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水了

晚上炒菜。

龍逢平跟我說：跟我家打飯。

我說：我先上菜。

石銀跟我說：兩份餃子都是清大房間的。

石品婷小聲說：兩份餃子盤子不一樣。

我不交手機，楊照寧一直用動作暗示老闆娘，我不交手機，然後，老闆娘龍逢芳才叫我去交手機，服務員上班不能玩手機。

蔡金宏跟我說：搞配菜沒。

我說：沒搞。

蔡金宏說：等你，配菜我早搞了。

洗碗工問我：這些碗有幾個人？

我說：這些碗老闆娘的，昨天的。

焦仁香問我：還有一座沒上這個涼菜。

我說：不知道。

石品婷跟我說：大哥，把垃圾倒了，回來我們聊天。

我心裏想，沒有什麼話和你說的，在這個餐館，我不敢說話。

龍逢平喊我：飯在柜子上，拿下去倒。

大廚羅錫斌跟焦仁香說：買去幾個涼菜？

焦仁香說：沒得幾個，三四份。

石品婷跟我說：大哥，你值班，我很心慌。

我說：我也是，心慌多說幾句話。

馬意跟老闆娘說：我的面呢？

龍逢芳說：不是跟你們來兩份餃子。

馬意說：那又不是我的錢，國家的錢不怕。

楊戈跟焦仁香說：叫洗碗工來吃飯。

焦仁香說：我叫了，她兩個吃紅薯。

鍋里有茄子和紅蘿蔔，我說：高端的食材只需要加熱。

我說：把火關了。

石銀說：我還沒有吃完。

龍逢芳跟我說：衝鋒房間收了沒有。

我說：收了。

龍逢芳說：楊照寧和你一起收的。

我說：一起收，他擦桌子就下班。

龍逢芳說：衝鋒房間掃地完，把窗子關了。

第二天早上。

前台的人說：你沒拿鑰匙，還沒有開門。

龍逢芳說：上班第一件事，推開窗子。

龍逢平跟焦仁香說：你的粉在蓮花白裏面。

龍逢芳說：拖第二遍樓梯，泡沫我幫你拖都可以。

焦仁香說：牆壁髒的刷不掉。

上午，到時間吃飯。

鍋里有五花肉，肉渣，還有白菜。

石銀跟我說：你第一個打飯，你不是說，每天不想吃飯。

石品婷慢慢吃飯，不敢夾菜吃。

楊照寧慢慢地吃兩碗飯，說：我吃不下了。

前台的人說：飯菜太燙了，吃不下。

焦仁香說：盤子還有一小碗飯，誰來吃。

沒有回應焦仁香。

吃飯過後，廚房人玩手機，切菜。

楊照寧值班，收桌子。

羅阿姨刷廁所，我說：搞好沒。

羅阿姨說：你搞那樣？

我說：上廁所。

羅阿姨說：去另外一個廁所，現在沒有人了。

我說：你先刷廁所好了。

羅錫斌說：把自來水關了。

羅阿姨說：關好久。

羅錫斌說：十多分鐘。

羅錫斌跟廚房人說：把蒸箱關了。

楊照寧看見我玩手機，心裏肯定不爽。

石銀笑呵呵說：水管是不是被偷水了。

羅阿姨笑呵呵說：你想上廁所也沒有水了，我掃地也沒有水。

我說：他們停水幹什麼。

羅阿姨說：沒曉得。

大廚胖子羅錫斌大聲說：可以開水了。

石銀大聲說：可以開水了，阿姨！

洗碗工老太太在洗菜，羅阿姨在上面刷廁所。

餐館裏，沒有人敢隨便說話，有大人管好好的，好像沉默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