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等八十歲吧◎

簡覓夏抬眸,撞進路溫綸笑意盎然的眼神。耳朵紅透了,她低頭致謝,快步走下台。

路溫綸輕咳一聲,保持優雅矜貴的儀態回到坐席里。人們同他說話,他略頷首,無事發生般,無話。

儀式結束後有一個小小的露天酒會,人們合影,接受訪問。

路溫綸和一眾高層站在一起,手工西服筆挺,酷酷的似男模,只是鉛筆還突兀地插在口袋裏。

有媒體老師爆料,簡覓夏秀場謝幕時也帶了鉛筆。即使專業的時裝記者也不會放過有料可挖的背景故事,忙向路溫綸追問鉛筆的意義。

「普通人成為設計師,恐怕要畫廢上萬支鉛筆換來一個獎。」路溫綸故作一本正經,「從前我沒少幫她削鉛筆。」

話傳到簡覓夏這裏,簡覓夏遙遙看向擁簇中的男人背影,笑了,「現在誰還用鉛筆?數位板都不用帶了,iPad搞定。」

「您是否認路總說的為您削鉛筆的事情嗎?」

簡覓夏頗忿忿道:「我給他削的鉛筆還少嗎?」

人們把路溫綸請到簡覓夏身邊來,讓他們透漏鉛筆上的秘密,是否有小孩青澀的刻字。

「我們沒有那麼膩歪。」簡覓夏微笑。

「嗯,是的,我們以前只是朋友。早戀?早戀啊......」簡覓夏摸了摸下頜,偷瞄路溫綸。

路溫綸單手背在身後,無意識摩挲攥在手裏的鉛筆,「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早戀的說法,被吸引是動物本能吧。不過,青澀有青澀的美好,確實也有遺憾。」

簡覓夏抬頭,蹙眉說:「是嗎?成年人的遺憾更多欸。」

路溫綸一頓,對媒體們笑笑。

媒體們不厭其煩,稱讚簡覓夏與品牌。談及細節,簡覓夏說:「才華這個命題前人已經說透了,我想說的一點是,作為一個設計師,需要有自己的能量來源,不僅要保持,還要不斷釐清。各位老師肯定也是,做reseah,求證soue。從這個角度來說,職人和科學家一樣,大腦只需要「有效」信息,保證隨時能夠高效運轉。」

「我的生活只是激發靈感的一個側面,現在談還太早了。」末了,簡覓夏揶揄道,「等八十歲吧,或許會有我和路溫綸的傳記?」

簡覓夏還未意識到什麼,聽到人們說笑,方覺自己這話不妥,面頰發燙。

路溫綸帶着簡覓夏遠離人群,到消防通道里吸煙。

「你就想到八十歲了?」他低頭捏着煙,以星火渡燃簡覓夏的煙。

簡覓夏靠腰背闌干,濃郁長發垂一邊,側臉眉骨鼻樑俊俏。她吸了口煙,噙着笑抬眼瞧他,「是某些人說的,要活八十歲一百歲,那樣就愛我一輩子了。」

「你現在多少歲,你才親我一下就想那麼遠。」

「那我多親你幾下行不行?」簡覓夏說著,伸開夾煙的手,湊上面頰去親他。

今天塗了稍重的梅子色口紅,一下還沒什麼,連着好幾下,還發出「啵」音,路溫綸臉上起了印子。

簡覓夏吃吃地笑,路溫綸乜她,拿手揩臉。

「笨。」

簡覓夏用手指捏住襯衫衣袖,輕輕幫他擦拭。

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他低頭啜她唇,要退開又貼身,單手捧她後腦勺,封住唇。

煙灰垂落,煙蒂燒到手,掉了。

*

夜裏,路溫紗邀請他倆一道去吃粵菜。時裝周期間路溫紗作為各大品牌座上賓,看了不少秀與展覽。

路溫紗有種讓人神經鬆懈的奇妙魅力,簡覓夏袒露羨慕,說學生時代在後台做過臨時工,但從來沒好好看一場秀。

路溫紗問:「你有什麼想看的嗎?」

簡覓夏想了想,說:「果然還是海盜爺時期的Dior吧。」

「你喜歡JohnGalliano?」

「學生時代應該很少有人不喜歡他吧。」

「海盜爺」JohnGalliano,天馬行空、打破陳規的畢業秀即轟動倫敦,接掌Dior首席設計師十餘年,以狂野華麗顛覆品牌端莊印象。1997F/HaueCouure(秋冬高定秀)首秀,JohnGalliano以荷里活第一位華人女星為原型,融合旗袍的東方風情,呈現鬼艷妖冶、紙醉金迷的「海上花」。

那時候還沒有太多「文化挪用」的討論。此後JohnGalliano更以百鬼、戰神、歌劇為靈感,向世人呈現無與倫比的浪漫世界,就連風靡至今的馬鞍包也出自他之手。或許天縱奇才總是有違世俗常理之處,因為濫用藥物、歧視言行,最終Dior結束了與他的合作。

「那怎麼不是MaisonMargi。」路溫紗連使筷子都優雅。

簡覓夏會心一笑。恰巧,她今天穿了一雙MaisonMargi的Tai分趾鞋。

和眾多服設門生一樣,她描述作品的術語裏總少不了「解構」一詞。而「安特衛普六君子」MaisonMarinMargi締造解構時尚。在非正式的地方辦秀,並啟用不那麼主流的模特。他希望自己設計的衣服能夠讓女性成為自己,為「生而為女性」而感到自豪。幾乎沒有不拜服他的設計師,可以說,Margi是設計師中的設計師。

他極少在媒體前露面,行跡神秘,一度被人懷疑根本沒有此人的存在。他說,「Idon」likeheideaofeingaiyisveryiorano.」在過於快速、新奇、快餐化的時代里,Margi隱退,同名品牌被收購。

而後來上任,為其扭轉盈虧的創意總監,正是「海盜爺」JohnGalliano。

簡覓夏說:「總歸都是看不到的,令人嚮往。」

路溫紗說,明晚有一場秀,有派對,讓路溫綸和簡覓夏同她一起去。

長姐都這麼說了,兩個人自當應好。

*

飯席過後,路溫綸和簡覓夏回家。停泊車,他們繞着外邊的街巷散步,到大型超市買日用品和……安全套。

夜晚超市人還很多,簡覓夏推了個購物車,興緻很好地蹬腳滑行。路溫綸摸了摸鼻子,說:「怎麼跟小孩一樣。」

「那有什麼。」簡覓夏奇怪。轉角碰到一個小朋友,推着購物車,和她一模一樣的姿勢,她不禁羞赧,默默把腳放下來。

路溫綸是典型的計劃人,從進門口的區域就開始問,要買什麼,家裏缺什麼。簡覓夏只說,逛一逛再說。

說來奇怪,簡覓夏對環境不很在意,哪兒都能吃,哪兒都能待,唯一的講究是洗護用品,她非常討厭廉價香波的味道。當年也不知道報復路溫綸還是報復她自己,去住高級酒店,酒店使用LeLao,她一下就記住了那個味道,縱使後來嘗試了許多香氛品牌的洗護也還對它存留偏愛。

經過洗護用品區域,路溫綸停下來看產品,簡覓夏讓他放下,「家裏有。」

一人提捲紙一類的日用品,一人提零食和水果,捧一束鬱金香,他們回到公寓。

簡覓夏放下袋子便癱倒沙發上,「早知道開車了,走這麼遠。」

「你最近不是堅持跑步了?」

「每個人體力不一樣。我也沒想練馬拉松。「

但路溫綸也不是會動手收拾的人,簡覓夏坐了會兒,起來把物品一一收撿到柜子裏。

他們一起洗澡,悶到快要呼吸不過來。路溫綸抬手開了一點窗戶縫,簡覓夏本來就怕聲音被左鄰右舍聽到,這下更只能忍耐。

可喉嚨里發出來的音節還是會跟着呼吸盪出來。熱水沖刷他們面容,躋進身體縫隙里。簡覓夏整個人攀在路溫綸身上,吻堵不過來了,咬他肩膀。

分明說體力不好,卻陪着他在裏面待了一個多小時,她手指被水浸泡得發皺,他才肯從後面退出來。他不爽沒有出來,半脅迫半是哄,把人按到地板上。簡覓夏有些吃力,最後只好作罷。

用薄荷味牙膏刷了牙,躺上床,路溫綸親了親她,鼻息間滿是香氣。

簡覓夏很快睡了過去,一覺睡得很沉,很好,夢都沒做。

早晨醒來,路溫綸還在身邊。似乎感覺到她的動靜,他搭手環住她,本能般撈起她衣衫。待簡覓夏感覺到舒適,他又沒動靜了。

簡覓夏轉身,想罵人來着,看到淺淡光線下,漂亮的眉骨與長睫毛,一下就沒什麼氣了。

她吧唧親了他一口,男人轉身平躺。她稍稍起身,不止親他嘴唇,還有耳朵和脖頸。惡作劇夠了,她準備起床,可猛一下被拽回去,跌到他身上。

不知如何天旋地轉,路溫綸撐在了她身前。他掀起眼帘,眼神還有些朦朧。

他吻過來,迷糊地說話。起先她沒能聽清,後來聽出他在講英文,loveyou。

簡覓夏雙手環住路溫綸脖頸,交錯握緊。

「愛你......。我愛你,路溫綸。」

似乎喚醒了他,他撐起身來注視她。她不曾見過這樣柔的神色,她覺得他心裏是有一點感動的。

這神情也觸動了她。也許這段時間是真的對他有些吝嗇了,她應該再大方一點,像從前那樣。

簡覓夏仰頭送吻,把路溫綸擠壓在身側。她撐着手,任長發垂落,然後俯身,從他的耳朵一路吻下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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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七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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