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法杖搖動,銅鈴聲由遠及近。王都的街道擠滿了好奇的人群，大家都在議論。老人都拖着看熱鬧孩子往裏屋走。此時的聖元大陸，在烈日底下炙烤半月有餘，河水斷流，萬田乾裂，山林枯萎。天降異像，搞得整個朝廷都人心惶惶，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天空中，烏鴉萬千鳴叫，預示着災難降臨。但讓人詫異的是，雲層中隱約看到兩個人影。烏鴉也隨着鈴聲接近，而四散飛遠。一道神光從天而降，緩緩落下兩個人，定睛一看是兩個和尚。為首的和尚拿着九錫環，正邁着矯健的步伐走向皇宮。

“站住，哪來的和尚？這裏是皇宮禁地，不容亂闖。”宮殿門口，值班侍衛把兩柄長槍一挺，攔住了和尚去路。

“阿彌陀佛，請施主代為通傳，法門寺玄宗，玄德求見陛下。”頭陀一邊行僧禮，一邊說道。

“你們怕不是瘋了吧。以為陛下想見就見？”隨後就是兩腳踹向兩和尚。玄宗，玄德也不躲閃，任憑侍衛踢踹毆打。等到幾個侍衛打累。兩人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

“施主既然已經累了，可方便代為通傳。”侍衛看着這兩個奇怪的頭陀，心中也甚是好奇。我們打了他們半天，他們到不溫不怒，而且身上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真是奇怪，感覺到異樣。為首的侍衛，喝止住其他人的無禮行為，緩緩施禮道“師傅一看就大德高僧，不要與這些人計較。我們職權低微，不能代為通傳，不過我會轉告宮裏的執事公公。請稍等片刻。”

“不急，我們等着就是。”玄宗，玄德異口同聲回道。於是結痂盤坐在門口。此時從遠處一頂八台官轎，緩緩來到宮門前。從官轎上走下一白髮老者，在他身邊簇擁着七八名年輕壯漢，正要驅趕盤座在宮門前的他們。玄宗，玄德看到，收腿，站立一旁。

“哪來的阿腌，禿驢。也敢座在皇宮門口。”年青人正要動手，一旁老人喝止道

“不得無理。”

“阿彌陀佛。”玄宗，玄德行僧禮。

“兩位師傅來自何方聖地？”白髮老人問道

“貧僧來自法門寺。今特來覲見陛下。”玄宗回道。

白髮老者大驚，連忙跪施重禮，這情形，驚得小生和守宮侍衛臉色赤紅。看到老者跪下，其他人等也一同跪下。為首的侍衛統領，連忙交待人趕忙通報。看這架勢，感覺這兩個和尚不好惹。這跪着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宰相劉權。

“尊者降臨人間，我等多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劉權焦急的說道。這時，那幾個打人侍衛，冷汗直流，嚇得兩腿發軟。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物，但讓當朝宰相都跪的人，除了皇上，恐怕沒有第二人。看這兩位素僧服，平淡無奇，難道真看走了眼。

玄宗攙扶起劉權，“相國多慮。我等只是一介布衣。受不起，受不起。”

“快隨我一起覲見陛下吧。”說著就拉着玄宗的手，朝宮裏走。周圍侍衛沒人敢阻攔，不一會，執事太監引領着這三位，面見陛下。

“尊者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禮失禮。”當朝國主李元平，腳步急促的迎了上來，向玄宗，玄德鞠躬行禮道。

此時此刻，他剛得知宮門口發生的事。他趕忙穿戴整齊，把毆打僧人的侍衛，金瓜擊死。以消除影響。等到玄宗，玄德，見到了李元平。此時，數人早已成了錘下鬼。

“尊者，剛毆打你的幾個侍衛，我已經命人取了性命。望二位原諒在下的怠慢。”李元平神情緊張的說道。

“阿彌陀佛，一切都有源法，切不可殺生。都因我們讓他們丟了性命，罪過罪過。”玄宗說道。

“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和兩位尊者無關。”李元平賠禮道。

玄宗，玄德在主客位座定，丞相劉權站立在李元平身邊。一陣寒暄，玄宗，玄德就把來意說了。一來是為了徹查法玄寺滿門僧眾被殺案。二來是為了重建法玄寺。說到法玄寺滅門慘案，李元平痛哭流涕，悲傷之情溢於言表。玄宗，玄德也是悲從心中來，各自安慰一陣，當一切談妥，就準備離開皇宮，前往法玄寺，重建之地。李元平心事重重，也想儘快送走這兩人。當李元平亦步亦趨，態度恭敬的把玄宗，玄德送到宮門口，恭送他們離開，只見玄宗搖動九錫環杖，隨着環杖搖動，虛空中兩朵白雲升騰起來，二人踏雲而去。引得看官都嘖嘖稱奇。李元平注視着兩人離去，暗自舒了一口氣。這二人以氣化形，騰雲駕霧來，境界不下於換骨，更有甚者已經到了凡仙。

此時天界，正上演另外一出大戲。一個背着大葫蘆的和尚正使勁催動法咒，背上的葫蘆里升騰出火焰，火焰在天空中蔓延，洋洋洒洒的飄向下界。火焰轉而無影無蹤，而百姓又要遭殃。

“道友，你又何苦做得如此決絕？”天坤上人說道。

“老道，你還管不到我頭上。我也是奉我主法旨來辦事。”這和尚身形佝僂，耳闊，面煞。聲音大如洪鐘，轉而，下界就山火烈焰，赤地千里。

“你管你的人間道，仙道。我管我的自然道，妖道。我不受你節制，你也別想着讓我做什麼？”

人間道，仙道，妖道，自然道，地位最低是人間道。

“西方聖教講的是普渡眾生，道友你這做的事。怕不是普渡眾生的行為。”天坤上人說道。

“你不懂天，虧得是這片天地散仙的統領。”頭陀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回道。

“道友，你懂。”

“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是非曲直終有因，有因必得果，善惡終無定數。”

頭陀看着下界，搖指一家大戶人家。轉而問天坤上人道：“那戶人家天天吃災念佛，開粥散糧。你說他家主人是善良之輩嗎？”

天坤上人不解其意，看着和尚。只是淡淡問道“何意？”

和尚不理會，轉而指向另外一戶人家，說道：“這戶人家，人窮沒有吃齋念佛的條件。但每天幫助鄰里，互助互愛。你覺得他是好人嗎?”

天坤上人更加不解其意，他正要問。

頭陀緩緩說道“這大戶人家，吃齋念佛，為的是一己私利，求的是自己平安，富貴。所資之財，都是不義之財。雖然家有萬貫，但心術不正。財中帶血，殘酷的斂財手段，使不少人死於非命。雖然他為人豪邁，又廣施粥米，接濟窮困。但與他所做之事相比。他非善人，是大惡之人。”

頭陀接著說道“你看這戶人家，人窮，但互助友鄰，多為鄉親所稱讚。那麼他就是好人嗎？他為官府當差，時局黑暗，天下人苦這李聖王朝很久。為了這份養家餬口的差役。他不問對錯，不問緣由，僅僅是聽命於王朝里的大人們。他草菅人命，造成的冤假錯案，已經堆積如山。所以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說的好壞對錯，其實對於下界這些生靈來說，每天都在經歷，生死早就如螻蟻一般無足輕重。我即使超度他們的苦難，也不是我能辦到的事，我略施懲戒生死由命，也是這世道的定數。”

天坤感嘆道“天若如此，那這天就需要變變。”他明白這世道如此，不管是人間還是天界，甚至神界，早已成了成王敗寇的所在，實力決定一切。我們都如魚肉，不過如此。

“老道士，你就別發感嘆。我下方寺廟都不得安生，那人間又能平安到哪裏去？”和尚輕蔑的說道。

天坤明白，這怕是一把火燒出來的麻煩。“不過道友，善惡總有時，總有個結束的時候。”

“這你就不要操心了，過些時候等法玄寺重新建起，法門袈裟獻上時。人間的災難就能消除。”頭陀一臉淡定的回說道。

天坤聽明白了，原來只是一場報復。如果真有天道輪迴，那誰才是真正的惡人？“我還是太年輕，枉我活了千年。”天坤苦笑一聲，召喚出碧眼獅子，扶搖之上，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