中的操勞可想而知。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同分屬區塊的管理，自然會採用不同的方法。
比如太行基地，滿打滿算就這麼大點地方，面面俱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若放大到一個郡縣，乃至一個國度，這樣的管理方式，顯然是不恰當的，最起碼高位者容易積勞成疾而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