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無伴終老孤獨一生
模模糊糊的影子中,即使看不清,陳秋歌也在人群中精準的找到了紀江南的方向,只見她朝着紀江南牽了牽嘴角,無力卻有種病態美。
紀江南心中一揪,吞下所有苦澀默默出了她的閨房。
國師跟在他身後,撫着美須問紀江南:“將軍,綁我來丞相府便是為了這相府千金?”
“沒錯。”如若她真的是病了還有葯醫,可她並不像……病了,倒像是快離開這裏了。
國師微微頷首,抬頭望着天上的明月,臉色也慢慢的正經了起來,“半年前,天上出現了兩顆孤星相撞,我推算了很久,才得知是天煞,而今見到丞相千金,我才發現,丞相千金的命竟是天煞孤星,註定無伴終老孤獨一生啊!”
“我不信!”紀江南一口打斷了國師,如若她要無伴終老孤獨一生,那為何還會遇上自己。
國師仰着看着天上的月,嘆了一聲:“信不信由不得你啊!天煞孤星的命里註定無情無愛,命運多桀。”
“既然你能看得出她的命,為何不教我們破解之法?”紀江南隱隱約約早已知曉陳秋歌並非這世的人,所以才一直執着的想要帶她見國師,他就是想從國師這裏打聽到如何讓她留下來的辦法。
國師收回目光笑了下,神情頓時高深莫測起來,“破?如何破?命不由已而由天,她能來到這裏與你相遇,便是上天安排好的,我們無力改變也不能改變。”
“我不相信!”紀江南有些失控的低吼了一聲,這是他在人前第一次失控,也是第一次感覺到所有希望落空時,那從天而降的失落感。
“她中了世間罕見的喚神葯,本就身已先死,加上藥物對她的影響,慢慢的,她的心也會死。”國師拍了拍紀江南的肩,衣袂飄飄的從空中傳過來一句話,“如若她還有救,帶她來篷萊山上見我。”
“喚神葯……喚神葯……”紀江南看着國師漸行漸遠的身影,嘴中一直喃喃着這種藥物名字。
暖暖的湯滑過自己的心頭流到胃裏,前世的秋歌並不知道有爹的感覺會這麼好,他寵她疼她,就連喝湯喂葯都不讓下人們插手,雖然看不見他為自己做的一切,但她真的感覺到了身為父親能給她的一切,溫暖貼心,“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盛世浩昌看着他捧在手心裏的心頭肉病成這樣,老眼酸澀難忍,放下湯碗摸了摸秋歌的頭,“你不是一直這樣叫爹嗎?”
“爹。”謝謝你對我這麼好,雖然才認識幾天,但你對我好已經讓我捨不得離開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也請你好別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深藏心底的話慢慢化做一行淚珠滑過腮邊,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因為這很矯情。
“傻孩子,你哭什麼?爹對你不好嗎?還是在外受了委屈?”盛世浩昌看着她日漸消瘦,別提覺得多心疼了,如今她還大病在身,這樣哭多傷身體。
“我沒哭,風太大吹了沙子迷了眼。”陳秋歌傻裏傻氣的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捧起盛世浩昌手中的湯碗,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不哭,不哭就好,爹這就找人讓江南陪你說說話。”也許是兩人間的氣氛太壓抑,盛世浩昌便找了個借口起身,懷着沉重心情離去的背影也禁不住的搖晃了下。
相爺派去的人來回話,說是紀江南出府了。
“米咪,這幾日,你可有見過紀江南?”陳秋歌的聲如貓咪乞憐,誰也料不到當初張牙舞爪的她會變成這般模樣的。
“沒,沒有。”米咪眼光閃爍的搖頭回答,昨天夜裏,她見過紀江南,當時看着他抱着頭躺在地上渾身抽搐,模樣說不出的嚇人,若不是她上去幫忙綁住他的手腳,他一定會傷害自己的。
“如果見了他,請他來一趟,我有些話想對他說。”陳秋歌轉過身披上了被,即使睡意來襲,她也不想閉上眼睛,就那樣睜着眼睛一夜到天亮。
米咪並不擅長撒謊,次日一早便跑到了紀江南住的院子裏,看着晨練中的紀江南,按捺住內心的鼓動和歡喜,她正了正衣襟,理好耳邊的發緩緩靠近了紀江南,“將軍。”
紀江南收起晨練的招式,淡漠的點了下頭,想到那日她及時出現救了自己,便多道了一聲:“謝謝。”
“不,不客氣。”米咪知道眼前的男人很讓她心動,可是在見了這個男人對秋歌的深情后,她早已明白自己無插足之份,但這份好感是不會退散的,相反,她將這份深情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找我有什麼事?”紀江南得知她是個小尼姑,所以對她並沒有太多防備,只是常年身在軍營,形成了他不擅言詞的性格,對誰他都是這樣的。
米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揚了揚了嘴角,“我是想請將軍去看看秋歌的。”
提到秋歌,紀江南只覺得心口一陣發疼,連帶呼吸一窒,他忙撫上心口,一口烏血卻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將軍!”米咪捂着嘴倒退了一步,這到底怎麼啦?
紀江南咳出嘴裏的一團血沫后,擦了擦嘴邊的血色說:“不要告訴她,我沒事!”
“我……我不會告訴她的,你還好吧?”米咪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了紀江南,直到她掏出懷中的手絹替紀江南拭去嘴角最後的一絲血跡。
紀江南抓住她的手放下,目光漸漸變得冷厲起來,“你根本不是善緣庵的小尼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都不要傷害秋歌。”
“我……”米咪還沒來得及解釋,紀江南便撫着心口朝秋歌曲的院子走了去,徒留米咪受傷的留在了原地。
剛走進秋歌的院子,便聽到了盛世浩昌的吩咐,“給本官張羅好所以告知欄,我要懸賞天下名醫,傾盡所有也要我女兒好好的活着!”
老管家立即點頭應允,看見紀江南時,還朝他躬了躬身,問了聲:“紀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