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丙火丙午咒
救他們。
挫敗陳達志的圖謀。
這兩者並不矛盾。
等着,先忍着。
我移開眼神,不去看痛苦掙扎的幾個鬼魂,而是盯着木頭檯子。
火焰衝起后,符咒在光焰中扭動着,彷彿構成了一個鬼物身軀。
我眼睛一花,感覺獠牙大鬼好像活了。
陳達志大聲叫喚着,絲毫沒有留心到自己居於鬼口。
要是這廝把嘴巴一合。
我幾乎能想像到,陳達志上下身分離,鮮血噴濺的慘烈景象。
鈴鐺搖晃。
嗷嗚。
一條黑影衝過來,抓向我的腦袋。
綠***已經是殭屍裏頭較為厲害的了,皮糙肉厚,指爪和牙齒里都藏着毒,一旦被咬傷,比被瘋狗咬了還嚴重。
我手一掂,就抓起了一個布袋丟過去。
“陽石沒有用。”
所謂的陽石,就是把驢糞,馬糞和牛糞混在一起,放在火堆里燒成一塊,然後攙着香灰,用密陽咒煉製成一團。
很臭,但是打鬼很有效果。
這殭屍有了防備,一下撲開。
打空了。
我一點都不奇怪。
這東西靠着力大無窮,敏捷耐揍,幾乎是所有活物的剋星。
等到他撲到我跟前,我一下丟出兩個布包。
“撕了他。”
殭屍爪子揮舞,就把布包撕爛。
砰,一團灰白色的粉末撲出來,灑了這東西一頭一臉。
他嗷嗚一聲,第一次發出痛苦的叫聲。
蛇葯。
這是對付髒東西的利器。
蛇能斗僵。
鐵扁頭的毒素格外猛烈,我回家準備了那麼多,就是為了對付煉陰的本事。
這東西被蛇葯迷了眼睛,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臉頰。
血肉模糊,污血順着指甲縫留下來。
慘叫連連。
知道一時半會兒拾掇不下殭屍,我轉身,直撲着火的檯子。
陰氣森森。
火焰燒的很兇,但我只覺得寒冷。
越近,越冷。
這火很古怪,看着紅,近了,卻發現是青白色的。
我有種感覺,一靠近,就會被檯子上的凶戾符咒給打傷。
“來啊,哈哈,上啊。”
陳達志端坐,對我冷嘲熱諷。
真以為我傻?我直接拿出一個竹筒,就開始念咒。
陳達志一開始聽着,神色譏諷,然後豁然變色。
“不可能,你入門了。”
聲音驚詫。
那張扭曲的老臉上透着吃驚,懷疑和震動。
我從進來,就一直沒有拿出真本事啊。
不到你跟前,你以為我會把老底露出來嗎?這傢伙神色錯愕,有那麼一會兒的失神。
“這就是我給你準備的大禮。”
丙火丙午咒。
氣息吞吐着,一簇火苗跳了起來。
沒有打火機,沒有符紙,就這麼跳出來了。
這才是修道人的本事。
竹筒很簡單,只有陰物幫忙刻錄的符咒閃着光,瑩瑩一閃。
我直接丟進了檯子裏頭,火焰把它卷了進去。
“不。”陳達志尖叫出聲,格外的凄厲。
砰。
一聲轟然巨響。
整個檯子像是被火藥給點着了,氣浪兇猛,像是一朵絢爛的煙花給炸開了。
火紅的光把一切都吞沒了,連窗戶都炸開了。
我趴在地上。
煙火紛飛,到了我跟前,沒有弄傷自己。
這是對付邪物的法器,不是火藥,對肉身的傷害並不大。
我擦了擦臉,沾了一手血。
這是木屑飛出來,把臉頰和手掌給劃破了。
無傷大雅。
沒了,原地只有一個焦黑的痕迹。
那麼詭異的一個木檯子,就這麼被我給掀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有東西滾到我跟前。
是一個銅鈴,已經被炸爛了。
我記得這東西是握在陳達志的手裏頭,這麼大的威力,這廝也該死了吧。
這就是我準備好的殺手鐧。
丙火丙午咒是《趕山經》裏記載的高級符咒,陽氣極盛,對付陰物威力絕大。
本來就算我有了氣,也不夠資格上手。
好在這個符咒比較特殊,是取五個在正午捉的螢火蟲,用法術飼養,做為施法的火種,催發事先刻好的符咒。
螢火蟲是爺爺養的,不是我。
我去找楚依依,擔心她是不是安好。
嗖。
一個黑影閃現出來。
身軀殘缺,眼珠子瞎了一個,無比的狼狽。
是陳達志。
我驚得合不攏嘴。
這廝居然還沒死?
那可是高級符咒啊,居然沒能弄死他?這傢伙一身的邪氣,遇上丙火丙午咒,應該就像是火星掉進油鍋里才對。
怎麼沒死?
“咳咳咳,我,我要,殺,殺了你。”
聲帶被撕裂了,嘶啞的聲音透着刻骨的怨恨。
我一個恍惚,被他抓着,就給推翻在地。
回過神了。
你現在身無長物,我準備充足,還不能跟你斗一斗?
我迅速抓出兩張符紙,這是刀煞咒,只要被貼了,就跟被鋼刀割了一樣。
直襲他的腦袋。
“呵呵,呵呵呵……”
陳達志的笑聲很詭異,抽動了面部肌肉,那個瞎掉的眼珠子本來還安在眼窩子裏,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噁心的想吐。
他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底色的衣服,一開始,就是這東西迷了我的眼睛,險些被屍體給掐死。
現在這衣服又是一變,立刻就血淋淋的,勾勒出一幅詭異的血八卦。
刀煞咒碰到了這件衣服,立馬就掉在地上。
被克制了?
“哈哈哈……”
沒了銅鈴,他似乎也調動不了殭屍。
我趁機打出一道安魂符咒。
撲。
依然被衣服給擋下了,毫無威力可言。
這還怎麼破?
陳達志一條小腿向後翻轉,估計是被炸瘸了。
這廝想要抓我,追了我一會兒,發現追不上,索性不追了。
這傢伙嘴皮子蠕動,迅速念誦着符咒。
一道陰氣升騰起來。
我急忙躲開。
預料中的攻擊沒有來臨。
難道是受傷太重,所以沒有發揮出來。
不好,一定是眼睛被騙了。
我突然一掐自己的傷口,痛地喘了口氣,啪啪兩下,就給了自己正反兩下巴掌。
腦袋上那種沉沉壓着的感覺稍微緩解了一些。
陰氣,在角落,有一個燈籠。
跟爺爺的白紙燈籠不一樣,這是一個血燈籠。
這都啥時候了?居然放燈籠?
我撿起一個陽石,就砸了出去。
“你往哪兒丟呢?”陳達志念完符咒,還有心思譏笑我。
砰,陽石摔在牆壁上,跟燈籠不知差哪兒去了。
我心裏一沉,連痛感不管用了,根本破不了這裏的迷障。
“你這到底是什麼邪術?”